這次的劇情任務便被李長夜輕鬆完成。
“爸爸是大壞蛋!”女兒氣鼓鼓的就要從我腿上下去,一副不想要再理他的樣子。
“聽爸爸解釋啊。”
李長夜連忙把女兒攬在了懷裏。
“這些怪物被創造出來的意義就是被殺死啊,他們死後會變成經驗,很有用的!”李長夜選擇了一個最愚蠢的解釋。
女兒果然聽不得這樣的話,哇的一聲便跳下了李長夜的腿。
“媽媽!爸爸是大壞蛋!”
李長夜苦笑着搖了搖頭。轉身便無奈的繼續打着遊戲。
倘若再來一遍,他依然會跟女兒那樣說。
遊戲裏的角色沒有感情,創造出來,然後被殺死就是他的命運。
這是他一個遊戲玩家,刻在骨子裏的本能。
“算了,打一把moba吧。”
女兒的反應還是讓李長夜微微醒悟了一下,決定今天先不玩這種帶故事線的遊戲。
打開遊戲,熟練的開始補刀,獲取經驗。
一個又一個的小兵化作了他的養料。
“我要是再年輕幾歲,說不定還能去當職業選手呢!”
李長夜眼裏反射着屏幕的光芒,遊戲中那名踏着無數小兵屍體走過的角色,也彷彿和他重合在了一起。
這並非惡意的殺戮,補刀對於他來說更像是本能。
對於小兵來說或許有些冷漠,但是事實就是這樣,它們誕生的意義就是被殺死。
“不如說,被我這樣的天才玩家殺死,反而是一種榮耀吧!”
李長夜活動着手指,電腦中透露出勝利的特效。
……
“目前的11區上空位置出現神祕裂縫,目前原因仍在調查,請大家做好防範措施,預防……”
“踏踏……”
聽到了老闆從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李長夜連忙關掉了自己的新聞界面。
老闆並沒有理會他,反而緊皺着眉頭,從他身邊走過。身邊的同事也在不停的討論着裂縫一事。老闆同樣視若無睹,反而也打開電腦搜索着裂縫相關事件。
李長夜鬆了一口氣。
看樣子老闆今天不在乎摸魚。
11區啊,那裏離我們還有好遙遠的一段距離呢。
就算出事了也有個子高的頂着嘛!和我沒有關係。李長夜這樣想到。
……
下雨了。
李長夜剛纔在公司找了個偏僻地方睡了一覺,昨夜打遊戲花的時間有點多,導致一白天都在犯困。
等他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公司已經下班了。
“一個人都沒有啊……”
李長夜從房間裏出來伸着懶腰,今天老闆居然也沒有找他。真是件稀奇事。
窗外的傳來這嘩啦的雨聲。
看着外面的不斷沖刷的暴雨,李長夜決定還是別管這麼多,早點回去的好,省的家裏人擔心他。
帶上公司的傘,李長夜便踏出了門。
暴雨沖刷着地上的血跡,城市裏擁擠的下水口使得街上出現了一腳深的溪流,時不時夾雜着大片的紅色飄過。
整座城市像是被打扮成了聖誕老人的模樣,一片血紅。
“啪嗒!”
傘掉落在了地上。
這一切有些超出了李長夜的認知。
發生了什麼?
是裂縫嗎?
李長夜不知道,但他此時卻忽然意識到了,隨後發了瘋的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
“小優!沫沫!!”李長夜一腳踹開房門,嘴裏叫喊着妻女的名字。
“怎麼了?爸爸?”沫沫從被窩裏鑽了出來。
她最近有些發燒,感覺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就沒去上課。
沫沫乖巧的搖了搖頭,“媽媽還沒有下班呢。”
李長夜身子猛地一僵。
隨後閉上了眼,像是在掙扎着做決定。
“走吧,沫沫。和爸爸一起去找媽媽!等找到媽媽之後,咱們三個就玩躲貓貓好不好?”李長夜睜開了眼,也做好了決定。
“好呀。”
沫沫高興的答應了下來。
李長夜喘着粗氣,剛纔來的路上過於着急,讓他一時半會兒沒有緩過勁來。稍微鬆了一口氣之後,就從家裏找了一塊毛巾,將其疊成長條狀,綁在了沫沫的眼上。
“爸爸爲什麼我要綁這個啊?”
毛巾的細毛弄得沫沫有些不舒服。
“聽話,要先把眼睛蒙上才能玩捉迷藏。”李長夜顫抖着安慰着她,將毛巾綁好。
又找了塊結實的硬布,將沫沫綁在身後。
“我一定,一定會帶着你找到媽媽的。我們都會沒事的!放心好了!”
李長夜哆嗦着嘴,一邊給自己打氣。
“爸爸,你玩遊戲好要強啊,太緊張了。”沫沫將小手放在李長夜的臉上。
捉迷藏只是個遊戲啊。
李長夜閉上了眼,告訴自己這只是個遊戲,不要害怕。
“彭!”
李長夜猛地衝出了房間。
……
街上到處都是破舊的汽車殘骸,像是被暴力破壞的,這種情況下,反而不如走着快。
在路上,他也終於見到了其他的活人。
並不是只有他們父女兩個僥倖的活了下來。
有了同類,這讓他心裏的壓力小了不少。“沫沫,拿毛巾把耳朵堵上,好嗎?”
“……”
“沫沫?”
“嗯……我會堵上的,爸爸……爸爸一定要找到媽媽呀……”
李長夜一怔,周圍倖存者的驚呼,慘叫,惶恐,這些聲音怎麼可能是一條毛巾堵的上的。
感受着背後孩子身軀的顫抖。
李長夜緊咬住了後槽牙,不管不顧的就向着妻子的公司跑去。
“&*……&$%”
忽然一道從未聽過的語言傳入了李長夜的耳中。
李長夜一愣,擡頭望去。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生物。
人形,卻有着一張章魚似的面孔,下巴上是扭動的觸鬚。他們踩着人類的屍體一路上說說笑笑。
這麻木的情形不知爲何,讓李重開想起了自己打遊戲下副本時與隊友說笑的模樣。
只是這一次,自己不是玩家。
對方似乎也發現了李長夜。
眼睛猛地一亮。
李長夜猛地警覺,那眼神是發現了寶箱和精英怪的眼神。
身上的那堅實的布條,猛地鬆開了,伴隨着那邊領頭男子的手指舞動,沫沫便向對方飛去。
“爸爸……我怎麼了?”沫沫仍不敢解開毛巾,只是顫抖着問着自己的父親。
“不!不!不!放過她!”
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技術,對方手指舞動,女孩稚嫩的軀體就被扭曲成了麻花。
如同擰乾衣服,從縫裏析出的水跡一樣。
鮮血緩緩滴落在街道上。
“鳴——”
世界在我耳中驟然靜了下來,耳鳴聲高漲。
眼前的顏色彷彿統統變成了血紅。
那個章魚模樣的年輕男子在我眼前向着一旁的章魚女子炫耀着什麼。
我聽不懂他們的語言。
但那一刻,我聽懂了。
他說:“被我這樣的天才殺死,反而是一種榮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