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直接人生重開 >第二百五十七章【破雕像】
    承認和認可,這是如淵從未聽到的話。

    在他師傅醉漢去世之後,就再也沒有聽到過了。

    如淵沉着頭,看向了一旁的雕像,“可惜,他還從來沒有對我說過。”

    “會有機會的,總有人會明白你的。”李重開看到了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不一樣的,我配不上。”如淵眼神清澈的看着李重開。

    “我和明不一樣,我迷失了太久,也做了很多錯事。不管之後做什麼,都只是在彌補而已。”如淵輕聲說着。

    是的,只是彌補而已。

    就像剛纔,倘若李重開沒有叫醒他,那他就真的永遠的扭曲下去了,連彌補的機會都沒有。

    李重開願意給他一次機會。

    不僅是因爲曾經是他的長輩。

    更是因爲這世界上有些孩子是找不到自己的路的。

    只有牽着大人的手,他們纔不會走錯方向。

    如淵領悟的是風之大道,似乎是刻意避開了那幾個五行大道,和主流的渡劫大道。而風之大道是和劍道一樣,少數的幾個不影響理智的大道。

    而且如淵已經是渡劫修士,在外面也有不小的勢力,來永禁島這種壓制修爲的地方,自然人數纔是第一位的。

    可這次如淵卻是自己一個人來的,這未嘗不是他的尚存的理智在給自己最後一個機會。

    而且能得到永禁之地的認可,如淵也絕不是和明想象的那般一直墮落着。

    從這些細微的選擇裏,李重開也能看出如淵真實的態度。

    “木屋燃起的火光只是暫時的,我們也許本就拿了一手爛牌,但總會有人重建木屋,也總會有人繼續着牌局。”

    李重開伸手,周遭的靈氣匯聚!

    沖天的火光燃起,映入瞭如淵的眼中。

    這一刻,時間好像在他眼中變慢了。

    ……

    上一次見到這樣的火,還是在睡夢中被突然叫醒,那時候木屋被人用點着了,自己只覺得天都塌了,可明還在不依不饒的叫醒着所有人。

    其實自己早該明白的。

    我和明到底差在了哪裏。

    從來就不是所謂的出身,因爲我們都喝了不老泉,從那一刻開始主族和副族就沒有什麼區別了。

    我們兩個人相差的是勇氣。

    即使生活很糟,明依然有重新生活的勇氣,而自己卻一直懦弱。

    當初大家同樣的淪落到垃圾場,自己只覺得絕望,因爲處境太糟了。

    當初救大叔,自己仍然只覺得絕望,因爲自己太弱了。

    直到最後離開木屋的時候,自己也是選擇換一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從來就沒有勇氣面對燒燬的木屋。

    現在的自己已經是渡劫修士了。

    是古仙界少有的修士,更是人族的底線之一,可還是一樣的懦弱。

    我本來幻想的歸來時的場景是什麼樣的呢?

    明這幾百年裏變成了一個爛酒鬼,雖然胸無大志,但起碼過的開心。

    於是我就這樣走進木屋,和他們聊着這幾年的經歷。

    經歷了無數風雨的我,是保護人族的無名英雄。

    我雖然揹負着沉重的使命,但仍然可以隱瞞所有的壓力,和舊時的玩伴談笑風生,他們羨慕着我,而我也終於成爲了一個揹負所有壓力,卻仍然可以鼓舞着所有人的大人。

    就像小時候的明,就像木屋的大叔。

    當然,最好明他也崇拜着我,並且暗下決心要戒酒,要成爲像我這樣的人。

    而故事的最後,我應該驕傲的向他們說上一句:

    “我是這裏的監獄長,我會一直保護你們。”

    ……

    “砰!”

    如淵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倒在了破損的雕像旁。

    他只要稍一回頭,就可以看到那座雕像。

    “來的時候,我還在想呢?我會不會變成一個像你這樣的人。”如淵慘笑了一聲,渾身上下雖然都散發着疼痛,但他已經不是那個怕疼的孩子了。

    “但沒想到,你已經先破了。不過也好,這樣子咱們兩個更像了。”

    如淵回過頭,看着那破爛的雕像。

    “你啊,還真是一個破雕像呢。”

    殘留的餘風將碎石塊吹到了他的頭頂。

    像是在責怪他的稱呼,又像是在輕柔的撫摸他的頭。

    ……

    “如淵!”.七

    明撕吼了一聲,淚水從他眼眶裏奔涌,急忙地奔向如淵。

    木屋一邊的人也隨即一怔,立刻便向這裏跑來。

    “他……”

    “如淵不會……”

    衆人頓時屏住了呼吸,活了這麼久,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嚐到這種失去親友的滋味了。

    這痛苦且難以言明的感覺,有些勾起了他們的回憶,像是想起了曾經被遺忘的那個人。

    “他還沒事。”

    李重開推開衆人,走向如淵。

    他就是將如淵打死的元兇,衆人本該對他怒目而視的,可是不知爲何,雖然只認識了他短短的時間,卻對升不起怒意。

    “該起來了,你要躺到什麼時候去?”李重開沒好氣的看着他。

    又是言傳身教,又是勸導的。

    怎麼還是改不了這鴕鳥的性子。

    如淵原本躺在地上緊閉着眼,結果卻一下子笑着裂開了嘴,“讓他們再哀悼我一段時間,我可從來沒被他們這麼惦記過。”

    “想要哀悼有的是機會。”

    李重開朝他伸出了手,這是大人的手。

    如淵一愣,便握住了李重開的大拇指,站起了身。

    “該起來了,還有正經事要做呢?”李重開拍了拍手掌,集中了衆人的注意力。

    ……

    博物館。

    館長靜靜擦拭着槍械。

    腳下是早就被打爛的攝像頭,那是如淵留下的。

    “唉,裝了這麼久啊。”他將槍放在架子上,緩步走向了博物館中的一個展臺,那裏擺放着一個匕首。

    館長,內侍後人,當初被如淵任命管理這座永禁城。

    這匕首正是當年內侍斬殺巫難時所用的匕首。

    館長虔誠的跪下,向着匕首三扣九拜。

    “您纔是真正的弒君之人啊!”

    “我會向那些剝奪您聲望的逆賊討一個說法。”

    歷史往往會被有心者扭曲。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歷代的君王總要給自己找一個合適的出身。

    就像當時的巫難一樣。

    弒君之人的後代,總好過內侍的後代。

    “求祖先庇佑!!”

    館長便將三柱香插在了匕首面前。

    此時,不遠處的海岸上,狂風拂過。微風順着牆縫便吹動了匕首。

    匕首頓時掉落在了地上。

    館長立刻面色如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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