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困,我跟你一起,”傅景安扭頭對陸驍道,“你回去休息吧,明早過來換我們。”

    陸驍如蒙大赦,道了別,趕緊開溜。

    他眼皮都不是自己的了,再說兩句,估計站着都能睡着。

    沈月歌對喬聿北的固執非常無奈,“你也一直沒休息,逞什麼強?”

    “不是逞強,”喬聿北靠過來,微微彎腰將下巴靠在她肩頭,貼着她的耳朵低聲說,“我想跟你待一起。”

    沈月歌伸手揉了揉他後腦明顯長長的狗毛,“餓不餓?”

    “有點。”

    “那我下樓給你買點喫的,順便給高阿姨也捎點,她也一天沒喫東西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小狼狗今天格外粘人。

    沈月歌笑了下,“不用,你在這兒聽着,萬一高阿姨有什麼需要跑腿的,也有個使喚的人。”

    “好吧。”

    哄完小狼狗,沈月歌就下樓買喫的去了。

    這個點,醫院周邊的餐館不少都關門了,有幾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店裏也沒幾個人。

    沈月歌找了一家人多的,進去點了一個一些喫的,問老闆借了一個充電器,坐在店門口的位子上給手機充電。

    跟喬聿北來醫院的路上,手機就沒電自動關機了,插上電,等了一會兒,終於開機。

    她翻看下微信,有幾條工作上的留言,還有一條加好友的申請。

    沈月歌點開一看,頭像是一個藍色天空,微信名字只有一個“楚”字,備註:通過一下,工作上的事方便聯繫。

    沈月歌蜷縮了下手指,幾秒後,抿脣點了通過。

    鬼使神差的,她點進了楚河的朋友圈,裏面最近一條朋友圈,是一週前發的一張照片。

    照片裏的人坐在鋼琴前演奏,雖然只有一個背影,但沈月歌認出那就是姜妍,她身上那套衣服,正是之前約她見面時候穿的那件。

    她頓了頓,剛要退出來,突然瞥見楚河發這張照片時候定位。

    她點開一看,這不是自己掛售鋼琴的那家店嗎?

    腦子裏沒來由的想起之前迷迷糊糊快要睡的時候,喬聿北在她耳邊嘟噥,“你以爲我想花三十萬買這架鋼琴嗎,還不是遇到一個傻缺,非得跟我搶這個琴,老子叫十五萬,他叫二十萬,一個勁兒跟我擡價,簡直有病!不過最後還是沒有搶得過我。”

    他還得意起來了。

    沈月歌回過神,突然想,那天店裏跟喬聿北叫價的人該不會就是楚河吧?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正想着,手機就響了。

    “喂。”

    “是我,”是梁豐,電話那邊聲音有些嘈雜,“月歌,你現在在市醫院嗎?”

    “我在市醫院,”之前給梁豐打電話,一直沒有人接,她很擔心尚茜那邊情況,“你那邊什麼情況,尚茜呢,她現在怎麼樣?”

    “尚茜被扣押了,不過暫時沒什麼事,不用擔心,”梁豐頓了下,“我現在就在市醫院門口,你方便下來一下嗎,尚茜有東西讓我交給傅景安,你方便幫我送一下嗎?”

    “你等一會兒,我馬上來。”

    掛了電話,沈月歌匆匆跑過去,梁豐果然就在醫院正門口等着。

    他穿得有些單薄,寸頭短髮襯得人十分凌厲。

    看見沈月歌,大步走過來,將一個小巧的黑色絨袋遞給她,“麻煩你幫忙將這個交給傅景安。”

    沈月歌接過來,手指輕輕一捏,怔了一下,“戒指?”

    梁豐點頭。

    沈月歌也沒多問,說,“等他醒了,我交給他。”

    “謝謝。”梁豐言簡意賅,“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沈月歌叫住他,“傅景安傷得不輕,我怕他父母會揪着不放,我這邊有認識的律師朋友,專門做這種案子,要是有需要,聯繫我,我給你們介紹。”

    梁丰神色微微冷了一下,抿緊嘴脣,“多謝,我有需要我會聯繫你。”

    梁豐離開後,沈月歌就回了餐館。

    等她帶着喫的回來的時候,喬聿北已經在病房外面打起盹兒來。

    這邊病房外面是沒有椅子的,喬聿北坐的椅子好像也不是醫院陪牀用的椅子。

    她本不想叫醒喬聿北,想讓他多睡一會兒,但是她剛一走近,喬聿北就醒來了。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她,強打起精神,“回來了。”

    “吵醒你了?”

    沈月歌低聲問。

    “沒有,”喬聿北勾起脣角,“我聞到你的味道就醒了。”

    沈月歌嗅了嗅自己身上,“什麼味道?很濃烈嗎?”

    不是重要場合,她從來不用香水。

    “就是你的味道,跟所有人都不一樣。”說着抱着她的腰嗅蹭了蹭。

    “小狗一樣。”

    沈月歌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喫飯吧,一會兒該涼了。”

    小狼狗這才鬆開她。

    沈月歌買了很多喫的,店裏招牌全都買了一遍,生怕喬聿北喫不好。

    喬聿北是真餓了,打開餐盒,端着就吃了起來,沈月歌蹲在旁邊,將湯給他打開晾着,擡頭說,“你慢慢喫,我進去給高阿姨送點喫的。”

    病房裏,高鳳玉坐在一旁,看着昏迷不醒的兒子,滿腹心疼。

    她剛剛給傅景安簡單擦洗了一下身體,後腰上的傷口雖然已經縫合,但繃帶上還能看到明顯的血跡,想到傅景安剛被送來醫院,滿身是血的樣子,高鳳玉就心如刀絞。

    從小到大,她都捨不得打一下的孩子,傷成這樣,當媽的誰心裏會好受。

    沈月歌敲門進來,高鳳玉趕緊擦了擦眼角。

    “高阿姨,還沒睡吧。”

    沈月歌關上門,聲音壓得很低。

    “沒,”高鳳玉轉過頭,已經收起剛剛脆弱的模樣,嗓音有些沙啞的說,“你怎麼沒回去啊?”

    “我給您帶了點喫的,”沈月歌將東西放桌上,一邊撐用餐的小桌,一邊說,“傅叔不在,您跟前也沒個人,我跟小北在外面守着,有什麼事兒您喊一聲就行。”

    高鳳玉神色緩和了些,“麻煩你們了。”

    “應該的,喫的是我在樓下買的,您要是覺得不合胃口,明天讓小北再去別的地方買。”

    “沒有,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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