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聿北擰了下眉，之前都沒聽她講。
“沒事，”沒見到想見的人，喬聿北滿心的不高興，隨便編了個藉口，“剛剛陳導說要叫她一起喫個飯。”
喬錦年也沒多想，說，“那一會兒一起吧，之前殺青宴我不在，是該好好感謝下大家。”
“你去吧，我一會兒有事。”
喬錦年皺起眉，“月歌說你請了一天假，你一會兒有什麼事？”
喬聿北……
“我去看看傅景安。”
傅景安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喬錦年自然是知道的，爲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成了全城的笑話，傅家的老臉都被那小子給丟盡了，喬錦年對傅景安自然是沒什麼好印象，但是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畢竟黎清音在世的時候，關係最好的人就是高鳳玉，衝着這層關係，也要去探望一下。
喬錦年略一思索，便道，“喫個飯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等一會兒喫完飯，買點水果，我跟你一起過去看看。”
喬聿北……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
沈月歌要是知道這邊的情況，一定特別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
她在離一高不遠的餐廳訂的位子，方便顧一念下午回學校上課。
菜剛點上沒一會兒，顧一念就來了。
她穿着一件白色短款羽絨服，淺藍色牛仔褲，搭配一雙黑色短靴，頭髮全部全部染回了黑色，看上去就像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着實讓沈月歌愣了一愣。
你是去學校教書育人去了，還是被別人教育了？”沈月歌撥了撥她的頭髮，“怎麼全染黑了？”
顧一念“嘖”了一聲，拍開她的手，一本正經道，“爲人師表要有爲人師表的樣子，我穿得奇裝異服，怎麼好意思教訓別人？”
沈月歌違心奉承，“顧老師格局真大。”
顧一念順杆爬，“也就一般般吧，菜點了嗎？”
“點了幾個，”沈月歌將菜單推過去，“你看看點幾個自己喜歡的。”
“這多不好意思。”嘴上這麼說，確實一點不留情，唰唰唰，點了好幾個。
等點完了，才說，“就咱兩個，點這麼多要是喫不完怎麼辦？”
沈月歌笑得不寒而慄，“能怎麼辦？喫不完，就把你脖子割了倒進去。”
顧一念……
“不要那麼殘暴嘛。”
“殘暴個屁，我就不明白了，顧家是缺你吃了欠你喝了，怎麼每次請你喫飯，你都跟幾個月沒見葷腥似的？”
“唉，說來話長。”顧一念嘆了口氣，“我之前搬出去前，撂下狠話，我說我就算餓死，窮死，我都不再花顧家一分錢，我就不信我還養不活自己？結果等我搬出來後，我才發現，原來養活自己這麼難。”
“超市蘋果，十塊錢一斤！那蘋果是鑲鑽了嗎？還有那些蔬菜，運氣好，遇上打折你還能買到兩三塊一斤的菜，運氣不好，買幾個番茄都要十幾塊！我就尋思着要不我點外賣吧，好傢伙，就點個面五六十，我這七八千的工資，一個月同事結婚，生孩子，家裏死人，我都得填禮金，光是這兩三千就沒了，我再交個房租，買兩件衣服什麼的，月底真是窮的連一根毛都不剩，你說我配喫這麼貴的面嗎，我不配呀！”
“我是不是沒跟你說過，我們學校的教師公寓，基本上都是兩人間？就四五個單人間還早就佔了，我好不容易畢業不用住宿舍了，現在又給我安排室友，我不要！不過我最近已經申請在學校食堂用餐了，過兩天飯卡就辦下來了，到時候去學校喫就能省點錢了，上個月，我光是禮金就除了四千多，這兩天我都連着吃了四頓泡麪了，我看你就跟看見竈王爺一樣，恨不得把你供起來！”
沈月歌……
她剛想感慨一句“人民教師生活不易”，擡眼就看見顧一念桌上的包包，古馳今年的新款，前幾天才上市。
她眯了眯眸子，狀似無意道，“這個包挺好看的，跟你今天的衣服好搭。”
“是嗎？”顧一念彎起眉眼，“我也這麼覺得，能入得了你的眼，不枉我花了兩個月工資！”
話音剛落，突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沈月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月底窮的毛都不剩？你的毛還挺值錢。”
顧一念……
她就不該在沈月歌面前扯謊，這丫的多狡猾一個人，她身上行頭什麼價位，她打眼一看就知道真假，她就該背個最便宜最破的包來，在她面前嘚瑟個屁！
“呵呵，這不是誇張的形容嘛，可能我張得有點狠了。”
沈月歌給她滿上茶，“你們顧家有你，絕對破不了產。”
顧一念……
倆人倆人多少年的關係了，誰還不知道誰是什麼德性？
顧一念知道她能簽單，逮住一次自然要好好薅一把，畢竟喬家的錢，用起來不心疼。
貧完嘴，顧一念才問，“今天怎麼想起來約我喫飯了？你家小狼狗沒黏着你啊？”
“他又不是個小孩兒，還能走哪兒跟哪兒？”沈月歌頓了頓，“今天新劇發佈會，他跟喬錦年都去了。”
顧一念明白了，“你怕兄弟這倆吵起來，自己裏外不是人，索性眼不見心不煩？”
“也不全是，”沈月歌抿了下嘴脣，“我跟你說件事，你別往外說，尤其跟喬聿北。”
“我的嘴你還不放心嗎，撬棍都撬不開！”顧一念一臉好奇，“什麼事兒啊，連他都不能說？”
沈月歌垂下眼簾，慢吞吞道，“喬錦年在追我。”
“喬錦年追你……”顧一念愣了愣，猛地拔高聲音，“喬錦年追你！他追你——唔唔——”
沈月歌捂着她的嘴，咬牙瞪她，“要不要給你弄個喇叭你出去廣播啊？”
不靠譜的東西！她腦子抽了跟這傢伙講！
顧一念憋得一張臉通紅，指了指她的捂着自己的手，做了個拉拉鍊的姿勢，沈月歌這才鬆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