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本來正鑽研着石匣子,收到楓陽帝后傳訊,還愣了愣。這可是都城中,光天化日擄走公侯子嗣?哪個邪修這麼大膽?

    當初星神教兩個不要命的修士要刺殺他這個駙馬,那也是小心翼翼,多方打探,最終也只敢深夜潛入的,這麼明目張膽,徐川這二十年還是頭一次見,而且聖職司,御史臺,都查不到?

    感覺到事情怪異,徐川立刻起身進宮了。

    同樣的議事殿內,明王帝坐在案後,楓陽帝后立於一旁。徐川走進來,先朝着明王帝拱手行了一禮,然後又朝着楓陽帝后微微頷首。以他地位實力,這就算是大禮了。

    “公侯免禮,賜座。”明王帝則連道,徐川謝了一句,其實以楓陽郡主和蘇晴的關係,兩人還算連襟了,也無需客套,徐川剛剛入座,明王帝便急急將事情緣由一說:“公侯看此事如何是好?”

    “禹州牧?”

    徐川這才知道不僅僅是擄走一個蒙青這麼簡單,竟然還涉及禹州牧?仙魔池名額?

    禹州牧沒有從他那裏得到「仙魔池」名額,還不罷休?所以用了這下作手段逼迫定山公侯讓出名額?

    “不對,這禹州牧,敢這麼行事?若是他有這膽量,就不僅僅是壞我一府門了。”徐川心中立刻否定了,禹州牧做事沒有底線,貪婪成性不假,可還沒到了膽大包天,挑釁夏皇的地步。

    明王帝不知道徐川心中所想,更不知道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爲禹州牧在徐川那裏吃了鱉,他氣的臉頰漲紅,震怒道:“都城之中,帝王腳下,這件事若不處理妥當,朝廷威嚴將蕩然無存,朕這明王帝還如何統領天下。”

    自從做了帝王,他近幾年隨着閱歷提升,地位薰陶,修身養性的氣度已經提高了太多太多,可此刻依舊是震怒,因爲他是明王一脈第一位帝王!他建立朝廷政權的道路纔剛剛開闢,所以更加註重他的權威。這些年他大刀闊斧,勵精圖治,治理天下,爲的是什麼,除了對帝王這一位置的擔當外,還有希望天下人對自己的認可和擁戴!

    現在禹州牧就是在挑戰他的權威!他如何不怒。這也是他沒有立刻答應定山公侯的請求,只是說考慮考慮。

    身爲帝王,明王帝並不想低頭妥協。

    徐川也明白這點,肅然道:“陛下無需擔心,定山公侯愛子心切,對方就是以此要挾,只要救出蒙青來,這局自然可破。”

    明王帝眼前一亮:“公侯有法子?”

    徐川點頭:“有。”

    ……

    定山公侯府。

    蒙統領正坐在殿廳中,面容惆悵,愛子被擒,帝王賞賜拱手讓於他人,心情自然不好。突然他的神色微動。

    “定山公侯…蒙統領。”一道身影在他耳畔響徹。

    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而且如今還稱呼他蒙統領的,也就那幾個。

    “公侯?”蒙統領眼前一亮,臉上卻不動絲毫。從他面前悄無聲息出現卷軸,他就知道對方要殺他輕而易舉,身邊的人更不可靠。

    真元涌動,籠罩周身,嘴脣一動,聲音只有他能聽到。

    “告訴我蒙青的生辰八字。”那聲音再響起。

    蒙統領都沒多詢問,立刻告知。

    “好。”那聲音再度響起。

    蒙統領連忙問道:“公侯,可有法子救我兒?”

    那聲音一笑:“蒙統領放心便是。”

    “多謝公侯。”

    別人說這話,蒙統領可能不信,可是徐川說這話,定然有把握。

    ……

    定山公侯府三千丈外,一處酒樓中。

    徐川坐在一間包間裏。

    “我還沒有靠近定山公侯府,竟然選項就提示不可現身,使用傳訊符也減氣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都城興風作浪。”徐川暗道。

    沒人能想到。他隔着三千丈都能和蒙統領交談。

    徐川手掌一翻,掌心已經多出了一青銅羅盤。

    “沒想到剛剛得到這寶物,就派上用場了。”

    他神識微動,以蒙青的姓名,生辰八字爲引,搜尋所在。

    “消耗神識一成,下品靈石五十顆。”

    只要搜尋,就需要消耗神識一成,而下品靈石五十顆的代價自然少多了。拿出五十顆下品靈石。

    譁。

    天地羅盤上浮現的光球迷霧散開,露出了一府邸。府邸庭院內有一陣法,如同一層金色光圈,蒙青就坐在光圈中,那所在也隱隱指向一方向。

    “找到了。”徐川看到那身影。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嗖,他的身影在酒樓中消失了。

    ……

    司徒府。

    司徒幽坐在庭院中的枯井旁,落葉依舊在他身邊飛舞。如同排兵佈陣一般。金色光圈裏蒙青狼狽坐着,看着司徒幽,眼中都滿是惶恐。

    這個老人修爲太恐怖了,蒙青感覺自己在其面前,就像是一隻螻蟻。他覺得自己這次死定了。

    “完了,完了。”蒙青已經絕望了。

    “嗯?”司徒幽的目光突然擡起,看向庭院外。

    蒙青若有所覺,也看過來。

    只見一位身穿青衣,外罩華袍,氣度不凡的青年出現在那裏。

    “顯聖公侯?徐叔…”蒙青眼前一亮,激動的眼睛都有些發紅,因爲他爹的關係,徐川他自然是見過的。

    “嗯。”徐川微笑點頭。然後看向那蒼老身影,面色卻凝重起來。

    先前透過天地羅盤不知道這裏是哪裏,此刻來了這府邸,徐川纔想到一人。

    “顯聖公侯?一人定天下,金丹敵化神,果然不凡,快請坐。”蒼老身影一指面前,前方頓時出現了一石凳。

    徐川看了那石凳一眼,旋即緩步走過去,每走一步,腳下的地面都會出現一個陣法光芒,接連走了九步,徐川才走到石凳前,他的臉色依舊從容,輕鬆在石凳上坐了。

    司徒幽的眼睛卻亮了,眼眸中有驚歎,有讚賞:“厲害,果然英雄出少年。”

    “司徒前輩過譽了,在一位天陣師面前,在下的這點陣法造詣可差遠了。”徐川道。

    司徒幽搖頭:“我在你這個歲數,陣法纔剛剛起步而已,慚愧的很啊。”

    徐川看着司徒幽,隨着他地位提升加上和東河氏的關係逐漸牢靠,徐川對夏朝大修士的瞭解也更全面了許多。

    司徒幽,化神後期大修士,天陣師!鎮守南海關六百年,陣法之道已經達到匪夷所思的地步,甚至陣法意境都早已達到意境圓滿的地步。

    這麼一位強者,性格溫和,義薄雲天。東河氏關於這位天陣師的記載是,早年孤苦,義學從仕,中過舉人,踏上修行路,曾經被最親近的好友背叛,可他卻寬宏大度,近乎達到博愛的程度。

    坐鎮邊關六百年,不入關一次,如今渡劫失敗,大限已至,回到都城中。他出手,別說聖職司,御史臺,就是天策衛又有誰能阻攔?

    在徐川心底,對司徒幽這等修士,是很敬重的。

    “我不懂。”徐川開口。

    沒頭沒尾,可司徒幽卻聽懂了,他的袖中飛出了一方令符。

    譁。

    那令符光芒閃動,轉瞬間化成了一個猙獰頭顱。

    “徐川,夏朝顯聖公侯,修行不足四十載,手段卻已經震動天下,據推測,你定然得到了仙家傳承道統,且是仙君級道統,且你還修行了「真靈元神法」,憑這兩點,已經了不得了,但是還更有祕密,可惜這祕密就是無法揣測的了。”那頭顱說道。

    徐川看着這頭顱。

    “你是?”

    “我乃古宗令使虎石,受命爲司徒幽服務。”

    “古宗?”

    “是,修真界各族,界會,四方國度,天下宗門,皆可與我古宗交易。我古宗也是和界會並駕齊驅的修真界大勢力。”那異獸頭顱道:“只要是你想要的,沒有我古宗給不了的,當然,前提是你必須付出足夠代價。”

    徐川深吸一口氣,看向司徒幽。

    司徒笑面露苦笑。

    徐川頓時明白了。

    這就是代價。

    “是禹州牧請古宗出手?”

    “是。”異獸頭顱開口。

    “夏皇都准許古宗出手?”徐川再問。

    “夏皇也與我古宗有交易。”那猙獰頭顱笑道。

    徐川恍然。

    這纔是強者的圈子。

    徐川略一沉吟,道:“我若要出手救人呢?”

    “公侯若能將人救走,自然算是公侯的本事。”猙獰頭顱道。

    司徒幽也一笑,坐在那裏:“我這金剛伏魔陣,有夏皇九星蓮臺三萬六千陣的水準,公侯若能破了,我自然無話可說。”

    徐川轉頭向那金光陣法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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