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藥的勁過了,阿硯猛地驚醒,結果就見到面前的白弈清。

    見阿硯一醒過來就一臉驚慌的樣子,白弈清笑了笑,“沒事,別害怕,顧公子救了你,你現在在濟慈堂的後院,很安全。”

    聽到白弈清這麼說,阿硯才狠狠地按着自己狂跳的心臟,大口大口地喘氣。

    她只記得下午的時候自己興高采烈地出門買菜,打算給王妃好好的露一首,但隱約總覺得好像有人一直在跟着自己。

    跟在柳雲葭身邊這麼久,阿硯也學得機警了起來,一察覺到不對勁就立刻往人多的地方走,但是她還是被什麼東西射中了脖子,然後就開始迷糊。

    她就拼命地開始跑,本意是想跑到百轉堂去的,但是那麻藥的勁實在是太狠了,她跑着跑着就開始踉蹌,但好在雖然沒有跑到百轉堂,卻在濟慈堂的門口遇到了顧惜闕顧公子,她立馬就上前求救,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阿硯喘了好久纔算是勉強平息自己的害怕,於是問白弈清,“那些迷暈我的是什麼人啊?而且白院判你怎麼會在濟慈堂啊?”

    白弈清依舊是輕輕淺淺的笑,“據顧公子說,不對,應該是據少爺說,我現在啊,已經不是什麼院判了,而是這間濟慈堂的首席醫師。那些是專門拐賣年輕女子的人販子,大概是因爲疫情原因太久沒開張了,所以剛剛一解封就開始鋌而走險,看你長得漂亮又一個人走在街上就盯上你了。”

    聽到是人販子阿硯就放心了,雖然她不太懂朝政,但是她知道自己父親的事情不算是小事,她會被波及到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要是隻是普通的人販子到還好了。

    只是白弈清一個堂堂的太醫院院判突然變成了醫館裏的小醫師,真的是屈才,但阿硯也大概能猜到些原因,也不想往白弈清的傷口上撒鹽,於是安慰他道,“在濟慈堂當個分店的首席醫師也挺好的,最起碼不會像在皇宮那樣整日提心吊膽的,而且經過這次疫情白院……白醫師你的醫術之高明已經是人盡皆知了,肯定會有很多人會慕名前來求醫的,我相信不消時日變會成爲這整個濟慈堂的首席醫師的。輕鬆又快樂,多好!”

    “可不是嘛!現在這日子可比在皇宮裏要輕鬆自在多了!”阿硯這幾句話可算是說到白弈清的心坎上了,自打從皇宮出來他覺得整個人都通暢了,尤其是他來濟慈堂求職,一來就成了一個分店的首席醫師,已經完全超乎了他原來的預期。

    而且濟慈堂財大氣粗,給他開得月錢有十兩銀子一個月,雖然是比在太醫院的時候少了不少,但也已經足足夠用了,最主要的是輕鬆快樂啊!

    這可是延年益壽的好事情。

    其他人一聽他的太醫院院判之位丟了,大多都是惋惜,只有阿硯這幾句話算是說到他的心坎上來了。

    見白弈清一點傷心的樣子都沒有,阿硯也跟着笑了起來,看來白弈清也跟她一樣覺得皇宮不是人待的地方,“既然白醫師覺得好那就是最好的。”

    說着阿硯又擡頭看了看窗外,“哎呀,都已經這麼晚了,我得趕緊回去了,不然的話王妃可是要擔心了!”

    說着阿硯就急匆匆地從牀上跳下來,但那個麻藥實在是太厲害了,雖然她已經醒過來了,但是那個藥勁還沒有過,她這往下一跳立刻覺得頭暈目眩,直挺挺地就往前栽。

    還好白弈清站得近,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但因爲位置的關係,阿硯是一頭栽進白弈清懷裏的。

    等到阿硯那股子的暈眩勁過去之後,看到自己面前月白色的緞面衣服料子,還有那滿鼻子的藥香味,頓時整個臉都紅的不像樣子,趕緊從白弈清的懷裏自己站起來,害羞地頭都不敢擡,“對不起對不起,怪我太笨了,站都站不穩。”

    白弈清本是個醫師,救人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男女之分,所以本來覺得沒什麼,但是看着阿硯這滿臉通紅的樣子竟然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輕輕地咳嗽了起來,“沒事沒事,不是你的問題,是那些人販子下手太重了,你現在藥勁還沒過呢。”

    “沒事的,我覺得我已經很好了,我要是再不回去王妃肯定要急死了的。”阿硯說着就低着頭往外闖。

    白弈清笑着叫住她,“王妃可不是現在纔開始急的,下午的時候趙晉就帶着閒王府的人滿大街的找人了,現在恐怕整個弈寧城的人都知道你不見了。”

    “啊?”聽到白弈清這樣說,阿硯更加自責了,“都怪我,是我太笨了,王妃本來身子就不好還要爲我擔心,要是因爲我的事情加重了病情,那我可就是罪人了。”

    這樣想着阿硯就更加快速地往前衝了,白弈清見她那個焦急地樣子,無奈搖頭笑了笑,不僅王妃是個真性情的人,她身邊的人也是各個忠心耿耿啊。

    白弈清拿起自己的東西跟上阿硯的步伐,“你等我,我跟你一起去,還能領個賞呢。”

    聽到白弈清這麼說,阿硯慢慢地頓下了腳步等着白弈清跟上來,有些疑惑地問,“什麼賞?”

    白弈清笑着回答,“趙晉從下午的時候就開始滿大街的找你,但是快把整個弈寧城都翻過來了卻還是一無所獲,於是就採用了重金之下必有勇夫的做法,重金懸賞,懸賞了二十兩黃金買關於你的消息,若是能把你安然無恙的送回閒王府就直接獎勵五十兩黃金。”

    “五十兩黃金啊!就做了這麼久的太醫院院判,月例和各種補貼加起來都還沒五十兩黃金呢!”

    白弈清一副朗月清風謫仙的氣勢現在說到錢卻是滿眼放光的樣子,這樣的反差逗得阿硯忍不住地笑了出來,“原來白醫師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啊,只是我沒想到我竟然還這麼值錢呢。”

    雖然自己的父親是因爲一萬兩黃金的國庫空缺而被害的自戕,但其實阿硯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五十兩黃金有多少呢。

    “是啊!所以今天下午趙晉到處找人的時候我都沒有吱聲,就是爲了等你醒過來之後親自帶你回閒王府,這樣就可以領到五十兩黃金了。”白弈清說這話的時候竟然還帶着一絲調皮。

    但其實根本不是這個原因,他若是一個愛財的人就根本不會放棄太醫院院判的位置了,實在是因爲閒王府上下除了一個王妃其他人都不是個東西。

    那個趙晉更是一個狗仗人勢到了極致的人,是比閒王本人還要討嫌的人,閒王脾氣大目中無人那是有身份在那,可那個趙晉是個什麼東西啊?

    明明是在找人的,竟然還像個大爺一樣,上門來問,見他已經不是太醫院院判了就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當着他的面踢他的藥材籃子,還把他費了好大力氣積攢的幾味藥材給踩壞了。

    要知道,白弈清什麼都可以不在乎,但卻是一個視醫藥爲命的人,他也不是個沒脾氣的人,當時就怒了,完全就沒把阿硯就在他手上的事情說出來。

    你不是狂嘛!我倒要看看你辦事不利,到了閒王面前你還狂不狂得起來。

    果不其然,從白弈清這裏離開之後,趙晉那是一無所獲,不久之後就出了閒王府的懸賞告示。

    既然懸賞告示出來了,那這個錢不賺就白不賺了,而且雖然閒王府財大氣粗,但是這五十兩黃金也不是什麼小數目啊,趙晉不僅僅辦事不利,還讓閒王府陪出去五十兩黃金,白弈清倒要看看閒王能不能給他好臉色。

    說到底不過是一隻狗罷了,狂什麼狂!

    本來聽到齊慕殊那樣胸有成竹的語氣,柳雲葭以爲阿硯這個事情穩了,但是這都快要到二更天了,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她就有點急了。

    而且齊慕殊竟然用最傻瓜的方法來找人,懸賞?

    而且還是五十兩黃金???這麼錢不會讓她自己出吧?

    這要是阿硯真的遇到了危險,齊慕殊幫她把人救出來了,那這個錢她除也就出了,但要是齊慕殊故意把阿硯給扣起來就是爲了坑她這個錢,那她不就虧死了?

    雖然不知道齊慕殊是不是能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情,但是這種事情柳雲葭肯定是能做得出來的,所以她真的是……很擔心。

    “王妃,阿硯回來啦!”

    正當柳雲葭唉聲嘆氣的時候,檀折幾乎是飛進院子來的報信的。

    “真的!在哪裏?”柳雲葭幾乎是從座位上彈起來的,快步地走出院門,果然就看到白弈清領着安阿硯往這邊走,而且齊慕殊肯定是也聽到了消息,從另一條路過來,一幫人就這麼在柳雲葭的院子前面碰了面。

    阿硯一見到柳雲葭滿臉焦急地樣子,眼眶立馬就紅了,撲過去就要給她跪下,“王妃,是阿硯不好,讓你擔心了!”

    柳雲葭趕緊一把扶住阿硯,“沒事,你能安然無恙的回來就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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