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完之後的一瞬,檀折下意識地愣怔了一下,但是隨後他卻好像是爲了堅定自己的想法一樣,又重複了一遍,“不會。”

    聽到這個回答,柳耀青滿意地笑了起來,“對吧,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恐怕這天下有九成九的人都覺得齊慕殊配不上我妹妹。沒有人會覺得他們兩個在一起會幸福的!齊慕殊他不配!我妹妹身邊不說配上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最少也該是個體貼細緻的知心人,他齊慕殊是個什麼東西?”

    大概是仗着這城外人跡罕至,柳耀青罵起齊慕殊來那是一點都不嘴軟。

    而柳耀青的話也讓檀折如醍醐灌頂一般,他明知自己配不上小姐,也下定決心要一輩子守護小姐,也覺得她成親自己會爲她開心,爲何現在會這般的難過。

    那是因爲在他心裏覺得齊慕殊還比不上他呢!又如何能容忍他去玷污小姐?

    小姐和他的日漸親密,不是因爲兩心相悅,而是被時事所逼,不得已的。

    痛痛快快地罵完齊慕殊之後,柳耀青的聲音又變得低沉起來,帶着一絲自責,“葭兒是因爲我才被迫委身給齊慕殊的,她本來不需要受這樣的苦,檀折,我決不可能看着葭兒一輩子就這樣賠進去了,我要把她救出來。”

    “怎麼救?”聽柳耀青說到這,檀折一時激動都忘了主僕之分了,直接開口問道,問完之後才察覺到不妥,有些懊惱。

    然而柳耀青並沒有怪罪他,甚至很是滿意,“我就知道你對葭兒是忠心耿耿的,檀折,你願意配合我嗎?”

    “當然!”檀折幾乎沒有猶豫,“只要是能夠幫助小姐的事情,檀折就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辭。”

    “好!”柳耀青大喝一聲,同時勒住繮繩,見狀檀折也是及時的勒馬,兩聲長長的馬兒嘶鳴之聲響徹曠野。

    柳耀青定定地望着檀折,“我確實是有一個計劃,但是這件事情暫時還是個機密,不能對外透露,包括葭兒,但也只是暫時的瞞着她,到時候她自然就會知曉的,你可以做到暫時隱瞞葭兒一段時間嗎?”

    說到要對小姐有所隱瞞,檀折微微地皺起了眉頭,這麼多年來,他還從未在小姐面前有過任何隱瞞,當然,也瞞不過去。

    見檀折猶豫,柳耀青接着說,“我知道你對葭兒忠心,但是葭兒是我的妹妹,我自然是不會害她的,而且之所以暫時隱瞞是因爲這件事情牽扯甚廣,而我目前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等時機成熟我自然是會親自告知葭兒的,而我相信葭兒也肯定不會拒絕的。”

    柳耀青之所以這樣肯定,是因爲昨日回門的時候,明顯能夠感覺到柳雲葭和齊慕殊之間的距離感,甚至可以說柳雲葭有些害怕他,在哄着他的同時也是在防着他。

    聽到柳耀青如此保證,檀折有了很是動搖,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若是真的可以救小姐於水火,檀折願意配合世子,但檀折的本職工作是保護小姐,若是出現了任何對小姐不利的情況,檀折一定會以保護小姐爲第一責任的。”

    “那是自然。”柳耀青不僅沒有多說什麼,還對檀折的這份忠心很是滿意,葭兒看人果然是慧眼如炬,身邊的人都是一個賽一個的忠心優秀。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擊掌爲盟!”說着柳耀青便舉起了自己的手掌。

    檀折微微地捏緊了拳頭之後還是狠狠地拍了上去。

    “阿秋!”

    正裸着大半邊肩膀在那裏任由阿硯作畫的柳雲葭忽然打了一個噴嚏,這噴嚏狠的呀,連鼻涕都跑出來了,柳雲葭手忙腳亂的扯了一張手帕擦了擦,心裏默默地嘀咕,難道說有人在背後罵她?

    阿硯見狀,放下手中的畫筆,把一旁的兩個暖爐的炭火燒得更旺了一點,又把爐子搬的近了一點。

    柳雲葭得了空,便扭着脖子看了看自己的肩膀,阿硯不愧是官宦人家出來的小姐,畫畫的功夫那是相當的深厚,被她這麼一遮,她背後的那朵花已經完全的便了個樣子,成了一朵欲放不放的牡丹花。

    阿硯收拾完了爐子見柳雲葭在看她的畫,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還差一點點就完成了,畫的不是很好,王妃您不要嫌棄。”

    “這還叫畫的不好呀?那我自己畫的那恐怕都不能算得上話了。阿硯,你是一個很優秀的女孩子,要自信,不要總是妄自菲薄。”柳雲葭誇起人來的時候也是一點都不嘴軟,阿硯都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但還是微紅着臉點了點頭,“那阿硯就謝過王妃的賞識了。”

    “嗯!這樣纔對嘛。”柳雲葭說着還伸手捏了捏阿硯的臉蛋,佔了點便宜。

    雖然被誇得很不好意思,但是不得不說,再提筆阿硯已經更加的自信了,輕輕地幾筆便完成了最後的神韻點睛。

    這些日子以來,柳雲葭對阿硯的影響真的很深,因爲她的樂觀開朗,還有一直以來的信任和孤立,阿硯那因爲從小喪母而被養成的怯懦性格正在慢慢地改變,也變得越來越積極了。

    畫完最後一筆,阿硯滿意地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傑作,然後捧起一旁的鏡子,“好了王妃,您看看。”

    看着鏡子裏那朵燦爛綻放的牡丹花,柳雲葭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坐起來拉起自己的衣服,望了望窗外,“時候也不早了,你去吩咐一趟廚房,讓他們準備一些精緻的糕點和茶水,然後再去找一趟素羽,讓她弄一些桌椅到我的院子裏來,順便再調派一些得力的人手過來,今天下午我要在這院子裏舉辦一場茶歡會。”

    “啊?”聽了柳雲葭的吩咐阿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雖然王爺和王妃看起來感情不錯的樣子,但是在閒王府王妃明顯沒有什麼融入感,也不是很信任身邊的人,所以一般能自己解決的事情都是不會麻煩外人的。

    尤其是當時才挑了兩個人到院子裏來,還是在後院裏安置着只做一些粗活,就顯得這個偌大的院子越發的冷清。

    也正是因爲太冷清了,這一來就是個王炸,搞得阿硯有點發懵。

    “啊什麼啊?”柳雲葭俏皮地點了點阿硯的腦袋,“照我的吩咐去做就好了,我自有安排。”

    “哎,好嘞。”阿硯說着便端着顏料盤出去了,只留下柳雲葭坐在牀上看着自己剛剛點過阿硯腦袋的手指發懵。

    她就說這個動作怎麼那麼熟悉又陌生呢,敢情是齊慕殊經常對她做的動作啊,完了完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跟齊慕殊在一起待久了,這些壞毛病都被沾染上了。

    柳雲葭狠狠地摔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試圖把齊慕殊的影子給甩掉,但是腦海裏又冷不防地冒出來他那一句,“可你是本王的王妃,不是你什麼都不需要,而是這些本來就是你的。”

    而雖然她當時對他的這句話嗤之以鼻,但是不得不承認,自己現在卻是在仗着閒王妃的這個身份進行反擊。

    啊啊啊!柳雲葭一個翻身滾進了牀上,抱着枕頭打滾,怎麼回事啊,那個混蛋的存在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了。

    而柳雲葭這麼大的動作,自然是很快就瘋傳遍了整個閒王府,引起了一波波人的震驚。

    有以姚柔爲首的竊喜,她本來還想着要是柳雲葭一直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自己的院子裏她很難下手,沒想到她就這麼自己送上門來了。

    也有以素羽爲首的大喜過望,她就知道,王爺和王妃一點事天造地設的一對,雖然王妃一開始警惕心很強,但是經過王爺對王妃的不斷體貼,王妃肯定會慢慢改變的,你看,這不就來了嗎?

    還有以齊慕殊爲首的,疑惑裏帶着些竊喜的,齊慕殊斜躺在榻上看着手上的密報,微微地斜出一隻眼睛看向一旁八卦的紀朝之,“她真的說要宴請後院裏的所有女眷。”

    “那是當然了。”紀朝之對於齊慕殊對自己表現出來的不信任很是嫌棄,“我這一路從門口走進來那可前前後後都是爲了王妃娘娘的茶歡會在忙的腳不沾地的人。”

    她這是要幹什麼?請君入甕嗎?可是搞出這麼大的排場不是也會增加自己的風險嗎?而且她身體那麼差,能不能撐得住啊?

    見齊慕殊皺起眉頭,紀朝之賤兮兮地靠過去,“你是不是也想不明白你這個時不時驚人的小王妃都能幹出來什麼事?她前兩天的時候還恨不得讓別人把她當成一個透明人呢,現在又這麼大張旗鼓的,怎麼了?是她轉性了,還是我們風流倜儻的閒王終於把這隻小野貓給攻略下來了?她打算安安分分做名正言順的閒王妃了?”

    看着紀朝之賤兮兮的樣子,齊慕殊直接一本書敲上去,然後翻身起來就往外走。

    紀朝之看他的動作趕緊跟上去,嘴巴上還不停地叨叨,“你別走啊,看熱鬧帶我一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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