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字字句句裏面都帶着刺,她是真的很生氣,眼看着一切都進行的有條不紊,柳雲葭自己都慌了,她跑出來搗亂?

    這要是其他人胡攪蠻纏也就算了,偏偏她還算是個自己人,就越發的讓人氣憤。

    柳雲葭也是望着姜惠兒微微地皺起了眉頭,她也想不明白姜惠兒爲什麼會突然蹦出來拆臺,畢竟連她都覺得姜惠兒跟姚柔肯定是統一戰線的人。

    不過也說不準,這後院裏的女人關係是最爲複雜的,完全不能看表面,說不定今天跟你好的喫一碗飯隔天就往你肚子上插一把刀。

    這姜惠兒說不定和姚柔早有積怨只是隱而不發罷了。

    被丁香這麼好一頓的說姜惠兒的倔脾氣也起來了,直接撲通一聲跪在了柳雲葭和赫綺亞的腳邊,直接發誓,“我姜惠兒敢對天發誓,我所說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就天打五雷轟。若是王妃娘娘和公主殿下不信,可以去姚柔的衣箱裏翻一翻看看是不是有詛咒用的小人。”

    聽了姜惠兒的話丁香的臉一下子就白了,最近她還真的常常聽到姚柔和姜惠兒在說悄悄話,保不齊姚柔真的會搞這些幼稚的把戲。

    丁香默默地捏緊了拳頭,雖然她跟姚柔面上是關係極爲和諧的主僕,但其實丁香是被派來看着姚柔的。

    畢竟姚柔當時是因爲長得跟水月有幾分的相似所以臨時被選上的,並沒有什麼驚豔,於是顧通就把丁香安插在了她身邊,一方面是幫襯着,另一方面則是看着姚柔以防她因爲奢靡的生活有了反叛之心。

    所以丁香和姚柔看起來關係很是和諧其實背地裏都是相互提防的。

    而這兩天姚柔對於丁香的提防尤爲嚴重,也怪丁香一直在布這場大局想着姚柔過兩天就要死了,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於是也就沒管她,沒想到竟然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柳雲葭細細地觀察了一下姜惠兒臉上的神色,判定她沒有說話,於是立刻將阿硯推出去,“快,快去看看是不是有。”

    這是對自己極其有利的事情,一定要搶佔先機,看丁香那個樣子是恨不得要置她於死地,所以一定不能讓她先去毀滅證據。

    阿硯聞言立刻提着裙子兔子一樣的竄到裏間,丁香差點都沒能跟得上她。

    到了裏間阿硯直奔那幾口裝着衣服的大箱子,嘩嘩地全給掀開了,而柳雲葭也是緊隨其後。

    在衆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裏間去的時候,赫綺亞狠狠地瞪了一眼姜惠兒,哪裏來的掃把星可真是會壞事!

    姜惠兒心中其實也很慌,她今日出了這個頭定是要得罪不少人的,但是……她的拳頭死死地捏住,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起身跟着衆人一齊走向裏間,成敗在此一舉,再大的風險也不能退縮。

    阿硯當着丁香的面特別不客氣地直接翻起了衣箱,拆家似的翻找,終於在翻到第三個箱子的時候在最底下找到了一個上面扎滿了針的娃娃。

    看着這個娃娃阿硯頭皮一陣陣的發麻,小跑着將她遞到了柳雲葭的手上,“王妃娘娘,真的有。”

    柳雲葭接過來一看,這可不就是詛咒用的小人嘛!雖然柳雲葭一向都不信鬼神之說,但是看着寫了自己生辰八字的娃娃上面一根根細細密密的針她還是覺得一陣發怵。

    況且這種東西在古代,尤其是在皇宮裏那是萬萬碰不得的,一旦發現了這類詛咒,是要被腰斬的。

    柳雲葭爲了順應時代潮流,火氣一下子就起來了,狠狠地將那個小人摔在了丁香的腳邊,“你給我說說這是什麼?你還說姚柔沒有說過要報復我的話,這怨氣怕是都要衝天了吧!這是多麼的狠毒非得要置我於死地啊!”

    看着被扔到自己腳邊的詛咒娃娃,丁香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這個姚柔可真是會壞事,竟然能做出來這麼幼稚的事情!這完全就是被姜惠兒當靶子啊!

    就算是沒有今天的事情,這種事情一旦被發現也足以要了她的那條小命了!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丁香沒了辦法,只得撲通一聲跪下了,慌亂地撇清自己,“王妃娘娘息怒,據奴婢所知,姚側妃確實沒有在奴婢面前表達過對您的怨氣,不然也不會讓奴婢把這糕點好好地收着了,至於這壓勝詛咒之事奴婢就更加的不知道了,今日之前奴婢並沒有見過這個娃娃。”

    剛剛丁香還一口一個我家側妃,如今見形勢不對立刻改口了,還真的是會見風使舵。

    柳雲葭看了看丁香又微微瞥了一眼身旁的姜惠兒,這姚柔整日妖嬈得意地樣子,看似在這閒王府後院混的如魚得水,殊不知這姐妹情是假的,主僕情也是假的。

    柳雲葭繼續一臉震怒地表情,“你可是姚柔身邊的貼身大丫鬟,整日裏與她形影不離,飲食起居也都是由你貼身伺候的,這在姚柔衣箱裏翻出來的東西你竟然說你不知道?你懵誰呢?”

    “奴婢真的不知道啊!”丁香五體投地的跪伏,完全沒有了剛剛質問柳雲葭時的囂張氣焰,“我雖然是姚側妃的貼身丫鬟,但是姚側妃她也不是什麼事情都會告知於我,尤其是最近側妃受傷之後,都很少讓我近身伺候,倒是常常和姜姨娘湊在一起說悄悄話。”

    丁香一句話把戰火又燒到了姜惠兒的身上。

    是啊,這種壓勝詛咒之事在大渝很是忌諱,就算真的要鋌而走險也肯定是會悄悄的來,那姜惠兒是怎麼知道呢?而且她還清楚的知道這個詛咒小人被放在了什麼地方。

    那就只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姚柔在弄這個詛咒小人的時候姜惠兒一定在場,不說她是同謀,最起碼也是知情者。

    對於壓勝詛咒之事知情不報那也不是小罪。

    剛剛鬆勁沒一會兒的姜惠兒趕緊也重新跪下了,急急忙忙地對柳雲葭解釋,“王妃娘娘明鑑,妾身近來確實同姚側妃走得比較近,但是妾身萬萬是沒有參與到這詛咒之事中來的。只是隱約從姚側妃的話中聽出她似乎有這種念頭,於是便留了個心眼,但畢竟只是一些私房話,沒有真憑實據妾身也不敢當真,今日妾身也是怕王妃娘娘會蒙受不白之冤所以纔將此事說出,其實妾身心裏也沒底姚側妃到底有沒有做這樣的事情。”

    “姜姨娘心裏沒底就敢在王妃娘娘和公主殿下面前如此揭發,而且最後還真就如姜姨娘所說一般搜出了東西,這未免也太湊巧了一點吧?”丁香微微擡頭有些兇狠地瞥了一眼跪在她身邊的姜惠兒。

    主人承諾於她,只要這個任務完成,姚柔死,柳雲葭倒臺,她就可以離開閒王府,和她的斌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去過逍遙自在的日子。

    原本理想的生活就在眼前,一切都進行的順風順水,丁香似乎已經看到了美好的日子在向她招手,誰知這姜惠兒突然冒出來搗亂。

    這讓丁香如何能不恨?

    就算她的任務完成不了了,她也絕不能讓姜惠兒在柳雲葭面前佔了好,小人得志。

    其實赫綺亞心中也是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姜惠兒心中有氣的,剛剛沉默了半晌,這會兒接着丁香的話頭終於是重新開了口,“丁香所言也不無道理,姜惠兒你光憑猜測便都能知道這詛咒娃娃所在的具體位置?着實讓人無法信服。”

    面對這左右開弓的雙重施壓,姜惠兒緊緊地捏着拳頭,剛剛也怪她太過於心急了,結果多說多錯,怎麼把具體的位置都給說出來了呢?

    見姜惠兒不說話,丁香立刻步步緊逼,“姜姨娘這會兒怎麼不說話了,是說不出來了?這詛咒娃娃之事我是一點都不知道,說不定連我們側妃本人恐怕也都不知道,只可惜她現在昏迷不醒,不然面對姜姨娘您的指責,指不定得有多傷心呢。”

    看着丁香那得了一點機會便步步緊逼的模樣還真有幾分姚柔的風範,如今這局面,但凡姜惠兒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她這一手就不是在幫柳雲葭而是連帶着把自己也給害了。

    可姜惠兒卻還偏偏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磕磕巴巴了半天也不能給出個合理的解釋來,這讓赫綺亞和丁香心中已經快要熄滅的那團火又重新的燃燒了起來。

    只要能夠一口咬定這個詛咒娃娃其實是姜惠兒弄來陷害姚柔的,那姚柔對於柳雲葭所謂的怨懟就不成立,那一盒子被下了毒的糕點就是還是最有力的指正柳雲葭的證據。

    但是面對兩個人的情緒高漲和一個人的不知所措,柳雲葭卻好像完全遊離在事情之外一樣,格外的獨善其身,時不時地還向着門外張望一眼。

    直到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跨過院門向這邊走來,她才幽幽地開口,“不要再吵了,吵得我頭疼,這壓勝詛咒之事可以往後緩一緩,如今當務之急是要洗清本王妃的嫌疑,這糕點之中的毒不是本王妃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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