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葭這暈得實在是太過於突然了,連齊慕殊都沒有反應過來,慌里慌張地將她攬到自己的懷裏,自己都差點沒站穩。

    “葭兒?”齊慕殊焦急地喊道,剛剛雖然是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見她之後沒什麼問題,也就沒有多問,誰成想這直接就暈過去了?

    柳雲葭這突如其來的暈倒,別說齊慕殊了,就連皇上和太后都沒反應過來,默默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皇上問,“這是怎麼了?”

    太后回道,“我也不知道呀。”

    太后是在那個八寶粥裏放入了一點鬼域荼蘼,但是放得分量非常的微少,甚至都不會影響到柳雲葭的神志,只會讓她覺得疲憊沒力氣不想動而已。

    完全就沒有理由會暈呀?

    這是哪裏出現了問題?

    所以太后也是很焦急地湊了上來,“這是怎麼了?方長樂這會應該是在給慧妃請脈吧?玉嬤嬤,趕緊去把他叫過來,給閒王妃看看。”

    玉嬤嬤應聲而去。

    齊慕殊也是急了,將柳雲葭打橫抱起,本意是想把她送回偏殿去了,但是太后卻說,“別折騰了,把她安置到側廳去。”

    側廳是賓客等候的地方,那裏有軟榻,齊慕殊想了想,便直接抱着柳雲葭往側廳去了。

    齊慕殊是真的急了,自從知道了鬼域一族的事情之後,他就總是很擔憂,那詭異的紅花似乎對柳雲葭是致命的。

    邊疆偏遠,他派過去的人現今還沒有什麼消息傳回,他真的很害怕柳雲葭會在這期間出什麼事。

    柳雲葭閉着眼睛安安靜靜地躺着,在猶豫要不要提示一下齊慕殊她沒事,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告訴他。

    雖然以齊慕殊的演技,就算太后和皇上都在眼前他也不會露出破綻,但肯定還是最真情流露的效果最好。

    就不告訴他,就是玩!

    方長樂就在旁邊,所以來得特別快,可是等他搭上了柳雲葭的脈的時候卻是懵住了,但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微微看了一眼齊慕殊,等待指示。

    可齊慕殊心中也很是焦急,早已沒了往日的冷靜,脫口而出,“葭兒,怎麼樣?”

    方長樂頓時更懵了。

    沒怎麼樣啊?她好得很,所以她應該怎麼樣,不是應該你教我怎麼說嗎?

    看着方長樂疑惑地眼神,齊慕殊猛地反應過來了,死丫頭!齊慕殊輕輕地捏了一下柳雲葭的手,這丫頭是長本事了,現在連他一起演啊!

    但是得知柳雲葭沒事,齊慕殊的心也是放了下來,瞬間就恢復了正常的思考能力,焦急地對方長樂說,“葭兒最近確實一直都說不舒服,時不時地就覺得有些頭暈,我讓她看看,但是她都推說問題不大,不想添麻煩。”

    方長樂迅速地從齊慕殊的話中提取信息,等他說完之後立刻就接着他的話頭往下說,“王妃娘娘沒什麼其他的病症,但是脈象要比常人要虛弱一些。大概是因爲身體不好,又有舊症在身,連日勞累身體喫不消,怕是昨晚沒有睡好,今日又起了個大早,所以撐不住了,不是什麼大事,好好休息便可以了。”

    聽到方長樂這樣說,太后給皇上使了個眼神,沒事,大概就是這丫頭身體太弱了,又被鬼域荼蘼一刺激所以暈過去了。

    “這丫頭就是身體太弱了,又不肯聽話。”齊慕殊心疼地摸了摸柳雲葭的額頭,埋怨又寵溺地念叨道,而後又低低地自言自語地念了一句,“這幾日玉嬤嬤每日都要送很多的補品來,我也盯着你喫掉了,怎麼這身子還越喫越弱呢?”

    聽到這話,太后心中一凜,不覺皺起眉頭來,那日她和齊慕殊談話之後,他原本以爲這小子已經明白過來了,怎麼還是一副執迷不悟的樣子呢?

    太后有點嫌棄地看着躺在牀上的柳雲葭,病秧子一個,也不知道能不能生孩子,還是鬼域一族的人,留在殊兒身邊簡直就是一個禍害。

    既然柳家可能已經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也跟齊慕殊打過預防針了,不必實打實地求證她到底是不是鬼域一族的人了,不如……

    太后的眼神越發的幽暗,緩緩地開口,“是呀,這丫頭的身體實在是太弱了,一時半會怕是調理不過來了,既是這樣,今日的活動怕是也不能參加了,就讓她留下來好好地休息吧。我看時間也不早了,皇上,閒王你們也該去宣室殿開始朝拜了。”

    皇上聞言立刻應道,他知道太后有自己的打算。

    雖然他一直都看不慣柳雲葭,但是他其實從來都沒有打算自己動過手,不管齊慕殊是真瘋還是假瘋,他在意的不過只是一個柳雲葭罷了。

    從他陪柳雲葭回門的態度就能看出來,他對柳家其實不是很在意,只有柳雲葭纔是他實實在在地雷點。

    所以這個棘手的問題還是讓太后來解決吧,最起碼齊慕殊發瘋也發不到他的頭上。

    皇上都打算走了,可齊慕殊還是坐在柳雲葭的牀前不肯動彈,一臉擔憂地望着柳雲葭,最後乾脆對太后說,“我也不去了,我留下來陪葭兒。”

    這丫頭雖然是裝暈,肯定有自己跌打算,但齊慕殊還是放心不下。

    但是太后肯定是不樂意的,齊慕殊這樣寸步不離的守着,讓她怎麼動手?

    “你陪着能有什麼用?你能有方院判有方法?平時你要怎麼鬧母后都能依着你,但現在是大朝會,那麼多雙眼睛盯着我大渝的一舉一動,你可千萬別給我大渝丟臉!”

    太后一副扔都要給齊慕殊扔出去的架勢,齊慕殊沒有辦法,最後真的是被太后親自給“提”到門口給“踹”出去的。

    不過齊慕殊這一波調虎離山卻是給柳雲葭提供了便利,方長樂檢查了一下四周之後回到柳雲葭的身邊低聲地開口,“王妃娘娘,他們都離開了,不知王妃有什麼吩咐?”

    柳雲葭緩緩地睜開眼睛,笑意淺淺,不得不說,齊慕殊訓練出來的人,那是各個都很上道,“聽說,你是桂岑的徒弟,那你會不會催眠術?”

    聽到柳雲葭提到催眠術,方長樂微微地默了一下,一開始師父是不同意他學催眠術的,但是耐不住他的軟磨硬泡,最後還是教了他一點。

    但仍是勒令他,平日裏不能輕易地示人,可這是頂頭大老闆掌心上的人啊?也要瞞着?

    可還沒等方長樂糾結明白,柳雲葭直接問道,“你能做到什麼程度?”

    柳雲葭的語氣是篤定的,他要是不會肯定就直接回答了,根本不用猶豫這麼久。

    聽到柳雲葭這麼問,方長樂只得說,“我只會一些皮毛,跟師父是沒有辦法比的。”

    柳雲葭直起身子,推開一旁的窗戶看了看,沉聲道,“我要離開這裏,大概一個時辰左右,你能做到嗎?”

    “若是太后不帶超過十個人到這裏來,撐一個時辰還是可以的。”

    “好。”柳雲葭乾脆道,“那你就撐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我會回來的。”

    “可是!”見柳雲葭起身欲走,方長樂趕緊叫住她,柳雲葭一隻手搭在窗臺上回頭望向他,“怎麼了?”

    “可若是太后要把我調走呢?”方長樂有點糾結的問道。

    “那就讓他以爲你走了。”

    “但是慈寧宮不止有太后呀,若是被其他人看到我會暴露的呀。”方長樂有些焦急道,他現在的身份不能暴露,他還需要在皇宮潛伏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呢。

    “不會的。等我回來自有辦法。”說完柳雲葭已經不給方長樂繼續開口的機會了,便直接一個縱身越出窗外,方長樂再探頭就看不到她的蹤影了。

    方長樂默默地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把窗戶關上。

    柳雲葭身姿輕盈地避開耳目溜回了偏殿,徐湘見她從窗戶外翻進來略微地驚了一下,但是柳雲葭來不及跟她解釋了,一把抓住她,“湘姑姑,我讓你帶的隱身衣你帶了嗎?”

    “帶了,小姐你要幹嘛?”徐湘今天真的是被震驚了一波又一波,有很多的話想問但是又不知從何問起,只能先跟着柳雲葭的節奏走,回頭再問,但她知道,她必須重新審視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女孩了。

    “拿給我,我要去辦件事。”

    隱形衣是用特殊的鏡面銀絲製成的,其實並不能隱身,而是通過反射的方式讓牀上的人跟周圍融爲一體。

    穿着隱形衣,柳雲葭在戒備森嚴的皇宮大內如入無人之境的穿梭,很快就到了一個角落裏。

    她這些日子雖然過得悠閒,但是也沒有完全閒下來,讓齊慕殊帶着她把皇宮完全逛了一個遍,早就已經踩好了點。

    立在這一處隱蔽的宮牆之下,柳雲葭放出了袖中的飛飛,但是飛飛竄到一半卻掉了下來,它委屈地摸着自己圓滾滾的肚皮,“你們人喫的一碗粥對我來說太多了,我飛不動了。”

    看着圓滾滾的飛飛,柳雲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打開了腕上的系統,一陣白光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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