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顧惜闕該以什麼名目找人呢?

    齊慕殊不能出面,柳雲葭的身份同樣也不能曝光,而且顧惜闕的身邊也帶什麼女眷,甚至連個丫鬟都沒有。

    齊慕殊微微地垂了一下眼眸復又擡頭,“你去找一趟蘇寂。”

    蘇寂?顧惜闕略微思索了一下立刻就明白,“好,我知道了。”

    顧惜闕明白了,但是蘇宛卻並不明白,在聽完顧惜闕的話之後,蘇宛默默地跟蘇寂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裝作不知情且驚訝地模樣,“閒王妃?閒王妃怎麼會在江南呢?她不應該是在弈寧城照顧着身受重傷的閒王嗎?”

    顧惜闕焦急之下剛剛準備脫口而出說閒王其實也在江南,但就在要出口的時候還是剎住了車,“箇中原因我並不是很清楚,是檀折來找我幫忙的,事態緊急還請公主殿下千萬幫忙。”

    見顧惜闕如此着急的樣子,蘇宛起了玩性,剛準備開口玩笑他幾句卻直接被蘇寂給打斷,“宛兒,別鬧了,事關人命!顧公子,我現在便隨你去縣衙。”

    “好,多謝蘇太子!”

    見這兩個人迅速地達成協議,蘇宛不樂意了,輕輕地嘟囔,“哼!就不謝我了嗎?”

    “當然,也多謝公主殿下。”顧惜闕立刻道謝,但看起來仍是很急切。

    蘇宛看着那兩個焦急的男人還是忍不住地打趣了一句,“我可是把我的身份都借出去了,這欠的恩情怕是不小吧,那這是要算在顧公子身上還是算在閒王身上呢?”

    蘇宛的話讓急匆匆地領着蘇寂往外走的顧惜闕腳步猛然頓了一下,目光黯淡了一下,但隨即乾脆的答道,“這份恩情自然是要記在王妃娘娘自己頭上的,等到王妃回來了,公主向他去討便好了。”

    柳雲葭與衆不同的地方,大約就在於她並不需要依附於任何人吧?

    這小小縣城的縣官一大清早的正在漂亮小妾的被窩裏做着美夢呢,聽聞兩尊本來今天要走的大佛爺突然親自登門了,嚇得直接從牀上滾了下來,連滾帶爬地滾出來之後,又聽說蘇宛公主被人給綁架了,更是嚇得差點沒尿褲子,趕緊應承道,“蘇太子和顧公子請放心,我現在立刻就派人去找!一定把公主殿下安然無恙的找回來!”

    顧惜闕和蘇寂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由蘇寂出面問,“你這縣城裏除了附近山頭上的山匪之外,最近可還有其他的江湖人士出現?”

    那縣官渾身都在抖,不斷地擦着汗,誠惶誠恐地回答,“不瞞兩位貴人說,我們這個地方雖然小,但是後頭是江,前頭是山,左邊是湖,右邊又是恰好適合種地的平原,靠山的靠水的靠地的,都能在我們這找到一處棲身的地方,所以各路江湖人士來往不斷,也正是因爲如此,那山匪才縷剿不滅。可多數上的事都自己解決了,只要不惹到老百姓的正常生活我們也管不到他們,所以我還真不知道到底有幾路江湖人馬在這。”

    聽到這縣官這麼說,一向都很是溫和的蘇寂也難得的有了脾氣,“不知道?你一個縣官不知道?這山匪堵了我的路,我體諒你也就沒和你計較了,現在竟然有不知道什麼來路的人竟敢打我妹妹的主意,你竟還敢在這裏給我推卸責任。”

    蘇寂雖然看起來十分病弱,平時說話都中氣不足的樣子,但畢竟是一國的太子,真的發起火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承受得來的,那縣官直接腿軟,撲通一聲跪在了蘇寂的面前。

    “是,是下官失職,太子和顧公子放心,我定然傾盡全力,定然把公主安然無恙地找回來。”

    見這縣官扶不上臺面的樣子,顧惜闕也是非常地嫌棄,“我看你也指望不上,你先發一道公告號召江湖人士,就說南國公主無故失蹤,若是有人有消息送來賞銀一百兩,若是知道公主具體的下落賞銀五百兩,若是能直接將公主帶回賞銀兩千兩。再把你手底下所有能用的人都派出去找人!南烈營的官兵也駐紮在你這附近吧,請他們幫忙,也來招人!”

    “是是是,下官立刻去辦!”縣官連連點頭。

    太陽緩緩地升起,這尚算不上極其繁華的小鎮前所未有的熱鬧及緊張起來。

    看着街上來往穿梭的士兵,齊慕殊不斷地轉動着手上的戒指,仰頭望向翻飛在頭頂的燕子,小東西們,你們要認真地去找葭兒呀。

    昨夜,齊慕殊冷靜下來之後想到了柳雲葭送給他的那枚戒指,於是開始求助各類的小動物們幫忙,甚至將自己帶過來的所有信鴿都放了出去,他只要遇上一個動物都要請他們幫忙找一下柳雲葭,以至於紀朝之以爲他是因爲擔心柳雲葭擔心瘋了。

    柳雲葭現在也迫切地希望能夠看到一隻小動物,但是這個山洞就像是動物絕緣體一樣,她竟然連一直昆蟲都看不到,着實是讓她很絕望。

    那個白衣女子說得沒錯,半個時辰之後她確實就可以自由活動了,但是身體還是非常的僵硬,以至於行動起來很痛苦,但她還是把自己被關押的地方細細地觀察了一遍。

    這個山洞只有一面的石壁是粗糙的,其他的幾面都非常的光滑,有人工雕鑿的痕跡,應該是人爲開脫的,而且鐵門也是用玄鐵鍛造深深地嵌入到山壁裏的,雖然鐵門對的是另一塊山壁看不到其他地方的樣子,但僅僅從關押他的這個山洞來看,應該不是一個臨時的駐紮地,而是開闢了很久的大本營。

    可是,在這個地方有基底,又要綁架她的,會是什麼人呢?柳雲葭覺得很想不通。

    雖然一葉樓的生意做得很大,幾乎各地都安插了一些人手和眼線,但是規模很小。最近十方齋的生意雖然也以弈寧城爲中心輻射了出去,但是輻射範圍也不是很廣,實在是不至於得罪什麼人呀?

    而且她做生意一向都非常小心謹慎的,就算是有跟一葉樓結仇的,也不可能知道她呀?她從未出過面啊?

    柳雲葭難以理解,前所未有的心裏沒底,但是喊人也沒人應,她被一個人關押在這個陰沉沉的山洞裏伴着兩盞孤燈。

    柳雲葭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但她也不能就此坐以待斃,便趴在鐵門上盡力地伸長了脖子想要嘗試能不能多看到點什麼。

    而就在此時,山洞盡頭的另外一間石室裏,那白衣女子正將從柳雲葭的血滴到一碗碧綠的藥水之中,鮮血滴落的一瞬間,藥水忽然翻滾起來冒出白煙,等到白煙散盡,那碗裏藥水的顏色竟然便淺了,只是幽幽地透着綠,更趨向於透明。

    那白衣女子略有些失望,擡頭望向此刻正坐在她對面,帶着一張銀色鬼臉面具的赤衣男子,“她雖是鬼域族人,但並不是我們要找的聖女。”

    那赤衣男子默默地盯着那碗藥水看了一會,略略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輕聲問道,“兮微,你真的確定,鬼域族的聖女,還活着嗎?”

    夢兮微小心翼翼地看着那赤衣男子,“我確定當年聖女是還活着的,大渝太后派兵屠殺了鬼域一族之後我也曾擔憂是不是鬼域一族已經無人生還,但是之後的一天夜裏,天色異變,星辰鬥轉,那是鬼域族禁術的象徵,而禁術有改天換地之能,只有鬼域一族的大巫祝和聖女有能力開啓。”

    “可當年大巫祝剛去世不久尚未選出新的大巫祝,那能開啓禁術的就只有聖女,雖然我不知道聖女開啓禁術是爲了什麼,但最起碼可以證明那個時候聖女還是活着的。若是聖女活着,就可以將自己的衣鉢傳遞下去。”

    那赤衣男子輕輕地嘆看一口氣,似乎很是疲憊的樣子,“那有沒有可能是柳雲葭當年還太小,並沒有經過祭祀祝禱所以尚未開竅所以檢測不出她的特別來?”

    這些年,他鋪出了無數的人手遍佈各國,就是爲了找到那個傳說之中可以改天換地的鬼域族聖女。

    “不應該呀,聖女一旦確定由前任聖女將獨特的心法傳授給她,就算是沒有開竅也是與一般鬼域族人不同的。”

    “對了。”那赤衣男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我聽聞那柳雲葭一直都有寒症,會不會是因爲什麼疾病的原因導致了測試的不準確?”

    那赤衣男子這些年來也找到了一些鬼域族四散在各地苟延殘喘的族人,但是他們根本一看就不可能是聖女。

    只有柳雲葭,各方面的條件都非常的符合,當年她的年紀那樣小,竟然活着從迷霧林裏出來了,還被藏在安和侯府平安的長到十六歲。

    花費了那麼多的精力去找,好不容易有一個比較附和條件的,而且現在時間正好,他肯定是不願意輕易放棄的。

    夢兮微能夠感受到赤衣男子氣壓的低沉,於是便把聲音放得極其柔和,“我試過她的脈搏,其實她的寒症並不嚴重。”

    “那就越發可疑!她寒症嚴重幾乎能致命的事情幾乎是人盡皆知。”那赤衣男子的眼中泛着幽幽地光,“柳雲葭爲人處世很是與一般女子不同,她定是在隱瞞謀劃什麼事,只是我們現如今,無從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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