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現在更需要的是保護好你自己呀。”柳雲葭知道齊慕殊是在擔心她,但是很明顯,他的情況要比自己嚴重的多。

    柳雲葭抱着齊慕殊的胳膊,笑意溫柔,“我知道你想要保護,承擔起你作爲夫君應當承擔起的職責,但是你的情況比我要不妙的多,我只是不能說話了,可你是聽不到了,你也知道習武之人失去了耳力會有多麼受制於人。”

    “若是要調查島上的人,免不了是要跑來跑去的,你這個樣子,實在是讓我放心不下呀。不僅僅是你要保護我,我也想要保護你呀!你要是真的想保護我,你就早一點好起來,我們一起去把那些只敢躲在暗處搞小動作的老鼠們全都一網打盡!”

    柳雲葭說着還聲情並茂地捏起了小拳頭,奶兇奶兇的。

    齊慕殊不自覺失笑,握住了柳雲葭的小粉拳,不知道爲什麼聽柳雲葭這樣說總覺得自己好沒用的樣子,甚至有那麼一丟丟在喫軟飯的感覺。

    但齊慕殊卻一點都不生氣,其實有的時候喫一點娘子的軟飯也是件挺不錯的事情。

    柳雲葭從來都不是一個會依附於別人的人,正是因爲他們勢均力敵,如今才能攜手站在這裏呀。

    而且真說起來,他的耳朵也是一個不小的問題,雖然紀朝之說他可能會無能爲力但也沒有完全把路堵死,最值得的慶幸是,他的耳朵並沒有出血,或許,還有的救呢?

    “好,我會好好養病的,但是你也得乖,千萬要照顧好自己,我直接把影知交給你可以直接調配他手下的暗衛,千萬千萬不要以身犯險,不要讓我再找不到你了。”

    “好!”柳雲葭重重地點頭,似乎要把全身的力氣都用上。

    齊慕殊忍不住又捏了幾下她的小臉,這個小丫頭最近長肉了,小臉的手感真的是相當不錯。

    而一旁的紀朝之看着齊慕殊和柳雲葭兩個濃情蜜意的樣子卻是一陣的惡寒,他默默地縮了一下脖子,若是那個王妃真的是假的,到時候齊慕殊知道自己執手相看滿眼愛意的人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指不定會噁心成什麼樣子呢?

    “小姐!言叔午醒了!”顧于晴在那邊親自照看言叔午,見他醒了過來趕緊一路小跑過來報信,但是卻撞見小姐和齊慕殊正甜甜蜜蜜的樣子,頓時就有些尷尬了。

    柳雲葭卻不覺得尷尬,依舊牽着齊慕殊的手,“言叔午醒了,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對於鬼域一族的事情他知道的比我要多不少。”

    說完柳雲葭便牽着齊慕殊一起往外走,大概是因爲他的耳朵出問題了,柳雲葭現在是相當的不放心讓他一個人,現在她就是他的耳朵。

    不能說話柳雲葭已經快要憋死了,她實在是無法想象齊慕殊一個人掙扎在無聲的世界裏是多麼的痛苦。

    言叔午受傷的情況跟那些暗衛還有所不同,襲擊他的那個黑衣人是用鷹爪抓傷他的,所以他並沒有中蠱,只是外傷很嚴重,見了骨,而且也中了毒,所以也很危險。

    他能醒過來,真的很只得慶幸。

    言叔午的傷口被紀朝之認真地處理過了,包紮的很是嚴實,而且因爲柳雲葭用銀針封住了他的穴道,他的毒素擴散的也不算是太快,跟外面的那些暗衛比起來,他的臉色可以說是非常好看了。

    柳雲葭跟齊慕殊進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他直愣愣的躺在牀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有人進來了他都不知道直到走到了他的牀邊才突然反應過來,轉過頭看向柳雲葭。

    而見到柳雲葭,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問他的傷勢怎麼樣了,而是問了一句,“我的面具,你們有摘下來過嗎?”

    雖然現在面具還是貼合在他的臉上,但是言叔午經歷過影知的事情之後,言叔午明顯對於他們不是很信任。

    柳雲葭微微地垂了一下眸,他的面具在他昏迷期間肯定是被摘下來過,雖然柳雲葭沒有親眼看到,但是聽了阿晴的描述,她也大概能理解爲什麼他不願意摘下面具了。

    他的半張臉都完全潰爛了,皮都是被燒焦皺縮在一起的,當初他被燒傷肯定沒有好好的處理過,比一般的燒傷要更加嚴重一點,不忍入目。

    雖說男子對容貌沒有女子那般苛求,但是這種程度的毀容,幾乎到了一個駭人的地步,是個人應該都會介意的。

    “沒有。”正在柳雲葭猶豫的時候,齊慕殊極其面不改色地回答了兩個字,同時主動發問,“言先生現在感覺怎麼樣?”

    對於齊慕殊這樣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柳雲葭雖然早就習慣了,但還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以前的謊言說白了都是事出有因,但是這一次似乎有那麼一點不太好。

    齊慕殊似乎是猜出了柳雲葭的心思,直接告訴她,“他應該不希望別人看到自己的臉吧,你跟他沒有,或許他的心裏反而能好過一點。”

    說得也有那麼幾分道理,被齊慕殊這麼一安慰,柳雲葭立刻就不糾結了,不得不說這個心聲交流,真的還蠻方便的。

    “我還好,只是渾身提不起力氣來。”聽到了齊慕殊否定的回答,言叔午明顯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了,“其他人還好嗎?”

    “不太好,除了言先生你,沒有一個人醒過來。”齊慕殊沉聲說。

    言叔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看來他們用得毒真的是非常厲害,齊柳,你能不能幫我弄一些荼蘼花來?”

    齊慕殊說,“爲什麼要荼蘼花。”

    “對於我們鬼域族人來說,荼蘼花就是救命的奇藥,雖然你們給我處理好了傷口但是我能感覺到體內的毒並沒有解,我覺得渾身無力,而且覺得似火燒又時而覺得如墮冰窟。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能解毒的方法但是我知道荼蘼花應該能讓我好受一些。”

    原本言叔午說完,齊慕殊都會立刻給出回答或者提出新的問題,但是這一次他沉默了,因爲他還沒有從柳雲葭那裏得到反饋,並不知道言叔午說得是什麼。

    聽到言叔午說到荼蘼花,柳雲葭微微地愣怔了一下以至於節奏掉了,反應過來之後立刻跟齊慕殊說了,同時讓他問一下,他是需要白色荼蘼花還是紅色荼蘼花,亦或是荼蘼花的葉子。

    柳雲葭充當齊慕殊的耳朵,給他進行同聲翻譯,而齊慕殊則充當柳雲葭的傳聲筒,兩個人分工合作倒是還挺順暢的,言叔午一時也沒有發現哪裏有不對勁。

    但是這一次沉默了太長的時間,以至於齊慕殊再次開口的時候,言叔午終於是發現了不對。

    不過他也沒有往齊慕殊聾了的方向想,他只是默默地看了一眼齊慕殊緊閉的朱脣,想起她在島上吐得那口血,那樣詭異的嘶鳴,她的聲音應該是出現了問題。

    現在回想起柳雲葭的那聲嘶鳴,言叔午還是覺得頭皮發麻,她真的是個人類嗎?

    又或者說,鬼域一族的聖女擁有着這樣可怕的能力嗎?

    見言叔午陷入了沉默,還頂着柳雲葭不說話,齊慕殊頓時有些不悅了,把問題又重複了一遍,“言先生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我問你需要荼蘼花的哪一部分。”

    言叔午突然反應過來,立刻回答,“紅色的荼蘼花。”

    “是這個嗎?”柳雲葭從袖中抽出一朵乾枯的紅色荼蘼花,這是當初太后騙她說是奇藥的時候給她的,柳雲葭當然沒有那麼傻會把這玩意給吃了,偷偷地藏了兩個隨身攜帶着,沒想到還真就派上了用場。

    看到那荼蘼花,言叔午的眼中立刻發出精光,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就是它,或許這玩意能解我身上的毒,只是沒有聖水,若是有聖水的話效果或許能更明顯一點。”

    聖水?那又是什麼玩意?這鬼域一族不同凡響的東西還真多。

    柳雲葭轉着手上的荼蘼花,同時齊慕殊繼續開口問,“這荼蘼花要以什麼方式給先生服下能有效果?”

    “將這荼蘼花加上一些三七花一起煮水,對於我們鬼域一族來說是能解百毒的神藥。”

    聽了言叔午的話,柳雲葭立刻將那荼蘼花交到了身後的阿晴手上。

    同時那邊齊慕殊饒有興趣地問,“哦?能解百毒?這倒是讓在下很感興趣,不知道言先生可否給在下說一說。不知這荼蘼花是否也能夠救其他人。”

    聽着齊慕殊說話的時候都能有聲音上的波動了,很明顯他已經能很好的在聽不見的情況下控制自己的聲音了,但柳雲葭心裏反而有些不好受。

    他已經習慣了嗎?習慣了那無聲的世界。

    “不能。”言叔午有些抱歉地回答,“這荼蘼花只對我們鬼域一族特殊的血脈管用,對於其他人來說就是一種普通的好看的花兒罷了。”

    鬼域族的血脈?聽到言叔午這麼說,柳雲葭不知道第多少回懷疑起自己鬼域族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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