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荼蘼花煮水真的能解百毒?那爲什麼對她來說這荼蘼花像是毒藥一樣呀?而且在太后的認知裏紅色荼蘼花也是鬼域族人的剋星,甚至連蘇寂也是這麼說的,所以,到底應該信誰呢?

    又或者說她壓根就是個假的鬼域族人?

    柳雲葭把自己的疑問說給齊慕殊聽,由他傳達出去。

    聽了柳雲葭的疑惑,言叔午忽然笑了起來,“鬼域荼蘼對於我們鬼域族人來說確實是一把雙刃劍,用得好它就是靈藥,用得不好它就是催命符。”

    “怎麼說?”柳雲葭和齊慕殊默默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首先,我跟你說過,當鬼域族人到了一定的年紀之後就會去參加花祭,通過花祭會選出具有特殊天賦的人。那些被選出來的人會經過祝禱,用荼蘼花和神石開啓他們的血脈,激發他們的天賦。”

    “這些靈女和巫祝會被聚集到一起系統的學習培養,他們學習的功法很是強悍但同時也會讓留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荼蘼花。”

    “對於一般的鬼域族人來說,荼蘼花是治病的良藥,但是對於靈女和巫祝來說那卻是天底下最毒的毒藥,不僅會使他們的功法盡廢,甚至還有可能入魔而死?”

    什麼?

    言叔午說的話頓時又是讓柳雲葭三觀震碎!

    他這話的意思是,她可能是鬼域族的靈女?

    柳雲葭只覺得越是追根溯源下去這個世界越瘋狂,還記得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她還嫌棄過,爲什麼別人穿越就會拿上一個驚世駭俗,與天鬥與地斗的精彩劇本,而她就是一個什麼都不記得,被遺棄的小女孩?

    可是現在想來,她的這個身世恐怕是要比任何一個大女主都要驚世駭俗,這都超脫鬼神了。

    不過功法?什麼功法?

    她還記得小時候哥哥和父親都試圖教她武功來讓她強身健體,但是柳雲葭實在是沒有那個方面的天賦,氣沉丹田她都做不到,輕功也是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學會的。

    現在卻來告訴她,她有什麼厲害的功法?顯然不現實。

    難道說,是她當年年紀太小,還沒來得及血功法就出事了?

    柳雲葭實在是想了太多,以至於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讓齊慕殊來傳達自己的疑惑,梳理了好久之後纔開口問第一個問題。

    “不知道一定的年紀是什麼年紀呢?”

    “大約是10到12歲,因爲花祭是三年進行一次的,大概就會選擇這個年紀裏的孩子,每一個孩子都會參加花祭,但是大部分都會被篩除下來,靈女和巫祝的佔比少之又少,我當初就被篩下來了。”言叔午說着輕笑了起來,“也幸好被篩下來了,當年鬼域族出事我才能在靈女和巫祝的拼死抵抗之下逃出來,而現在也還能依賴鬼域荼蘼來救命。”

    言叔午看起來很是慶幸的樣子,語氣也比較的輕鬆,但是齊慕殊能夠看出來,他的眼神之中有着化不開的愁緒。

    雖然覺得他被篩下來了可能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但柳雲葭還是讓齊慕殊嘗試性的問了一下,“那靈女和巫祝有什麼特徵嘛?”

    比如說那個荼蘼花的印記會變得很不穩定,時不時地還幾乎能把人害死那種?

    但果然問了是白問,言叔午搖了搖頭,“不知道,其實就算是在族內,靈女和巫祝也是非常神祕的存在,他們獨自居住學習的地方,在他們年滿十六歲出來擔當職責之前都是在同一地方起居學習,其他的族人根本就接觸不到他們。”

    “他們也非常的恪守族規,不會對外多說一個字,而且族人們都很尊敬他們,也不會唐突的去多問什麼。百年來鬼域族就是這樣有條不紊的生存下來的,而我因爲一開始就被篩下來了,知道的並不多。”

    其實言叔午知道的很多,因爲夢兮微就是一個鬼域靈女。但是他總覺得柳雲葭似乎是在試探他,所以他不能說太多。

    他需要做一個對鬼域族瞭如指掌但卻又什麼都不知道的鬼域族人。

    柳雲葭對言叔午的回答很是失望,哎,兩個鬼域族自個兒人還沒人冥幽宗一幫外人對自己的族羣瞭解。

    說話間,那邊阿晴已經將荼蘼花水煮好了,不得不說,荼蘼花真的是非常好用的染料,明明只放了一顆荼蘼花更多的是補血益氣的三七花,但是這碗藥卻紅的可怕,而且很是濃稠,看起來就像是一碗鮮血一樣。

    但是言叔午看到那碗“鮮血”卻是眼前一亮,掙扎着要爬起來,但他肩膀上有傷,而且中毒導致無力,嘗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地坐起來,柳雲葭默默地給身後的檀折使了個眼色。

    檀折立刻上前一步將言叔午給扶了起來,而阿晴也將藥碗遞過去。

    言叔午迫不及待地就着阿晴手上的托盤抓過藥碗就要喝。

    看着那還直冒熱氣的藥,阿晴忍不住地出聲提醒,“燙!”

    但是言叔午根本就顧不得那麼多,抱起碗,咕嘟咕嘟地就灌了下去,根本就顧不得燙。

    柳雲葭見他那樣急切地樣子只覺得至於嗎?

    言叔午幾大口就把一整晚荼蘼花水給喝了下去,不知道爲什麼看得柳雲葭頭皮發麻,不自覺地又想起了自己被荼蘼花支配的身不由己的感覺。

    不過言叔午喝完之後卻是沒什麼反應,甚至還很是放心的長嘆了一口氣,他剛準備跟柳雲葭說些什麼,但是嘴剛張開還沒來得及出聲呢,突然猛地一翻白眼就暈了過去。

    “哎?”阿晴正跟他面對面,被他的那個大白眼給嚇了一跳,檀折也是心下一驚,立刻就開始掐他的人中,但是根本就沒用,他昏死的非常的嚴實。

    柳雲葭趕緊拉起他的手腕,這是什麼情況,不是說是解毒的良藥嗎?怎麼白眼一番就暈過去了呢?這比她的症狀還嚴重啊。

    但更奇怪的是,他的脈象卻非常的平穩,沒用一點點地問題,難道說這是荼蘼花水解毒的副作用?

    “什麼情況?”齊慕殊用心聲問柳雲葭,他現在已經能駕輕就熟地切換心聲和自己的聲音了。

    而且他發現他不僅僅能夠跟柳雲葭自由的交流,跟其他的小動物也可以。

    若是他的聽力真的沒有辦法恢復了,他已經想好了解決這最壞局面的解決方案,他就跟柳雲葭一樣也養一個隨身帶着的小寵物,讓他當自己的耳朵。

    柳雲葭當然不知道齊慕殊心裏暗暗地在想些什麼,站起身來,就事論事地說,“從脈象上看是沒有什麼問題的,我也不清楚他爲什麼突然就這麼暈過去了,但應該沒事,好好照料着,看他什麼時候醒吧。”

    齊慕殊把柳雲葭的話轉達了出去之後,兩個人就一起出去了,煙波湖很大,那個小島又剛好在湖的正中央,所以回到岸邊真是廢了不少的力氣。

    而岸邊停留了不少的船隻,都是出去找蘇宛公主鎩羽而歸的,而真正的蘇宛公主此刻正在那最大的一艘船上拖着下巴無聊,顧惜闕則是站在船頭焦急地張望着。

    原本他跟齊慕殊約定好了,他跟隨着湖上的傳言一起去東邊看看,而齊慕殊則是往反方向去看,但是看着看着齊慕殊就失去了聯繫,就像是消失在了這片湖上一樣。

    王妃還沒有找到,王爺就又不見了,這讓顧惜闕怎麼能不着急呢?

    顧惜闕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看到遠方的湖面上看起來出現了一條很大的船,看起來像是齊慕殊的船,立刻急匆匆地下船去了。

    正在裏間發呆的蘇宛看到顧惜闕匆忙地背影趕緊也跟着出去了,但是卻被人給攔住了,“公主,你現在還不能露面。”

    蘇宛在湖上飄蕩了一天,結果什麼收穫都沒有,鬱悶地不行,伸長脖子看着顧惜闕的背影很是不滿地低聲嚷嚷,“看你們公子的樣子,要找的人似乎已經找到了,你們要找的不就是我嗎?這種時候我就是應該露面才具有說服力呀!”

    看着顧惜闕的那些手下食古不化的樣子,蘇宛急得直跺腳,直接喊起顧惜闕來了,“顧惜闕!你要去幹嘛呀?我要跟你一起去。”

    但是顧惜闕根本連頭都沒回,腳下生風一般的遠去,同時留下一句,“公主殿下暫且忍耐一下,等在下去確認一下就回來接殿下。”

    說完之後顧惜闕就沒了蹤影,蘇宛頓時卻氣得直跺腳,操着並不是很熟練地大渝諺語暗罵了一聲,“典型的卸磨殺驢!”

    聽到蘇宛的嘟囔,一旁攔着她的人忍不住地笑了出來,蘇宛正是一身脾氣呢,頓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人立刻低下了頭。

    蘇宛很是不爽地又折回到了室內,但還是不死心,於是又跑到了窗戶邊想看看顧惜闕到底搞什麼鬼,但是因爲角度的原因她根本就看到岸上的齊慕殊,反而是恰好看到了一艘船跟他們擦肩而過。

    蘇宛立刻就認出了那就是她今天下午看到的那艘船,於是下意識地看向那扇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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