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擡了擡手,說道:“知道了。”
說完,便默默的朝着大堂後走去。
大堂中。
李善長看着此刻朱元璋的神態,心中焦慮,再看看地上摔碎的碗,緩緩的跌坐在椅子上。
後院中。
朱元璋低着頭,滿腦子都在思考着剛剛傳令兵說的話,徑直朝着自己的書房中走去。
走廊中,看到面前的二虎,沒有說話。
碰到迎面過來的丫鬟玉兒,面對玉兒的見禮也沒有說話,彷彿壓根沒有聽到一般,快步的朝着自己書房而去。
不僅朱元璋如此,那大堂中的李善長也是拉攏着個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久久沒有回神。
甚至當劉伯溫從外面走進來,到了他的身邊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直到劉伯溫主動的開口說道:“善長兄?”
這時,聽到劉伯溫的李善長才緩緩回神,隨後又焦急的對着面前的劉伯溫說道:“伯溫哪,出事了,出大事了!”
聽到這話的劉伯溫,卻絲毫沒有驚訝。
畢竟早在幾天前,他便已經收到了齊衡的情報。
便緩緩坐在了李善長身邊的椅子上,從容的說道:“我知道,洪都城傳來的消息,如同燎原的烈火,在帥府內外都已經傳開了。”
可面對劉伯溫的話,李善長卻皺着眉頭,指着外面說道:“我說的不是那兒,而是這兒!”
劉伯溫疑惑的順着李善長指向的地面看去,只見一個破碎的碗擺在地上,四周還有沒幹掉的水痕。
隨後擡頭詫異的問道:“這兒怎麼了?”
聽到這話的李善長,正要與劉伯溫說什麼時,急忙擡頭看向了大堂的四周,仔細查看,見四下無人,這才急忙開口道:“上位失手了,也失神了,他摔了茶碗哪!伯溫哪,這麼多年來,我從沒見他這麼慌張過,可今天,他手足無措了!”
隨着李善長的話說完,劉伯溫這才明白髮生了什麼。
不由的感嘆道:“大帥也是人哪,臨危當頭,豈能不慌。”
“他人呢?”
李善長傻愣的說道:“不知道啊。”
這時,大堂外已經漸漸傳來了不少將領們互相說話的聲音,劉伯溫便指着外面說道:“聽聽,將帥們都趕到帥府來了。”
說完,便將身下的袍子一掃,整理了一下面容神態。
李善長則有些慌張的說道:“這怎麼辦?大帥不在哪。”
劉伯溫卻神態淡定的說道:“別慌,善長兄,這時候千萬不能慌。即使是心裏沒底,也不能讓他們看出來。”
在這臨場機變上,李善長是遠遠不如劉伯溫。
在聽到劉伯溫的話後,李善長這才點了點頭,眉間的愁容也消退一些。
“說的是。”
可腦子裏卻依舊不由自主的想着那事。
就在衆將帥們都匯聚在了大帥府大堂的門口時,劉伯溫不由說道:“善長兄,你是金陵府的平章政事,又皆領着大帥府的大都事,大帥的首輔。”
“你呀,趕緊出去頂一頂。”
說完,便要起身。
劉伯溫無奈的說道:“哎呀,我得去找大帥,把他請回來。”
李善長恍然,不過還是囑咐道:“那你可快回來啊。”
劉伯溫點點頭,朝着後府而去。
留在原地的李善長雖然依舊還是有些慌亂,但最終只能是硬着頭皮,朝着堂外走去,走前還不忘拿起了自己的羽扇,乾咳兩聲。
大堂外。
將領們紛紛議論着。
“每艘戰船都有十丈高,百丈長,上有弓弩,下有炮臺。光這甲板上布兵就有兩千多人哪。”
“陳友諒下了絕命書,三個月拿下金陵,逾期將帥斬首,他自個兒下位自裁。”
“聽說十字傳言了嘛?首戰即決戰,一戰定乾坤!”
“瑪德,狗孃養的,真踏馬狠。”
那走出大堂的李善長,也恢復了往日的神態,笑看着在場的衆多將帥們,高聲喊道:“大夥兒,都嚷嚷什麼呢。”
笑着說完後,李善長手中羽扇一揮,說道:“既然大家都來了,還是堂上請吧。”
同時,對着一旁喊道:“值日的,給將帥們上茶。”
“弟兄們,請把。”
隨着李善長說完,在場的衆多將帥們紛紛來到了大堂之中。
爲首的湯和在看到堂上沒人時,不由的疑惑道:“大帥不在嗎?”
“來來來,大家先坐。”
隨着衆人找好了自己的位置,紛紛該落座的落座,該站定的站定,每個人又都開始議論起來。
後府。
朱元璋的書房門口。
劉伯溫急匆匆的走來,看着書房門前職守的護衛二虎,雖然心中明白自己找對了地方,卻還是不由的問道:“大帥在不在裏面?”
可二虎卻一句話沒有說。
劉伯溫無奈的再次詢問:“大帥到底在不在裏面?”
二虎依舊沉默。
無奈,劉伯溫乾脆起身自己朝着裏面走去。
可當他剛一靠近那書房時,二虎便立馬作勢要拔刀。
就在劉伯溫愣神時,二虎開口道:“大帥有令,任何人不準入內。劉先生,對不起了。”
見此,劉伯溫長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而此刻的書房中,朱元璋整個人躺在了地上,腦袋看着房頂,目光空洞。
在他的身邊,是一個茶壺和茶碗。
這模樣很是難看。
同時,一道道的汗水在朱元璋的額頭上冒出。
他雙脣緊抿,咬牙切齒。
最後眼中殺意一現,憤怒的罵道:“陳友諒,草擬孃的。”
“你這回是要咱死啊,要逼死咱了。”
就當朱元璋愁眉不展,腦子裏沒有任何辦法時。
他的腦子正在快速的回憶着往昔。
這可從前也沒有打過這麼大的仗啊。
幾次數十萬的大仗,你都是有齊衡在身邊出主意,他不管做什麼,這心裏有齊衡在,都心中有底。
非常的信任齊衡的計策。
可如今呢。
齊衡不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