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她衝屋裏叫兒子:“寶兒!寶兒!快去跟你爸說,家裏來了奇怪的人,讓他先別回來!”
一個懵懂的五六歲的瘦得跟耗子似的小孩跑出來。
顧秋輕笑了一聲:“家裏來了奇怪的人,正常人都應該是叫丈夫回來處理吧,怎麼你卻相反?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李常不再是從前的那個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再亂說我要趕人了!”看到外面越來越多人圍過來,女人更加慌亂,臉上顯出歇斯底里的表情,抓起一把快要禿了的大掃帚。
這時那李老太太顫着聲音說:“什麼叫李常……不再是從前那個人?”
顧秋看着老人家比紙還白的臉和一直抖的手,沒有什麼同情心地說:“意思就是,你現在的這個兒子是別人假扮的,至於你真正的兒子李常,不知道去了哪裏,大概凶多吉少了吧。”
一句話說的李家三個人都僵住了,而外頭看熱鬧的人一陣愕然,這話怎麼這麼玄乎呢?
人們忍不住問顧秋爲什麼這麼說,顧秋這次沒有馬上解釋,看着衆人身上或多或少的濁氣,還有一張張被吸走生氣瘦骨嶙峋的模樣,搖了搖頭,嘀咕道:“謝樘也真是太缺德了。”
她對衆人道:“你們是不是覺得這家的李常換了一個人,是不是自打那之後,你們的身體就越來越差,喫得再多也不長肉,反而越發消瘦,家裏的動物也總是手骨伶仃,長得又慢又瘦還沒精神?”
人們露出驚愕之色,然後有人連連點頭:“是這樣,是這樣!”
說着還一個個舉出了例子,展示自己越來越乾瘦的胳膊肉。
“美女,你知道這是爲什麼?難道這不是因爲我們太累了?這和李常又有什麼關係?”
莊雪麟看了眼那個叫顧秋美女的,眉心微微一皺,那人被這一眼看得縮了下脖子,這男的眼神真嚇人。
顧秋倒是不在意,笑眯眯地說:“當然不是因爲太累了,一個人太累,難道一羣人全都太累了?這都是因爲現在的這個李常是個吸人精氣的妖怪,你們都被他吸了精氣,不然你們看,李家祖孫三人是不是最瘦的,你們中住得離李家越近的,精神體力就越差?”
被她這麼一說,人們都朝李家三人看去,然後驚駭地發現,他們真的都很瘦,不僅是瘦,眼底都還烏青烏青的,整個人的精神氣就非常萎靡,就跟被吸乾了一樣。
可明明李家最近的伙食是不錯的,就算不長胖,也不該成這副模樣啊!
接着李家前後左右以及樓上的人都爭先恐後地表示自己精力體力真的越來越差,還和住得遠一點的人比較起來。
李常的妻子尖叫一聲,朝顧秋撲來:“你瞎說!我丈夫纔不是妖怪!”
莊雪麟上前一步,輕而易舉地攔住了她。
顧秋道:“你當然不會承認他是妖怪,因爲他給你們家帶來了比你正的丈夫所能賺到的更多的食物、更高的地位、更安全的生活,爲了不讓這種生活遭到破壞,你就算髮現他不對勁,也什麼都不會說,還會幫忙掩飾,至於一位老母親是不是失去了親生兒子,一個稚兒是不是失去了親生父親,你是不管的,反正李常和你也沒有血緣關係,換一個更能幹的丈夫,你只有慶幸高興的。”
李老太太大叫一聲,衝上去打兒媳:“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你把我兒子還來!”
只有李家的兒子還一臉茫然,什麼都不明白的樣子,顧秋仔細一看他,心中微沉,小孩太小,被吸走了太多生氣,恐怕影響到根本了。
從這一點來說,這李常的妻子委實有點可恨了。
鄰居們將李常的妻子這樣的反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現在的李常真的是個妖怪!還把大家害成這樣,這是要吸乾大家採補他自己?
妖怪什麼的,在末世前是無稽之談,但末世後,什麼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們馬上就深信不疑了,衝上去質問責難李常的妻子。
顧秋一揮手,所有人都被無形的力量攔住了,只能看到李常的妻子,上去打人卻是不能了,只有李老太太抓着兒媳又扯又打。
後面的事情,就有基地的官員和武裝力量來處理了。
顧秋和莊雪麟離開了這裏,帶路的戰士不太明白:“不找李常,不,不找謝樘了?”
“找啊,怎麼不找?不過一棍子打死太沒意思了。”
謝樘不是忍辱負重從頭再來,還獲得了挺好的名聲嗎?就讓他嚐嚐被所有人唾棄謾罵、無處容身、如過街老鼠一般的滋味。
被他看不起的人罵得狗屎不如,那人臉上表情一定很好看吧。
“那他要是逃跑了怎麼辦?”陶尋那些人至今沒有被抓,不就是擔心打草驚蛇嗎?
顧秋揚了揚眉沒說話,莊雪麟替她說:“放心,跑不了。”
謝樘往家裏走,手裏提着剛買來的年貨。
一轉眼在這裏也呆了幾個月,陶尋搞的那個組織太弱智了,雖然也不是不能利用一下,但起不了什麼用,而且他們目標太大,顧秋已經全網通緝他們,要是陶尋他們被發現,自己也會受牽連。
看來是時候離開這裏了。
忽然,他停下了腳步,朝天上看去。
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彷彿天上出現了一雙眼睛,將他鎖定了。
謝樘繼續走,但無論他走快走慢,或者是走進房子裏、橋底下、車子裏,那種被鎖定被監視着的感覺還好如影隨形。
天上有什麼?衛星?但就算是最先進的衛星,也不可能隔着屏障如此精準地定位到一個人身上。
沒有人能做到這個程度,除非一個人。
顧秋!
他立即改變路線,不再往家裏走去,而是讓人幫他打探一下家裏的情況,片刻後,對方語氣古怪地告訴他李家發生的事:“……常哥,你到底……你真的……?”
謝樘微微一笑:“應該是有人誤會了什麼,沒有的事,多謝你幫我打聽。”
而這個友人掛了電話後,表情更加古怪,和同伴互相看了看,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李常雖然是個大學畢業的,但說話也絕對不會這麼文雅,要是真的被污衊了,這人早就跳起來大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