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掃了趙嫣然一眼。
趙嫣然臉上糊着血，在這夜色下顯得格外駭人。
實在不忍直視，臉上一寒，撇過頭去，最後目光落在站在一旁還未離去的趙柳然身上。
“若是不想睡，便去佛堂將佛經抄個十遍。”
趙柳然原本竊喜的臉瞬間一僵，對着侯夫人行了一禮，乖巧的道：“女兒這就回去。”
原本熱鬧的一角瞬間安靜了下來，只剩蛐蛐吱吱的叫着，夏末的風輕輕吹過。
容嬤嬤安排好一切後走近，對着侯夫人低聲道：“夫人，夜深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侯夫人擡腳走了幾步，路過如意院，擡頭看着如意院的牌匾，臉上瞬間變得溫和，道：“先去看看雲珠吧，就在她院門口這麼鬧，也不知吵着她了沒。”
如意院院門禁閉，院裏安靜如水，敲了一會兒門，方有守門的婆子前來開門，一見侯夫人就站在門口，膝蓋一曲，伏身道：“夫人。”
侯夫人擡腳往院裏而去，在趙雲珠的房門前停下。
守夜的丫鬟白菊一見侯夫人，立即踏着碎步上前，恭敬的道：“夫人，可是要叫醒小姐？”
侯夫人擡手製止，目光落在房門上，問道：“小姐如何？”
白菊低着頭按着丁香交代的恭敬回答道：“亥時吃了點粥，喝了藥，已經歇下了。”
侯夫人看了眼這安靜的院子，不愧是她精挑細選出來的人，外面鬧得那般兇，這裏頭竟如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這樣很好，隨即欣慰的道：
白菊道：“奴婢明白，”
侯夫人點了點頭，滿意的離去。
待院門帶上，三七和丁香才從拐角處走出來。
“二小姐也真是夠狠的，那一撞可是不輕，只是可惜了，那樣人證物證具在的情況下，竟還能給她躲了去。”三七臉上掛着一抹幸災樂禍，言語中有一絲惋惜。
丁香輕笑：“你倒是巴不得二小姐栽了。”
二小姐那是破釜沉舟，也算是解了自己被圍攻的困局，再加上老夫人幫她指認了賊人，也算是逃過了一劫。
只是那樣一個文弱書生，身上掉出個金簪，都是耐人尋味的事，不過是個託詞而已，面上過去了，所有人心裏還是跟明鏡似的。
三七立即昂起頭，很是自豪的道：“那是自然，若非小姐早有防備，這會兒小姐指不定又病下。小姐待她不薄，她竟想着害小姐，我當然希望她就這麼栽了，這樣以後就害不了小姐了。”
丁香點頭，看着外頭的圓月撥開雲霧，整個院子蒙上一層淡淡的柔光：“這話說的倒是沒錯。”
白菊站在一旁聽得雲裏霧裏的，開口問道：“你們在說什麼呢？二小姐要害小姐？”
三七拍了拍白菊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你還小，不懂，反正日後見着二小姐來咱們的院子都要提起一萬分的警惕，小姐嬌弱，受不得一絲驚嚇。”
白菊拍着胸口應道：“我會保護好小姐的。”
三七和丁香聽着立馬笑了：“嗯，我們一起護着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