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濛濛剛亮,已有考生提上助考藍前往貢院,城東的貢院門口漸漸熱鬧了起來。

    城西也漸漸熙熙攘攘起來,有攤販開始擺起了攤位,有婦人提着衣服前往河邊漿洗衣物……

    忽而河邊上飄來一個青綠色的東西,有人用長杆一挑:“呀!是個人。”

    接着就有人立即跳水將人撈了上來。

    人已經泡白。

    剛出家門還未上到衙門的衙役唾了一口唾沫,直呼一聲:“晦氣。”

    卻也急急趕到了河邊。

    “看着像是個書生,別不是迎科樓那邊來的吧。”有人驚呼一聲。

    衙役一聽立即收了心,不敢有絲毫懈怠,若是考生又是在貢院開門之際出了事,這事就大了,可不是他們衙門管得了。

    立即讓同僚報與大理寺。

    大理寺的人一聽是考生落了河丟了性命,一口哈欠生生嚥下。

    很快大理寺的人也趕了來。

    大理寺新上任的少卿劉興磊接手此事,第一件事傳喚了迎科樓管事來認人。

    迎科樓管事見着屍首,面露驚訝,隨即搖了搖頭深感惋惜,從屍房出來,對着劉興磊拱手道:

    “回大人,此人名爲魏小韋,江州南埕縣人士,本是今日考生中的一員,住迎科樓逢春西位,昨夜亥時初出去,丑時末回,因醉酒鬧事,還打傷了幾個同期考生,小的依律例將其逐出迎科樓,未曾想再見已是陰陽兩隔。”

    “此人平日裏文采如何?”劉興磊問。

    迎科樓管事回想了一番,回道:“他有做了幾首詩在樓裏,大人可要查閱?”

    “嗯。”劉興磊淡淡的應了一聲,“平日裏他常外出?”

    “是,剛來迎科樓時便常外出,因此他昨夜出門時,小人便沒有多問,誰知竟是去飲酒。”迎科樓管事眼裏有一些不屑掠過。

    劉興磊目光越過迎科樓管事看向後邊出來的仵作。

    仵作提着箱子上前,將自己所驗一一講述了一遍,又道:“身上除了胸口一些輕微外傷無致命傷口,是落水溺亡無疑。”

    劉興磊點頭,讓兩人下去做了筆錄。

    目光遠望,今日貢院開門,進京趕考的書生無不是滿心焦慮,心急等待,此人卻反其道而行,在此期間竟不思進取,玩物喪志,還敢飲酒懈怠。

    既無心科舉又怎麼會因爲被逐出迎科樓而跳河輕生。

    “看來是醉酒失足落了河溺了。”同僚陸翔一手搭在劉興磊的肩上,含笑道,“人生意外總是猝不及防,你剛到任上會覺得惋惜,久了也就那樣,放寬心吧。”

    案子結了。

    小六第一時間便將事情報給了戚嬤嬤。

    戚嬤嬤正好將碗筷擺上,笑道:“忙了一夜,辛苦了,趕緊過來喫飯吧。”

    戚嬤嬤看着小六喫飯,眼中含着寵溺,將邊上的一碗雞湯移至小六面前:“這是爲孃親自爲你燉的,多喫一點,看你這兩日又瘦了不少。”

    “好。”小六很高興的喝完,然後進屋裏睡下。

    戚嬤嬤看着那碗雞湯空空如也,滿意的笑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