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節後趙雲珠重病,整日昏昏沉沉,高燒不退。
趙雲珠難受得覺得就此死了算了。
但看着身邊一個個關心她的面容,又狠不下心來讓這些白髮人送黑髮人。
她因着扯住範盈盈用了狠力,病弱的身軀經不起那一扯,瞬間就覺得全身無力……
人到病時才後悔,要是當時如何如何……
她此時就在想要是當時不設這個病嬌人設該有多好,她一定要當一個大姐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踩着她的胸口吼一句:本小姐是你姑奶奶。
因着趙雲珠病重,永德侯無心朝事,直接告假在家,陪着侯夫人,伴在趙雲珠牀邊。
溫太醫提着藥箱而來,把脈時神色鎮定自若。
趙雲珠擡眸瞧着,暗歎不愧是名醫不喜於色,讓人猜不出個所以然來,就連那眼珠子都平靜得很,轉都不轉一下。
許久,溫太醫收了脈枕,對着趙雲珠溫和的笑了笑,持着慣有的和善態度。
趙雲珠看着溫太醫與永德侯走到一邊,那溫和的笑容轉眼就變得格外凝重。
這麼多年,永德侯心中也有數,只是每次都微微抱着一絲希望,但見這次溫太醫竟是避到一旁,心中的那根弦不禁提了起來,忽而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女的病是嚴重了?”
溫太醫揹着藥箱,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永德侯看着溫太醫這樣,一顆心更加的提到嗓子眼。
是死是活給個痛快話,這樣要說不說的更加折磨人心,立即開口道:“溫太醫有什麼話但說無妨,不必隱瞞,本侯撐得住。”
當真已經到了這般嚴重的地步了?
永德侯眼中哀痛之色越發的濃郁,一顆心沉到了谷底:“這些年也多虧了你,若真是……那也是她的命數了。”
“侯爺不必如此憂心。”
“你的意思是,還有……”
溫太醫目光有些憐惜的掃過那牀上生得絕美的女子,人常說紅顏薄命,怕是連老天都嫉妒她吧。
溫太醫繼續道:“百年光陰也是彈指即過,唯有不愧於心,不留遺憾,纔不枉來人世一遭,人心堅不怕天,人心專山石穿,侯爺不必爲大小姐憂慮,越是謹慎小心越是叫大小姐心生厭世的想法。”
永德侯轉眸瞧了瞧牀上的趙雲珠,深吸了一口氣,珠珠可是他從小捧着長大了,一想到她有可能先他而去,一顆心便絞得難受。
溫太醫拍了拍永德侯的肩膀,似以老好友的身份勸道:“下官會盡力醫治,侯爺也該放寬心,讓大小姐及時行樂圓滿人生纔是。”
“……”
永德侯雙手交握放在腹前,聽得這話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道理是這麼說沒錯,只是聽着這一席話覺得這般變扭呢?
好似在告訴你,已是時日無多,該喫喫該喝喝,該幹嘛就幹嘛吧,別憋着,更別猶豫,晚了怕是什麼都幹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