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擡手招了招,邊上的秋楓立即將手裏的禮物恭敬的遞上。
蕭炎昊繼續笑道:“本王前幾日從萬玄那得一尊送子觀音。”
趙雲珠明顯的看見蕭弘軒臉色微微一僵,卻仍要保持笑容的樣子,實在有些精彩。
蕭弘軒與範琪琪成婚數栽無出,不僅祁王妃未有身孕,就連府中妾室也無一例外,不曾有孕,衆人皆說是蕭弘軒不能,在此佳節送送子觀音簡直就是一個赤裸裸的諷刺。
蕭炎昊這人要麼不送禮,一送總是格外的膈應人。
衆人皆屏住了呼吸。
蕭弘軒冷峻的臉上強力勾着笑,招人將禮收了,語氣頗有些咬牙切齒的道:“臣弟謝大哥的好意。”
蕭炎昊拍了拍蕭弘軒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本王也是希望你多多開枝散葉,這有病要儘早治纔是。”
站在一旁的祁王妃範琪琪臉色微微有些難看,目光掃過冷峻的蕭弘軒,眼神微冷,不過一瞬立即上前行禮笑道:
“襄王說的是,都怪弟媳這身子早些年着了寒,養了這些年纔將將好一些,也虧了我家王爺不嫌棄我。”
頓了頓又道,“今日弟媳的生辰宴,襄王定要同我家王爺多飲幾杯纔是。”
蕭弘軒淡淡掃了範琪琪一眼,冷峻的臉上一雙細長的眼睛看不出眼底的情緒,那勉強掛在臉上的笑容也很薄涼。
“今日三弟、四弟、五弟都來,我們兄弟齊聚定要盡興而歸,這裏是內院,都是女眷,大哥,我們去外院吧。”
“都來了,那便見見吧。”蕭炎昊勾着恰到好處的笑容,一身輕鬆,就連那雙孤傲的鳳眼都蒙上一絲笑意。
在大家以爲他就此要離去的時候,他又道:“等開席了,本王再過去。”
祁王妃笑道:“襄王是要留在內院嗎?”
蕭炎昊目光掃過:“有何不可?”
“這……”
蕭炎昊看向蕭弘軒:“今日是你府裏的喜宴,你忙去吧,等開席了,本王自會前往。”
蕭弘軒離去,蕭炎昊目光回到趙雲珠身上,那雙好看的鳳眼中含着寵溺,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錦盒打開取出一枝髮簪,髮簪是上等的白玉,上雕着朵梅花,卻是紅色的,不多不少剛剛好,簡直就是巧奪天工,奇特又好看。
“昨日見它便想起了你,也只有你能配得上它。”
“我給你戴上。”
說着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將髮簪別入趙雲珠的髮髻中。
“真好看。”
趙雲珠大氅之下的雙手握緊。
她不想惹麻煩,麻煩卻一直緊隨於她,蕭炎昊的這一番作爲,旁人定會萬般猜測,她之前散佈的流言將在此刻不攻自破……
不僅如此,她也將站在衆矢之的。
趙雲珠頭疼,腦殼痛。
趙嫣然看着趙雲珠的背影,內心冷笑一聲。
能得襄王青睞,趙雲珠心底怕是樂開花了吧,還故作矜持,噁心死誰。
範盈盈揣着錦帕狠狠的盯着趙雲珠,若非廳里人多,她都想要衝上去撕了趙雲珠那副裝模作樣的臉。
“珠兒,這橘子酸甜可口,你嚐嚐。”蕭炎昊坐在趙雲珠身邊將一顆剝好的橘子遞到趙雲珠面前。
堂堂大晉國最尊貴的襄王很不合時宜的坐在趙雲珠身邊,旁人還不敢開口置喙一聲,只能用餘光偷偷的瞅着,就連侯夫人也是幾經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又硬生生的嚥下去。
她說過勸過了,沒用……
趙雲珠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蕭炎昊,目光認真的道:“王爺,這裏是女席。”
蕭炎昊將橘子放在趙雲珠面前的碟盤裏,用一手撐起腦袋,一雙鳳眼含笑的看着,笑道:“嗯,然後呢?”
然後?
趙雲珠含情目一瞪。
她話裏的意思還不夠明確嗎?
“王爺,男女有別,還請王爺不要難爲我。”
“好。”蕭炎昊笑道,“你將這橘子吃了,我便走。”
趙雲珠看着蕭炎昊那張帥得一塌糊塗的笑臉,伸手拿起那顆已經剝好了橘子,摘下一瓣往嘴裏一放,酸甜可口的橘子汁滿溢口腔,味蕾的滿足讓整張臉都變得柔和。
趙雲珠笑道:“很好喫。”
蕭炎昊笑着起身,伸手將趙雲珠頭上一枝有些松的髮簪整了一下,道:“晚些我再來尋你。”
趙雲珠看着蕭炎昊離去,輕輕呼出一口氣。
蕭炎昊一走,衆人想知道真相的心蠢蠢欲動,一旁的趙柳然立即湊近小聲的問道:“大姐,襄王是不是心悅你啊,你可是要嫁給襄王了?”
“柳然!”未等趙雲珠開口,侯夫人直接沉聲喝道。
襄王心悅雲珠並非好事,她還記得母親那日在佛光寺說的話。
雲珠並不適合皇家。
趙柳然抿了抿嘴,有些訕訕的閉了嘴。
趙雲珠有襄王,趙嫣然前有靖王,後又有祁王,而她像是被忘了一樣……
祁王妃端坐在主位之上,見蕭炎昊離開,目光掃過範盈盈,落在趙雲珠身上,笑道:“趙大小姐能讓我們戰神一般的襄王生出凡心,皇上知道了定會開心。”
開心個毛線,皇上要是知道了指定想着怎麼弄死她。
好好一個路人甲硬生生被打上光送上主角戰場。
她簡直要開心到痛哭流涕了……
趙雲珠面上含着淺笑,內心忍不住的心酸。
邊上有一貴婦立即笑道:“京都對襄王的傳聞怕是都要散了。”
又有一人附和道:“可不是,前幾日傳得沸沸揚揚的神祕女子,我可好奇得緊呢,如今可是要恭喜侯夫人了。”
侯夫人拉住趙雲珠的手,面上笑道:“能得襄王垂青是雲珠的福氣。”
溫溫柔柔的一句話,不偏不倚,就臉上的笑容都是淺淡的,未因着這事而喜於言表。
衆人皆看不明白永德侯府的態度,就連趙雲珠都不見絲毫害羞喜悅,就像是剛剛只吃了一顆橘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