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知道?”
蕭應辰歪頭問道。
“知道,朕不過逗你玩,你還當真了。”皇上轉眸看向永德侯,道,“永德侯也起了吧,朕的確是看不上你那長女,但奈何襄王喜歡。”
那渾小子那般威脅,他若真將那女子許給旁人,他真會攪翻了天去。
別以爲他不知道肅毅伯是怎麼丁憂回鄉的,那阮小少爺又是怎麼摔斷腿沒得治的……
算了,就允了蕭炎昊那小子,到時候再給他配幾個側妃,待襄王妃位置空出來後,擡正一個就是,也不是什麼大事。
永德侯震驚不已,上次的畫猶在眼前,那一字一句的警告彷彿就在耳邊。
如今這是……
既然允了就早說啊,害得他每日提心吊膽的,就怕皇上一個不高興,說他們永德侯禍國殃民大筆一揮抄了……
真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蕭應辰將聖旨奉上,笑道:“嘿嘿嘿,父皇請賜婚。”
皇上用筆桿子敲了蕭應辰的腦袋一下,道:“下次再敢扯聖旨,朕砍你腦袋。”
“是,兒臣保證絕不會有下一次。”
**
四個媒婆還在永德侯府絞盡心思說着好話。
永德侯帶着大隊人馬笑嘻嘻的歸來了。
侯夫人看見永德侯回來,又見後頭跟着太監端着聖旨,趕緊上前,小聲問道:“哪家?”
永德侯賣着關子笑道:“接了聖旨你就知道了。”
“老奴見過老夫人,給老夫人問安了。”福公公上前對着老夫人低了低頭,恭敬的說道。
侯老夫人掃了福公公手裏的聖旨,道:“辛苦福公公跑這一趟了。”
“老奴爲陛下辦事算不得辛苦。”福公公端着和煦的笑容,看着廳裏四個花枝招展的媒婆,忍不住拉着細長的聲線笑道,“幾位這是爲誰說親呢?”
四個媒婆對視一眼,其中一個手中絹帕一揮,笑道:“這位官爺來得巧了,我們幾位都是應了襄王來求娶趙大小姐的。”
“喲,這不巧了嗎?”福公公眉眼帶笑,將聖旨往皇宮方向一舉,道,“雜家也是來尋趙大小姐的。”
說着側頭看向永德侯,笑道:“侯爺還不趕緊喊趙大小姐來接旨啊。”
侯夫人立即讓芍藥去喊,自己則雙手握緊格外緊張,眼睛盯着那聖旨,像是要透過那明黃色的龍紋看見裏面的內容。
越是看不到越是煩躁,手忍不住伸出去掐上了永德侯腰側的肉。
永德侯背脊一挺,直接站直了。
“什麼?聖旨?我的?”趙雲珠秀眉一皺,目光掃向趙天宇。
趙天宇摸了摸後腦勺,皺眉思索,忽然拿起扇子用力敲了自己的手心一下,道:“壞了!”
“定是陛下知道了襄王求娶之事,直接用一道聖旨將你許給旁人了。”
“不行、不行,你得裝病,不能去!”
“趕緊去牀上躺着,我去正廳同他們說你病下了,接不了旨。”
“只要聖旨沒接,什麼都好說。”
趙雲珠看着趙天宇的模樣,彷彿被隨意許婚的是他不是她,隨即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要嫁人了呢?”
“好。”
裝病她可在行了。
趙雲珠應下的瞬間,擡手捂着額頭,呻吟道:“我腦蓋骨啊,咯吱咯吱疼啊……”
趙天宇:“……”
你能再假一點嗎?
趙天宇跟隨着芍藥趕緊去了正廳。
一進正廳立即哭喪着臉道:“父親、孃親,珠珠她暈倒了!”
這話一出,廳裏的人各個瞬間緊張了起來。
侯夫人瞬間將聖旨之事往後一丟,提起裙襬就往如意院跑去。
侯老夫人指揮着人去請溫太醫,這邊又對着福公公抱歉的道:“福公公,真是對不住了,雲珠現在這樣子恐怕是接不了聖旨了。”
永德侯看着那聖旨眼中透着不甘心,恨不得自己給接了。
“福公公這聖旨可以代接嗎?一定要小女親手接旨嗎?”永德侯看着福公公滿眼希翼。
早接早超生,誰知過了今日陛下會不會突然收回成命,他可不想繼續提心吊膽的。
珠珠也太不爭氣,怎的這時候暈了呢。
這到手的聖旨就要廢了……
趙天宇聽着永德侯既然想要自己把聖旨接了,趕緊上前笑道:“真是辛苦公公了,這聖旨定然要小妹接纔算的準的,對吧。”
侯老夫人看着趙天宇一副急切的模樣,眼眸微深。
這渾小子定是出了餿主意。
福公公看着趙天宇又看了看永德侯,笑容浮在臉上,笑道:“侯爺、都尉,既然大小姐身體嬌弱來不得,那老奴便多行兩步,還請侯爺帶個路。”
趙天宇看着自家父親喜笑顏開的將福公公往如意院的方向迎去,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他是該趕緊去襄王府請襄王過來呢,還是快點跟上去阻止了?
去襄王府請襄王,怕是等人來了,聖旨都宣讀完了。
跺了跺腳,就要跟上去。
侯老夫人手一伸,扯住趙天宇的衣領,沉聲問道:“你出的主意?”
“啊~”趙天宇後背一涼,慢慢轉頭,隨即哈着笑道,“祖母說什麼呢,孫兒扶祖母去如意院?”
珠珠、襄王,我盡力了。
**
“小姐,來了來了。”三七看見侯夫人從院門急急往這方向衝來,趕緊喚道。
趙雲珠把被子往上一拉,雙眼一閉,腦袋一歪。
我暈了……
“我的兒啊……”侯夫人一進屋就聲音哽咽的喚道,見趙雲珠雙眼緊閉,立即捂着胸口看向丁香和三七,“你們是怎麼照顧的,小姐好端端的怎麼就暈倒了。”
晌午剛見過,人還格外精神來着。
三七膝蓋一曲,埋頭哭道:“小姐原是好好的,但是聽聞襄王求娶,一時激動便暈了過去。”
樂暈的……
趙雲珠躺在牀上,雙手輕輕握緊,她怕自己猛的起來打三七。
這說的什麼話,什麼叫襄王求娶她就暈了,說得她好像多高興人家娶她似的。
雖然她的確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