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面無表情的劉興磊挺直着腰板跟隨其後。
這人倒是奇怪得很,一身正氣看着像是剛正不阿,但是面對大理寺卿時,又什麼也不說。
說是要將她們帶回來審問,轉頭先忙自己的事去了。
“你在看什麼?”蕭炎昊坐在趙雲珠的身邊,看着她的目光追隨一個男人而去,微微蹙眉問道。
趙雲珠收回目光輕笑道:“大理寺聽聞恐怖得緊,今日瞧着倒沒覺着哪裏恐怖。”
大理寺是古代重要的一個官署名,專門負責刑獄案件的審理,它相當於最高人民法院,是全國最高的法律機構。
出於對最高人民法院的崇敬之心。
大理寺在趙雲珠的心裏一直都格外神聖。
主要是也沒犯過法,每次從人民法院門口經過時,都只敢瞻仰,更別說是踏進去了。
所有對法院的瞭解都是來自電視劇,特別是港劇。
蕭炎昊輕笑道:“大理寺所斷之案,還須報刑部審批,決獄之權在刑部,自然沒有那般嚴肅。”
趙雲珠眸色柔和,看着大廳之上“執法持平”的匾額,笑道:“若是你犯了法,是交由大理寺,還是交由刑部?”
“我?”蕭炎昊眸中含笑,“你覺得我能犯什麼法?”
趙雲珠往前湊了湊,笑道:“前面可有人說了,即便是襄王也得跟着走上一遭,我就是好奇,若是你,他們真的管得了你?”
“皇親國戚自然是交由宗人府,大理寺和刑部還管不了本王的事。”蕭炎昊忽而語氣一頓,蹙眉問道,“今日進宮,太后可是同你說了什麼?”
那老太婆向來看他不喜,今日卻下了懿旨召侯夫人和珠兒進宮,別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來離間他和她的關係。
趙雲珠搖了搖頭:“我未見着太后。”
“沒見到?”蕭炎昊的眸色微沉。
趙雲珠趕緊解釋道:“太后雖未見着,但我見着了陛下,他誇我聰明智慧端莊,配你綽綽有餘。你說你是不是撿着寶了。”
邊說邊將臉湊上去瞧着蕭炎昊的眼眸,一副你敢說不是試試。
一旁同三七剛瞭解完事情始末的侯夫人轉頭聽得這話,忍不住瞧了瞧蕭炎昊。
雲珠啊,好好說話,爲娘這顆小心臟受不了刺激。
蕭炎昊伸手將趙雲珠頭上一枝髮簪扶進發髻裏,眼眸深邃寵溺,笑道:“我可是撿着一顆明珠。”
在一旁站得筆直的陸翔後背一僵,機械似的瞧了幾人的臉色。
這廳裏你們待的下去?
在廳裏待了一會兒,趙雲珠委實覺得有些疲乏。
早上去了將軍府,下午進了宮,晚上又進了這大理寺,這一天的事都抵得上一個月發生的了。
幾人從大廳出來,正巧瞧見永德侯和趙天宇幾人從不遠處走來,面色凝愁。
趙天宇更是耷拉着腦袋。
趙雲珠含情目中閃過了然。
“明日,本侯便將那幾人交由大理寺。”永德侯神色鄭重。
大理寺卿拱手謝道:“勞煩侯爺。”
幾人在前邊邊走邊聊,趙雲珠跟在後頭慢慢走着。
趙雲珠停下腳步,目光直視,柔聲問道:“大人可是有什麼話要問?”
從大街上見到就想問了。
這人看她的目光一直帶着探究,還含着一絲惱怒。
她不懂。
劉興磊見前面的人皆回頭,立即低頭淡淡道:“沒有。”
沒有?
趙雲珠上下打量一番劉興磊。
你看我信不信?
趙天宇拿着扇子擡手敲了趙雲珠的腦袋一下,笑道:“他能有什麼話要問,從頭到尾就沒見他張開幾次嘴過,比薛木頭還木頭。”
侯夫人見趙天宇拿扇子敲趙雲珠,那隻蠢蠢欲動的手在廣袖之下握緊。
老孃回去再收拾你。
蕭炎昊上前將趙雲珠拉到身邊,孤傲的鳳眼看向低着頭的劉興磊,問道:“少卿?”
劉興磊拱手應道:“臣大理寺少卿劉興磊。”
大理寺卿立即上前笑道:“他上任不過半年之久,許多事情還不懂,平日裏話便少,讓王爺、趙都尉、趙小姐見怪了。”
蕭炎昊嘴角勾着恰到好處的笑容,目光冷然的從劉興磊身上掃過:“半年,你倒是會教。”
大理寺卿立即低了頭道:“是臣失職了。”
趙天宇挑着眉,手裏把玩着扇子,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
趙雲珠腦中冷不丁閃過一個詞。
狗仗人勢。
忽而低低笑了起來。
她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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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有多放肆,今日就有多憋屈。
她被禁足了。
她偷着出去兩次,一次病倒,一次遭刺殺,還鬧上了大理寺被他們提回來。
兩次夜出都鬧得雞飛狗跳的。
終於侯夫人一聲令下,她被下了禁令。
“別以爲仗着我們寵你,如今又有襄王做靠山,就能爲所欲爲,你還沒出嫁呢,就如此肆無忌憚,給我在如意院裏好好反思。”
侯夫人丟下這句話,將如意院院門落鎖,她與世隔絕。
原來被禁足是這種感覺啊,想辦的事還沒辦呢。
“大少爺呢?”趙雲珠趴在窗臺上問道。
三七回道:“大少爺被關祠堂了。”
“我可憐哥哥,恕妹妹救不了你。”趙雲珠輕聲感嘆。
“我需要你救?”趙天宇腦袋從屋檐上探下來。
趙雲珠仰頭看着,巴眨巴眨眼睛,再巴眨巴眨眼睛。
趙天宇翻身落下,笑道:“你哥哥我最是懂你,怎麼會真的乖乖在祠堂跪着呢?”
趙雲珠側過身子,讓趙天宇從窗子翻身進屋,道:“孃親知道,要生氣的。”
“沒事,有人跪着呢。”趙天宇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顯然是個慣犯,飲了一口茶水後笑道,“你的事還沒辦,定會思慮過度,還是先緊着你一點。”
“這事同薛木頭定是有關係的對吧?”
“我去將洛雪兒給你綁來,直接提你院裏來?”
“或者你同我說說你知道的,我也好出個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