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禁止修劍後我成了黑月光 >第 40 章 破符入墓
    荒蕪太虛符作爲九階符籙,多少有點兒尊嚴在,其破符咒言相對複雜一些,除開咒言之外,還要配合着一些步法,符修稱之爲“步罡踏斗”,枕青溪稱之爲——雜技。

    在衆人或審視、或懷疑、或期待的目光中,枕青溪合眸安靈,分出一絲靈識,與假元嬰糾纏交融。修士由金丹境晉入元嬰境,最重要的一部,便是在靈臺之中孕出“次生靈識”,次生靈識下沉至丹田,與金丹融合。金丹得靈識後化靈體,脫離丹田,升入靈臺,便爲元嬰,又稱元神。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修士的元嬰與器靈的存在十分類似,枕青溪操縱起來得心應手。

    “步罡踏斗”之法,需將元嬰外釋。

    只見枕青溪頂門閃過一瞬光華,靈臺內的假元嬰已脫離軀體,上臨天穹。本體則留在原地,掐訣捏印,將浩浩靈氣隱入咒言之中誦出。

    “魁、滿、玄、佑,行罡!”

    靜棠最先發覺異動,蒼穹之上,一道虛影步伐迅捷,彷彿以結界爲星盤,照應其位,按照枕青溪所念天罡星名一一踩過。

    “闢、微、遂、幽,步煞!”

    寂山與玄寄塵一同擡頭,目光落在結界上空,見元嬰虛影每步所落之地,正爲地煞星名對應之位。

    “照洞明皇,扶隱元,亮九鬥。”

    此時正是天將明時,星光漸弱,晨光熹微。而玄緲與四名金丹弟子,此時驚然發覺,北斗九星之光驟然綻放。

    “這怎麼可能,就算是真元嬰,也不能調動星辰之力——”一名弟子難以置信地開口。

    寂山則在旁教學說:“這不是星辰之光,你們看到的,是那假元嬰借步虛之法,在結界之上空踩出的‘星穴’,星穴與天星之位對應,星穴光芒大盛,直衝天際,猶如天星綻光。時常聽聞符修一符可換日月,步虛能改星斗,沒想到,今日竟見宛童娘子與我們演示。”

    枕青溪改換手印,復又誦道:“北闕南宮,西瀑東門,玉策真書,鋪穹覆府。合!”

    靜棠忽覺此地靈氣急速躁動,猶如沸騰之水。

    “青冥三危門,太虛浮黎路。開!”

    誦罷,結界上空星穴之光耀眼刺目,上接九霄,下入地府,此間浩浩靈氣,盤旋依附。

    枕青溪額間密汗點點,手中印訣又改,照元嬰而高誦:“太虛無形,聚散一氣,散!”

    星光更盛,靈氣如水潑滾油,滾滾四濺。

    枕青溪手印前推,再喝一聲:“散!”

    光亮已攀至巔峯,枕青溪一聲令下,驟然寂滅。

    衆人於亮光之中陡然失去光亮。

    靈氣瞬時於星穴之位坍縮,縮至極限,猛然擴開,旋出一陣罡風。靜棠適時出手,將罡風控於方圓五里之內,以免動靜太大引來不速之客。

    枕青溪已幾乎力竭,緩緩鬆開手印,她兩手抖顫,雙腿發軟。體內那些借來的磅礴靈氣瞬間流逝,令她幾乎昏厥,而結界上空步罡踏斗的假元嬰此時消散於無,那交融其中的些許靈識又自頂門落入靈臺。

    這好死不死的老符修,擱個荒蕪太虛符折騰人。枕青溪擡手抹去滑落在兩頰的汗水,直起身子,再看前方結界,向玄緲道:“奶包子,撿個石頭丟過去看看。”

    玄緲揉了揉眼睛,俯身撿了塊小石頭,用力丟向結界。

    小石頭撞上結界,如入湖水之中,泛開漣漪陣陣,而後跌落在地。

    “和剛剛不同了!”玄緲略顯激動道,“姐姐,成功了。”

    寂山這才走向枕青溪,拍了拍她的肩頭,讚歎道:“看來齊緗墓室中的一番奇遇,令你獲益不淺。剛剛操縱假元嬰外放,雖有瑕疵,稍顯生澀,卻也能勝過一些剛剛踏入元嬰境的修士了。”

    這一番話,倒是替枕青溪解釋了一番,解開靜棠與玄寄塵心頭疑惑。

    ——練氣初期的修士,天賦再好也不可能操縱元嬰。但若有齊緗墓室此等奇遇,勉強也能說得通。

    鑑於寂山一番話十分合宜地將她的未加掩飾的過分實力做了解釋,枕青溪便未費力反駁。

    實則她操縱元嬰生澀,唯一的原因就是她從前慣用劍修靈氣,此時體內盡是醫修靈氣。練氣時期,體內靈氣微薄,操縱兩種靈氣的區別不易體現,但她剛剛一借就借到元嬰,兩類靈氣已可說是天差地別,她能讓假元嬰準確無誤地踩中罡煞星斗之位,全靠天賦。

    “竟真破去了荒蕪太虛符。”靜棠饒是見多識廣,此時也不得不驚歎兩句,“宛童娘子,不愧爲天運之等。先前是我小覷,還請見諒。不過雖破了底符,仍有環環符籙要破,宛童娘子可要繼續?”

    見好就收,絕不逞強。

    枕青溪如此告誡自己,隨即脫口而出道:“等半個時辰,我緩緩。”說罷便盤膝而坐,納靈氣入體,緩緩滋養經脈骨骼血肉。此刻,朱顏枯這東西的效力突然顯現出來,枕青溪發覺自行煉化入體的靈氣,很難走滿周天,總是在奇怪的地方卡頓,或莫名其妙地流逝。

    損傷根基還真不是鬧着玩的。等拿到遲落吊菱,她需要快些回去塑骨轉職。

    忽然,一道溫和靈氣緩緩浸入她的腕脈,似是溫水一般,拂去她的疲乏。

    “剛剛收到刺華傳信,再有半個時辰,她就能趕到此地。”寂山和藹的聲音響起,“你好好歇一歇。雖說天賦卓越令人驚歎,但修爲到底欠缺了些,勉強一次尚可,再勉強下去會遺患無窮。”

    聽到刺華要來,枕青溪起了興致:“來得剛好,正巧讓她看看我怎麼破符環。”

    看她熱衷與刺華較勁,寂山滿是無奈:“你呀。老老實實地在這兒歇着。”

    靜棠開口道:“你體內靈氣滯澀,若當真任由你胡來,想必回到天醫谷內,哪怕是卿谷主那般性子,也要拿寂山長老問罪。宛童娘子,今日破荒蕪太虛符十分驚豔。不會再有人質疑。你且好好修養,來日在這道界闖出一番名堂,也好幫我那不值一提的玉屏扇增光添彩。”

    玄緲亦是附和:“姐姐,你的毒……你的傷纔剛剛好,還是多休息休息的好。”

    你一言我一語,勸得枕青溪頭疼。

    待刺華趕到現場時,枕青溪正托腮看着前方結界。

    “怎麼了怎麼了,宛童娘子不是會破符咒言嗎?”刺華笑吟吟走到枕青溪前方,剛一出手,驚覺底符已破,“荒蕪太虛符——這位是?”刺華下意識地看向一旁靜棠,此地的諸多修士中,唯有她的實力高深莫測,能破荒蕪太虛符的人,只能是她。

    靜棠回看一眼,溫聲應道:“不必看我,破開荒蕪太虛符的,是你們天醫谷的宛童娘子,與我關係不大。”

    “這位是玄氏族族長玄寄塵,這位是靜棠長老。今日靜棠長老特意出關助我們佈陣取藥。”介紹過後,寂山又道,“刺華,速速打開結界,不容耽擱。符環底符九階荒蕪太虛符已由宛童娘子破去,餘下符籙,予你兩刻破開,可足夠?”

    枕青溪挑眉看着刺華的冷臉:“都說了,你們符修的符籙千萬年都不改一筆,想破開輕而易舉。看你大老遠跑過來也不容易,留幾張給你展示一下自己。”

    “不可能,荒蕪太虛符需破符咒言輔步罡踏斗才能解除,你一介練氣,如何能破!”刺華自然不信。

    寂山在旁輕嘆一聲:“刺華,莫在此事上過度糾結,從速破開符環,進入結界佈陣。兩位玄氏族的道友還在等着,你這樣,成何體統。”

    刺華心有不甘,目光掃過靜棠之後道:“入結界內不需破符環。此處是一位符修前輩的墓室,雖設有符環阻攔,卻不攔符修。”隨即,刺華撒出三道符籙,衆人眼前的結界當即裂開縫隙,刺華在前,帶着面面相覷的衆人步入結界之內。

    靜棠與玄寄塵交代兩句後,隨之進入結界,玄寄塵則留在結界之外。

    結界內並非外界看到的平原,而是沉入地底的木樓。木樓外塗紅漆,屋頂八角飛檐,在地上的部分只有半層,且唯有西北側牆壁開窗。

    啓開窗子,便是一道向下的木梯。

    枕青溪看着這座木樓,心道眼熟,尤其是飛檐鬥角上掛着的赤銅墜,更是眼熟。

    待下木梯,進入木樓內部,看到玄關隔斷上掛着的巨大朱漆筆,枕青溪方纔憶起,這木樓有些像符道各宗魁首硃筆閣家的祠堂。尋常人家祠堂不說到處掛着白布白紗焚燒紙錢,也不該掛紅披綠喜氣洋洋,唯有硃筆閣,祠堂上下盡是朱漆,連擺在祠堂內的牌位,都是朱漆金字,很是喜慶。

    “看來這位道友,是硃筆閣弟子。”靜棠緩緩道。

    刺華隨之否定:“並非如此。”

    衆人連下七層,方纔到底。

    樓內燃有螢粉明燭,雖在地下,卻也明亮。枕青溪四下看去,見正中立有一根八面寶柱頂梁,而在西北面,內凹外砌,修出一座神龕模樣,神龕內部,有一具屍骸坐臥其中。

    “沒有右手?”枕青溪一眼看見屍骸缺了右手,而在其左手旁,列有兩方錦盒,與先前刺華交給卿雪等人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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