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厲元朗水婷月 >第1064章 雪中送炭的一封信
    上面寫的是,我的一點意見。

    陸臨松鋼筆字寫得很漂亮,剛勁有力,自成一派。

    “首長,這是今天的文件,請您過目。”

    嶽祕書將應給由陸臨松過目的文件分門別類,規整的放在他眼前。

    “嗯。”陸臨松只是點了一下頭,仍然低頭寫東西。

    嶽祕書正準備出去,陸臨松卻叫住了他,“你先等一等。”

    陸臨松又寫了一行字,這才放下鋼筆,端起保溫杯抿了一口茶,隨口問:“剛纔是厲元朗找你了?”

    “是。”嶽祕書誠實點頭。

    “什麼事?”

    嶽祕書便將經過說了。

    “哦。”陸臨松輕輕把保溫杯放下,有感而發的說:“不怪他,他是兩萬多人的主心骨。纔去沒多久,就把一個地級市的紀委書記拉下馬,忽然杳無音訊,難免別人會怎樣想。這對於順通公司的穩定極其不利,他最擔心的應該就是這個。”

    “要不要打個報告,把我們的信號恢復?”嶽祕書提議道。

    “不用。”陸臨松擺了擺手,“等我把這個東西寫完,估計就會一切正常,他們就在等我這個東西。”

    陸臨松拍了拍那一摞稿紙。

    “你先出去,寫完了我叫你。”

    “是。”嶽祕書領命離去,心裏卻感慨萬分。

    首長也有不得已的時候。

    一個小時後,當嶽祕書走進陸臨松辦公室,陸臨松將一個牛皮紙信封交給他,“立刻將這封信轉交勁峯同志辦公室,按急件處理。”

    “我明白。”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封信送出去的第二天傍晚,陸宅來了兩位重磅級人物,於勁峯和尚天河。

    二人在陸臨松的會客室紛紛落座。

    等到嶽祕書送上香茗退出後,於勁峯首先說道:“臨松同志,你的信我看了。在這一關鍵時期,你代表老同志表達出憂國憂民的心聲,是我們後輩學習的典範。”

    “我已經責成有關部門,將你這封信形成內參,供德高望重的老同志們傳閱。”

    “臨松同志,我和天河同志這次來,是代表我們這屆班子向你表達最誠摯的感謝。你的高風亮節和全局觀,令我深深讚佩。謝謝了。”

    於勁峯主動伸手右手,和陸臨鬆緊緊握了握。

    尚天河插言說:“在事關國家大計方面,臨松同志的確是我們學習楷模。不像某些老同志,不講政治,只講個人利益得失,長期迷失自己,擺不正心態,並且縱容子女,縱容曾經的下屬,做了一些傷害國家和民族的錯事,給我們造成很壞的影響。”

    “這次,勁峯同志當機立斷,力挽狂瀾,及時阻止了事態往更加危急的方向發展。說明勁峯同志是有決心,有魄力的。”

    陸臨松微微頷首,“勁峯同志、天河同志,況中農不是個案。我們退下來的老同志,都有一個共同心願,就是希望以勁峯同志爲核心的這屆班子,要一鼓作氣,把事情做紮實做到底。”

    “在事關國家和民族大義面前,義無反顧,將這種危險思潮消滅在萌芽之中。”

    “寒啓同志年歲大了,是應該好好頤養天年,少動腦,這對他的身體健康是有利的。”

    “說到身體健康,我倒是覺得,京城的醫療條件要比江浦市好一些,不妨請寒啓同志搬到京城居住,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於勁峯聽完,笑眯眯看了看旁邊的尚天河,隨後轉過臉來對陸臨松說道:“臨松同志的思想覺悟就是高,這也正說到我們心裏了。”

    尚天河也笑着說:“我看,勁峯同志和臨松同志,這是想法契合啊。”

    哈哈哈!

    一陣爽朗笑聲,從會客室裏傳出來,縈繞在房間中每一個角落。

    厲元朗當然知道於勁峯尚天河到來。

    可是礙於不方便,一直待在樓上房間,其實心早就飛到會客室裏了。

    夫妻二人躺在牀上,兒子的嬰兒牀就在白晴旁邊。

    自從有了兒子,白晴始終不離左右,晚上睡覺也要守着兒子。

    “清清真是貪睡。”白晴望着嬰兒牀,感嘆說。

    清清是夫妻倆給孩子起的小名。

    厲元朗淡淡一笑,“嬰兒喜歡嗜睡,等他長大了,有你操心的時候。”

    “我心裏很糾結,一邊希望他快點長大,一邊又不想他長大,怕他長大,我該變老了。”

    厲元朗一把將妻子攬進懷裏,點着她的鼻尖說:“你呀,就是自欺欺人。其實,你一點都不老。”

    “還不老呢,我眼角都有魚尾紋了,昨天照鏡子,有好幾根白頭髮了。”

    “自然現象,誰也阻止不了歲月的洗禮。”

    白晴蠕動着身軀,面向厲元朗看着他,“弟,你也老了,鬢角也有白頭髮了。”

    厲元朗感慨道:“有白頭髮不奇怪,要是沒有才是奇蹟呢。”

    “你說,剛纔於勁峯能和爸爸說什麼?”白晴好奇問道。

    “我又不是順風耳,上哪知道去。”

    “猜着玩嘛,反正長夜漫漫,閒着也是閒着。”

    厲元朗略作思考,喃喃說道:“估計和張寒啓有關吧。”

    “爲什麼?”

    “江浦是經濟中心,京城是政治中心。一直以來,江浦人看不起京城人,京城人同樣瞧不上江浦人。民間是這樣,上面也是如此。”

    “尤其在張寒啓那一屆,把不少江浦領導調到京城,徹底壯大了江浦幫勢力。”

    “你爸爸反而夾在他們中間,勢單力薄,束手束腳,就是他那十年,過得並不順心。”

    說到此,厲元朗微微動了動身體,“我聽說,你爸爸當初和張寒啓之間不是很愉快,可有這事?”

    “有倒是有的。”白晴坦言,“有一點你應該聽說過,張寒啓選擇的繼任者不是爸爸,而是另有其人,就是江浦幫的那一位。”

    白晴說着,在厲元朗胸口寫了一個姓氏。

    厲元朗點頭,“我知道是誰了。”

    “只是爸爸是被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同志看中,他選中張寒啓接任他,也選中了爸爸接任張寒啓,你說,張寒啓能讓爸爸過得舒心嗎?”

    “爸爸離任之前,堅決支持勁峯同志上位,還把一切權力統統交出來,足以顯示,他的支持力度是空前的。”

    “反觀張寒啓,爸爸上來之後,把控軍權兩年多,他就是利用這段時間,在軍隊中大肆安插他的人,以至於爸爸接手軍隊後,只是表面上掛了一個官職而已,根本調不動軍隊,因爲人家不聽他的。這種情況持續了十年,一直到他卸任爲止。”

    “你看看爸爸,交出一切權力後,沒有任何動作,僅憑這一點,就比張寒啓好上很多,也比他高尚和偉大。”

    “這點我贊同。”厲元朗誠懇說:“民間對於你爸爸的評價非常高,說他是一個儒家學者。”

    白晴苦笑道:“爸爸也想像於勁峯那樣,敢作敢爲,手段潑辣。只是掣肘太多,根本放不開手腳。”

    “於勁峯上來之後,防範最深的就是張寒啓了。薛永相一事,更加堅定他要給張寒啓一點顏色看的決心。”

    “只是那會兒,勁峯同志剛接手,尚未坐穩,所以只能忍辱負重,暗中佈局了。”

    “現在,過去一年多,基本上具備與張寒啓抗衡的資本,這次動況中農,就是一個明確信號。”

    “爸爸昨天寫了一封信給於勁峯,應該是支持對況中農的做法。爸爸是退下來的老同志,能夠代表老同志,這纔是於勁峯最想看到的,也是最希望出現的。”

    厲元朗解開心中謎團,徹底明白於勁峯和尚天河此番前來的真正目的,是爲了感謝他的岳父陸臨松。

    只是,厲元朗仍然覺得,每每到了關鍵時刻,岳父不遺餘力的支持於勁峯。

    可他始終對岳父持有懷疑態度,僅僅因爲現任和前任之間的不信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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