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之走進電梯裏的時候,阮卿已經像只貓兒一樣蜷縮在地上,電話就被他握在手裏,指節因爲用力泛着白。

    也許是因爲壓抑了四年,這次發情期來得比阮卿經歷過的任何一次都要猛烈,他整個人都溼漉漉的,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暗綠色的襯衫貼在身上,頭髮一縷一縷地黏在臉上,睫毛也被淚水打溼了。

    他的嘴脣也是溼潤的,桃花一樣漂亮,眼眸已經沒有了焦點。

    偏偏夏明之在電梯裏面信號不好,通話幾次連接不上。

    連唯一能安慰他的,夏明之的聲音都變得斷斷續續。

    阮卿還能模糊地聽見夏明之在喊他的名字,可他卻覺得像是被遺棄在了孤島上,這個辦公室就是鎖住他的監獄,切斷了他和外界一切的聯繫。

    阮卿忍不住哭了出來,哭得一抽一噎。

    他其實知道怎樣才能讓如今難熬的自己稍微平息一點。

    可他卻沒有動,只是把自己像個蝦米一樣蜷縮起來,咬着嘴脣,哭得泣不成聲。

    他想要夏明之,想要他快點過來,讓他把自己整個埋進夏明之的懷裏,接受他信息素的安撫。

    他需要他的alpha解救他。

    -

    夏明之在電梯裏也是度日如年,電梯門一打開,他就急匆匆地往外走,公司裏的人已經走光了,燈光都熄滅了大半,阮卿辦公室裏的燈光也是暗的,乍一看,幾乎以爲辦公室的主人已經不在這了。

    夏明之衝到阮卿辦公室外面,急促地敲門,按着門把手轉動了幾下,不出意料,是鎖着的。

    “阮阮,是我,你能過來開門嗎?”他對裏面喊道。

    他等了一會兒,辦公室裏面發出東西掉在地上的碰撞聲,夏明之聽得心裏更着急了。

    好在幾秒鐘後,辦公室的門鎖咔噠一聲開了。

    門後是站都站不住的阮卿。

    像個被欺負了的小孩子一樣,眼睛都是紅的,滿是委屈的看着他。

    夏明之心裏一緊,他摟住阮卿就進了辦公室,反手又鎖上了門。

    辦公室裏並沒有信息素的味道,阮卿脖子上的頸環還是發揮了效果,將所有氣息牢牢鎖住了。

    但是夏明之只需要看一眼阮卿的模樣,就知道他撐不到自己帶他回家了。

    阮卿現在,立刻,就需要度過發情期。

    他親了一下阮卿的額頭,阮卿在他懷裏嗚咽了一聲。

    阮卿整個人都埋在夏明之的懷裏,鼻尖蹭到了夏明之的脖子,有點瑟瑟發抖。

    他像小貓一樣靠在夏明之身上,什麼勾人的技巧,嫵媚的眼神他全忘了,只剩下依賴討好的本能,像是又回到了十八歲那年,他懵懵懂懂,什麼也不會,只等夏明之來引導自己。

    “你抱抱我。”阮卿哀求道。

    夏明之也已經忍不了了,他把阮卿抱起來,掃掉辦公桌上的文件,把阮卿放上去。

    辦公室裏的百葉窗是拉上的,可是還有一星半點的暖金色的光從裏面透出來,只有淺淺的一絲兩絲,卻正好照在夏明之的眼睛上。

    他是深琥珀色的眼睛,現在看來,卻像是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已經接近於獸類的眼睛。

    他看着阮卿,彷彿在看自己勢在必得的獵物。

    阮卿忍不住有點發抖,卻又被本能吸引着,湊過去,吻了這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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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過了多久。

    空氣裏充滿着夏明之的信息素的味道,檀香與一點點苦味,充斥着辦公室的每一個角落。

    可是阮卿的信息素卻滴水不漏。

    一絲一毫也沒有,全被頸環鎖住了。

    夏明之心裏升騰出一股近乎惱怒的不滿,他是一個alpha,卻得不到他的omega信息素的安撫,他現在心裏躁動得快要爆炸了。

    可是他又捨不得傷害阮卿分毫。

    過了一會兒,阮卿突然驚叫了一聲。

    他惶然無助地摟着夏明之的脖頸,他迷迷糊糊地意識到,他好像忘記了什麼。

    可惜他現在已經沒有足夠的理智去警惕了。

    他心裏微微地顫了一下,把頭埋在夏明之肩上,從喉嚨裏發出低微的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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