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潘鳳將軍又去找那劉備去了。”

    正在與袁紹等人議事的韓馥,聽到士兵彙報,面露不悅之色,怒拍扶手,冷聲道:

    “他怎麼又去了?到底我是他主公還是劉備是他的主公?他難道看不出來我等不待見那劉備嗎?”

    “還敢自稱漢室宗親,未列宗室族譜之人,焉配稱爲漢室宗親?”

    “來人,速去叫他回來。”

    “且慢。”

    袁紹連忙開口制止,笑道:“文節勿憂,此非壞事。”

    “你我不讓那織蓆販履之輩出頭,潘將軍此舉又能讓那兩名弓手替聯軍賣命,豈不是一舉兩得?”

    “爲何要阻止?”

    韓馥聞言一愣,隨即醒悟過來,讓士兵退下。

    似乎也對。

    ……

    劉備營地。

    張飛如一座高塔攔在路夏面前,高聲道:“潘無雙,你還來做什麼?別以爲你裝出一副很內疚的樣子,就能改變你利用我們兄弟撈取戰功的事實。”

    “俺告訴你,就算你拿一百罈美酒擺在俺面前,俺也不會原諒你。”

    說完還朝路夏眨了眨眼睛,就差直接告訴路夏,快拿美酒來哄我啊。

    哄我就原諒你了。

    路夏聞言鬆了口氣,一顆懸着的心頓時落地。

    看來皇叔沒有太過責怪他,否則以張飛的直性子,不可能是這種嬉戲笑罵的態度。

    揮舞八丈蛇矛,恨不得往他身上捅十個八個窟窿差不多。

    至於美酒,他還真有準備。

    “一百壇尋常的美酒沒有,但小弟這裏有一罈勝過尋常百壇千壇的至尊美酒,翼徳兄要不要嘗兩口?”

    路夏笑着說道,命人搬出一個酒罈,揭開封泥,一股濃郁的酒香味順着空氣逸散四周。

    張飛猛地吸了一口氣,不由陶醉之色,嚥了咽口水:“這酒真如你說的那麼好?”

    所謂的至尊美酒,是路夏自制簡單的蒸餾裝置,耗時耗力蒸餾出來的高濃度糧食酒。

    數量不多,路夏沒想過拿來經商賺錢,只想留到關鍵時刻用。

    畢竟三國時期酒鬼不少,說不定哪天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原本只是一步閒棋,加上做個簡單的蒸餾裝置又不難,沒想到現在就能派上用場。

    除此之外,路夏還準備了其他賠禮,一本二哥最喜歡的春秋,以及一張物品清單。

    清單上有兩百副鎧甲,五百把各式武器,以及幾車銅錢,足夠讓皇叔短時間內拉出一支五百人以上的隊伍。

    對沒錢沒地盤的皇叔而言,說是雪中送炭亦不爲過。

    張飛說的沒錯,無論如何,這是既定事實,他沒法反駁。

    賠禮的誠意一定要做足。

    張飛下意識伸手去接,忽然想到什麼,連忙抽回手,甕聲道:“大哥讓俺不要隨便收你的好處,他說這事不怪你,但他不想連累你,命俺攔着你不放你進去。”

    說完捂住嘴:“糟了,大哥不讓俺跟你說實話,怕你不肯回去。”

    路夏瞬間從張飛泄露的隻言片語推測出,劉備已然知曉諸侯在針對他,擔心自己和他走的太近,所以讓張飛攔着不讓進去。

    皇叔仁德,史書誠不欺我。

    不過路夏註定要辜負這番好意了。

    皇叔這份恩情可以留在以後報答,戰神呂布的羊毛,錯過這次,就沒機會了。

    心中有了決斷的路夏,故作憤怒,大聲道:“玄德兄義薄雲天,小弟佩服,可在玄德兄看來,在下是見利忘義的陰險小人嗎?”

    “今日不和玄德兄當面將此事說清楚,某絕不離去。”

    接着上前勾住張飛的肩膀,小聲道:“翼徳兄,打個商量,小弟等下偷襲你,你讓一手,放小弟進去,這至尊美酒,小弟讓人丟在營門口,你晚點來取,如何?”

    張飛略加思索,眼神一亮,一把將路夏推進大營:“好你個潘無雙,竟然偷襲俺,別跑,且與俺戰上三百回合。”

    嘴上這麼說,腳下宛如生根,一動不動。

    他的想法很簡單,大哥都說不是路夏的錯,來也是爲了賠罪,爲什麼非得顧忌一羣連華雄都打不過的酒囊飯袋,不和路夏見面?

    路夏給張飛丟了一個讚賞的眼色,輕車熟路來到劉備所在位置。

    劉備看到他出現,第一反應就是苦笑:“無雙兄弟這又是何必?”

    路夏認真回道:“昨日舉薦玄德兄的是在下,本是一番好意,可沒想到弄巧成拙,佔了玄德兄三位兄長的功勞,實在心中有愧。”

    “若不能前來解釋清楚,再向玄德兄賠罪,在下恐怕日後都心中難安。”

    “難道玄德兄想因此事毀了小弟不成?”

    劉備見路夏一片真誠,不由動容:“無雙兄弟坦蕩君子,卻是爲兄考慮不周。”

    路夏面露謙虛之色:“玄德兄謬讚,倒是玄德兄非但沒因功勞被佔怪罪在下,反而處處爲在下着想,令在下既意外又感動。”

    “不知玄德兄如何看出在下不是故意搶佔功勞?”

    說實話,他的確有些意外,劉備怎麼就篤定非他所爲?

    劉備淡然一笑:“無雙兄弟可能不信,不止在下,二弟三弟都覺得你不是那種人。”

    路夏下意識看向關羽。

    只見二哥捋了捋長鬚,淡然道:“你武藝與關某相差無幾,縱然不敵呂布,亦無性命危險,隨時可以全身而退。”

    “以你對武道的執着,怎會因爲本來就屬於你的戰功,而將與呂布對戰,提升自己武藝的機會拱手讓人?”

    劉備接道:“二弟說的沒錯,你以性命擔保,將出戰呂布、揚名天下的機會讓給了雲長翼徳,在下怎麼可能懷疑你別有用心?”

    “倒是你和在下兄弟走的太近,會不會惹袁盟主不快?”

    路夏徹底鬆了口氣,擺了擺手:“某爲漢將,且爲韓冀州麾下,何須看他臉色?”

    “雲長兄,稍後可敢隨在下前去挑戰呂布?這一次,在下主戰,你在一旁掠陣。”

    什麼叫見縫插針?

    關羽雙眼微眯:“有何不敢?醜話說在前頭,你若不敵呂布,別怪關某搶了你的風頭。”

    “好。”

    路夏哈哈大笑:“現在就走,玄德兄要不一起去?”

    他決定懷裏的禮單先不拿出來。

    不是捨不得,而是打算再湊一湊,臨別送皇叔一場大的。

    說不定開局條件好一點,皇叔不必顛沛流離大半輩子,早一點發達起來。

    日後真要投靠對方,作爲早期投資者,起碼能得到優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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