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前的“北丹竹”卻明目張膽地抱着宋貴的腰,還用臉在他後背蹭了蹭,小孩似的道:“夫君身上真香……”
真香……
蘇北都屏住呼吸了好嗎?
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楚悠南沉默了片刻,只是點了點頭,便拉着蘇北走開了。
轉頭看去,宋貴摸了摸小傻子的頭,還滿眼寵溺道:“你乖,別亂跑,爲夫待會兒再給你買好喫的。”
走出老遠,直到一點味兒都聞不到,楚悠南才停下腳步,拽着蘇北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然後道:“我乖,娘子給我做點心喫。”
蘇北噗嗤一下就笑了出來,“你現在是皇上了,想喫山珍海味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可你都好久沒親自給我做過糕點了……”楚悠南有點委屈。
“我這就給你做去!”蘇北說着就往坤寧宮走去。
楚悠南跟在後頭,“我給你打下手。”
“當心髒了你的龍袍。”
“龍袍怎麼了,不就是一身黃衣裳嗎?”
兩人嘻笑着去了坤寧宮的小廚房,楚悠南一身明晃晃的龍袍怎麼看怎麼跟廚房不搭調。
一邊做,蘇北一邊問:“你說剛纔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北丹竹?”
楚悠南停下手上的動作,略微沉吟片刻,給蘇北講了個故事。
“宋貴之前沒說,他在城外偷看了一個姑娘洗澡,後來又被逼着給那姑娘擦身,那姑娘當時燙得就像是火球……”
宋貴哪敢跟皇帝說這事?
他是從北炎冥眼皮子底下給跑了,可是卻心心念念着那個漂亮姑娘,以至於他領了一百兩銀子的賞錢之後,拖媒婆給他相看了好幾個姑娘,最後都不滿意。
要說北丹竹長得是真漂亮,別說是宋貴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就是蘇北都覺得她好看。
打那以後,宋貴整日裏魂不守舍的,總是幻想着能再見到那個姑娘。
可宋貴最近就像是走了狗屎運,突然有那麼一天,他剛從宮裏拉了一車夜香出來,就被人給抱住了。
不光抱住,還在他身上聞來聞去,說是真香……
宋貴還當誰家的瘋子跑來戲弄他,當下就惱羞成怒,抓住那人要往桶裏按。
這一按他就傻眼了,面前的,不正是他心心念唸的那個姑娘麼?
可這姑娘跟他頭次見的時候不一樣,看那眼神特別清澈,清澈得就像是三歲的孩子。
再跟她說上兩句話,宋貴發現,這姑娘好像是有點不聰明。
雖然他抓心撓肝地想要這姑娘,但是他到底還是個老實人,沒敢動人家,還給領回家去好喫好喝招待了一頓。
要說宋貴,他自打幹了這倒夜香的活,家裏基本上就沒什麼客人了。主要是薰入味兒了,人家都受不了,而且他看不上人家姑娘,其實那些姑娘見他都忍着呢。
可這小傻子不一樣,一個勁兒說他真香,家裏真香,人也香,趕都趕不走。
不光趕不走,到了晚上,宋貴把牀讓給小傻子睡,自己打地鋪,可是睡到半夜,小傻子鑽了他被窩……
不過他倒是個老實人,第二天就張羅了張羅,把小傻子給娶過門了。
這些,是楚悠南根據宋貴的想法推斷出來的。
而那小傻子的記憶中,有肉有奶,有穿着盔甲的人,有騎馬的人,有整天自稱孤的人,還有她縱馬狂奔的記憶。
“想來,她或許是北丹竹,只是她不是被北炎冥救回去了嗎?怎麼又給跑回來了……”楚悠南有些不解。.七
蘇北卻有點想明白了,“聽說高熱不退人會燒成傻的,看來她是燒傻了。我想不明白的是,她怎麼會覺得宋貴真香呢?”
那股味兒,蘇北想起來就衝腦殼。
還是南南哥身上的味道好聞,一股驅蚊水的味兒……
別看那些肉在楚悠南手裏烤得都不錯,可做糕點他就不行了,要麼面和軟了,要麼是糖放多了,做了沒一會兒,蘇北就把他給轟出來了。
“你還是別添亂了!批你的奏摺去吧!”
還得說是蘇北,麪糰在她手下像活了似的,一會兒捏一個小兔子,一會兒捏一隻小老虎,沒一會兒,一大盤子糕點就端出來了。
這邊父子幾人倒是喫得開開心心,可楚悠揚那邊就不一樣了。
楚悠揚怎麼就突然想開黑市了呢?
其實不單單是他覺得自己有坑人的天賦,最關鍵的,是他覺得自己快養不起媳婦了。
薛錦榮這次有孕跟之前不一樣,特別暴躁,特別易怒,也特別能喫。
要說喫,瑾王府的家當能夠她喫上一輩子,可人家喫得就是與衆不同。
打個比方,她特別喜歡喫點心裏面的葡萄乾,單給人家買葡萄乾不行,非得喫點心裏面的,而且不喫皮不喫餡,光喫裏面的葡萄乾。
要說這麼喫,楚悠揚倒也不是供不起,喫個十年八年的不成問題。
關鍵是人家不僅僅想喫,一旦心情不好,她就想買。
買珠寶首飾倒是情有可原,買綢緞布料也在情理之中,買古玩字畫也算是陶冶情操,可她不光買這些,還要買刀槍劍戟。
好吧,她一直喜歡習武,這些也在情理之中。
就是有點燒銀子。
所以楚悠揚得想盡辦法去賺銀子。
這不,虎骨丹又要發售了。
楚悠揚推斷,上回他派人半夜排隊,把虎骨丹給買了個空,這回肯定有人半夜要排隊,他得提前。
所以這回,他頭天下午就叫人去排隊了。
可是人去了沒一會兒,就有個小廝跑了回來,急匆匆稟報:“王爺王爺!仁芝堂前面已經大排長龍了!”
楚悠揚眉頭蹙緊,“誰這麼狠?跟本王搶生意?看看去!”
說着,他就雄赳赳氣昂昂地出去了。
到了仁芝堂門口一看,確實是大排長龍,按照現在的人數計算,他的人連個毛線都買不到了。
再仔細一看排隊的人,楚悠揚怒了,“來人!把我府兵都找來!再讓城守帶一隊,呃不,兩隊,不,帶三五隊人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