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兒這一番算是明白了,林氏這分明是賊心不死。

    她皮笑肉不笑的回絕,林氏哪肯這麼輕易就將此事掀過,繼續說道:“你別怪姨娘多管閒事,姨娘也是爲了你着想,本身這段時日,外邊對你的輿論就不少,若是叫他們發現,慶祝宴辦得太過寒酸,他們私下傳出些風言風語,於你而言,也是極不好的。”

    蘇丞相在旁認同的點頭。

    “你第一次操辦慶祝宴,雖規模不用太大,但該有的面子工程不能少。”

    林氏立即應和:“是啊,我也是考慮到你沒有經驗,便撥過來一些下人丫鬟,前來幫忙,你也好輕鬆些,你雖是出來獨居,但你也始終是丞相府的嫡女,身爲丞相府的嫡女,設宴就不能太簡陋。”

    一人一言,說得處處在理,雲雀兒眼眸卻是越發的冷,一言不發,態度冷硬沉默。

    蘇丞相和林氏便逐漸沒了聲,過了半響,蘇丞相纔想起詢問起雲雀兒的意見:“雀兒覺得如何?”

    “不如何。”雲雀兒扯了下嘴角,做出微笑的弧度,“祖母今兒還病着吧?府中下人丫鬟寬裕,若是能夠多安排些去照顧祖母,想來祖母應當會儘快痊癒。”

    見林氏張口欲言,雲雀兒不鹹不淡的撩起眼皮,“相比起祖母的安康,我的慶祝宴也就顯得無關緊要了,更何況,這慶祝宴本就是事後補的,無需做到盡善盡美。”

    林氏表情難看起來,“可你是丞相府的嫡女,若是設宴辦得太寒酸……”

    雲雀兒朝她看過去,笑了笑,“姨娘無需擔憂,我雖搬過來匆忙,可也並非毫無準備,只是辦一場慶祝宴還是能夠做到的。”

    “倒是姨娘,你若是執意撥府中的人手過來,進而忽視了祖母,若是傳了出去,外邊的人恐怕就要議論你與祖母不合,還攀附嫡女了。”

    這話險些令林氏的表情維持不住,變得扭曲。

    她咬咬牙,還沒想好怎麼辯駁,蘇丞相已經在須臾間思慮清楚,點頭覺得有理。

    “既然你覺得有把握,這事我就不過多參與,沒有丟了臉面。”

    官臣之間總是有一個通病,便是死要面子,蘇丞相免不了這個俗。

    雲雀兒淺笑應下:“父親放心,我定會辦好。”

    在林氏未反應之際,她便跟蘇丞相將這事掀過了,一旁的林氏幾度欲言又止,想要重提又覺得不妥,就只能咬牙憋着。

    直到最後離開,林氏都沒能相再談起這件事,她神情憋屈,卻是不敢多說的樣子屬實愉悅到雲雀兒。

    送走蘇丞相和林氏後,她轉身回小院,見到院門倚靠着的頎長身影,她嘴角更是上翹了起來。

    雲雀兒腳步輕快的走過去,主動同他說起蘇丞相和林氏的來意。

    “林氏千方百計的想安排人進來,勢必是想做什麼手腳。”黎舒畫分析。

    雲雀兒認同的點頭,她一開始便有所懷疑,因此心生警惕,若是先前被拒一回這事沒了後續也就罷了,可偏偏,林氏帶着蘇丞相一同前來,再提此事,簡直就是明晃晃的告知她,其中有詐。

    雲雀兒心中腹誹林氏愚蠢。

    她平日裏見到她,眼底總是帶着怨恨和嫉妒,往往見面了便是針鋒相對,開口便吐不出好話。

    這回這麼反常,就算是雲雀兒不想懷疑都不行。

    “我給拒了,她暫時安排不了人進來,不過,若是設宴時人手不夠,她勢必還會以此爲理由,撥來幾個下人幫忙。”

    “此事無需擔憂。”黎舒畫說道:“我可以找到人手。”

    雲雀兒表情詫異,“你去哪兒找人手?難不成是叫你那些下屬……”

    黎舒畫瞧着她的模樣,失笑了下,他搖頭說道:“你難道忘了你還開着茶樓?”

    雲雀兒微頓。

    除最開始開業外,雲雀兒親自操辦,隨後茶樓就一直交給黎舒畫管理,黎舒畫在這方面很有天賦,很快就讓雲雀兒的茶樓在京城站穩位置,沒花多長時間,就開起了分店。

    雲雀兒看着自己賬上的流水不斷攀升,差不多也能猜到現在茶樓的規模已經很大,在京城中,是獨一一份。

    “你是想,從茶樓裏支幾個小二過來,充當下人幫忙?”

    黎舒畫點頭,“下人丫鬟,這些都是伺候人的,可若是誰能在宴會上很好的招待賓客,還得是酒樓茶樓裏的小二。”

    雲雀兒揚起眉梢,隨即眉眼帶笑,說道:“的確,你若是不提,我還真要忘了。”

    “茶樓交給你那麼長時間,你看顧得如何?”

    黎舒畫低笑,正色說道:“我們的茶樓如今已是京城當中最大的茶樓,其中分店遍佈整個京城的最佳地段,已經開始往梁國各處地區發展,按照如今的趨勢下去,數年後,茶樓就有望蔓延到邊境小國……”

    雲雀兒聽了會兒,不由失笑,“你的宏圖還挺大。”

    “自然。”黎舒畫頷首,“媳婦兒你喜歡金子,我就給你賺來無數的金子,等你成爲梁國首富,自是天下奇珍異寶皆能買到。”

    雲雀兒聞言,不由心生感動。

    她開茶樓是一時興起,而後便鮮少看顧,原本只是想在梁國有一個能夠消息渠道,沒料到,黎舒畫卻是替她想得很遠。

    她定定看了黎舒畫會兒,隨即喟嘆的主動上前,環住他的脖子。

    “如若是我今日不問,你便不說,我還不知道相公平日裏竟這般辛苦……”她雖不時時刻刻盯梢茶樓,可也知道一番繁瑣的程序下來,必然是要花費時間與精力。

    黎舒畫在她身前卻從來不提此事,令雲雀兒心中軟脹得一塌糊塗。

    只是溫情剛剛升起,黎舒畫就順勢一把將她抱起,大步往屋內走。

    “媳婦若是真的心疼我,不如以身報恩,也好補償補償我那麼長時日的辛勞……”

    雲雀兒頓時沒了好氣,嗔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別總是念着這等事,堂堂將軍,竟如此急色?”

    她雖然是嘴上嫌棄,卻半點都未掙扎。

    “媳婦長得如此貌美,我若是當了柳下惠,纔是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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