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兒很無語,怎麼就是她招搖了?分明是總有的人和麻煩自動找上門來,她想躲也躲不開,而且這次的事情,她也是受害者之一好吧?

    不弄清楚真相,就在這裏教訓人,從來都是這樣!

    “行,我知道了,以後我儘量少出門就是。”

    見她沒有如想象中的那樣跟自己頂嘴,蘇相頗爲意外,但隨即又有些欣慰。

    “另外,你以後要是再見到你姐姐,儘量避着些,別跟她對着來,以免又鬧出事來。”

    雲雀兒心頭一堵,有些惱火。

    “憑什麼是我讓着她,而不是她讓着我?”

    蘇相皺眉道:“那是因爲你有腦子,會想事,而她已經無藥可救,說也說不動。”

    這話雲雀兒聽着並沒感覺到欣慰,反而有種他是在偏心蘇輕妤的感覺,故而心裏更加不是滋味。

    “我儘量。”

    “還有……”

    “還有什麼?”

    雲雀兒的臉色慢慢陰沉下來,有點想發飆。

    蘇相起身道:“你們兩人畢竟還沒拜堂,別走得太近了,讓人看見少不了閒言碎語,於你們兩人的名聲都無益,找個時間去向皇上說說,請他給你們賜婚,早點成親。”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黎舒畫一眼,轉身離去。

    待他走遠,雲雀兒才慢慢回過神,納悶道:“他怎麼還關心起我的婚事來了?”

    “他到底是你爹,關心你難道不應該?”黎舒畫握住她的手,兩人並肩進了屋。

    雲雀兒呵呵一笑:“我纔不覺得他是關心我,他關心的,是自己的顏面,怕我招來閒言碎語,丟他的臉纔對。”

    黎舒畫沒有反駁,沉吟片刻道:“不管他關心的是什麼,但話沒有說錯,咱們確實應該公開地將關係確定下來了,之後纔好名正言順走出去。”

    “我不反對啊,但是呢,我的禁閉還沒關完呢,請皇上賜婚的任務,就只能交給你啦。”雲雀兒笑嘻嘻地說。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了。”

    說辦就辦,翌日上午,黎舒畫見皇帝上完早朝返回御書房,便進去與他說起自己與雲雀兒的婚事。

    “你要娶雲愛卿?”皇帝當然並不意外,畢竟他跟雲雀兒之間有私情,那是有目共睹的。

    只是,他現在還不想這麼快答應。

    “你跟雲愛卿的年紀都還不算大,不用這麼着急,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她是丞相的千金,還是朝中女官,又有縣主的身份在,而你目前只是個六品的侍衛而已,門不當戶不對,朕要是賜了婚,天下人豈不是要議論朕,說我亂點鴛鴦譜?你也會被人說成是高攀,讓人瞧不起的。依朕看,還是再等一段時間,等你立了大功,朕趁機封你做大將軍,有了身份地位,你們二人才好匹配啊。”

    這番話說得有條有理,讓人一時間還不好反駁。

    黎舒畫是個通透聰慧的人,自然明白這只是皇帝的藉口而已,自己多說無益,便不再提。

    “卑職聽皇上的。”

    皇帝含笑點了點頭,端起茶碗喝了兩口,眸中一抹幽光閃過,忽然嘆了口氣。

    “朕這幾天還是在愁啊,舒畫,你說太子跟二皇子之間,究竟誰更適合當未來的國君?”

    黎舒畫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又在拿這件事試探他,到底還有完沒完了?忠心表過幾次了還不夠?

    “皇上,正如卑職先前所言,我只是個粗人,只會舞刀弄qiang,對政\/治是一竅不通,也沒有興趣攪和進去,況且誰當這個繼任者,於我來說並不重要,任何時候,卑職只要聽從您的命令行事便是了。”

    這個回答,皇帝聽在耳朵裏,可以說是格外滿意了,他要的,就是一個不參與黨派之爭,能惟自己之命是從的臣子。

    這樣的人,必定會是個孤臣,倘若委以重任,施以權力,待他百年歸老後,就能派上用場,壓住朝中那幫老狐狸。

    “既然你這麼說,朕也就不爲難你了,還是朕自己多想想吧。”

    “那卑職先行告退了。”黎舒畫退了出去,回到崗位上,眉間的憂色越來越濃。

    雖說她一直表明自己不會介入黨爭,可老皇帝多疑,萬一將來誰在他面前說些什麼閒話,挑撥離間,少不得還是會遭到忌憚。

    另外,如果最終繼位的是太子,他和雲雀兒的日子只怕不會好過。

    所以,最終要的,還是得培養自保的勢力。

    當天晚上,皇帝忙了一天之後,回到寢宮,準備休息。

    不料走進寢殿,卻看見皇后端坐在桌旁看書喝茶,看起來已經等候多時。

    “皇上回來了。”

    “你來做什麼?”

    因爲那天的事,皇帝對皇后十分不悅,到現在還不肯給好臉色。

    皇后也不在意他冷淡的態度,笑眯眯地走過去,主動給他寬衣。

    “臣妾知道皇上忙了一天,特意過來看看你。”

    這話,皇帝並不信。他們夫妻這麼多年來,早已經相互看不順眼,沒個什麼特別的事,一般不會主動去找對方。

    於是乎,他瞥了皇后一眼,直接說:“有什麼事就直言吧,朕不喜歡拐彎抹角。”

    皇后聞言,寬衣的動作微微一頓,垂下眼眸,掩去眸底的黯淡,隨即笑着說:“其實也沒什麼,臣妾只是想來告訴皇上,北地賑災的事宜進展順利,老二完成得很好,當地的百姓都在稱讚朝廷,感恩皇上呢。”

    “此事朕已經知道了,不用你特地跑過來說。”皇帝坐下來,喝了兩口茶,說話的語氣依舊令人聽了不舒服。

    皇后忍住不悅,保持着微笑,又說:“太子近來總是去風月場所,日日都喝得酩酊大醉,大半夜纔回東宮,連政務也給耽誤了,這事兒皇上也已聽說了嗎?”

    皇帝微微蹙眉,右手轉着茶杯,轉過頭,意味深長地看過去。

    “有所耳聞,你想說什麼?”

    “臣妾覺得,身爲儲君理應勤勉政務,爲國分憂,而不是貪圖享樂,不務正業,太子他還不夠成熟,擔負不起統治整個國家的重擔,還不如趁早換個穩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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