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雲雀兒還是有些擔心,而且,黎舒畫還沒從皇帝那裏成功辭官,也不知今日進宮情況如何,還是要先去問問再做決定。

    與父親說完話後,她便往黎舒畫所在的官署去。

    不過鑑於她如今的出名程度,一出門就會被認出來,因此沒有以本來的面目出門,而是女扮男裝,又貼了兩撇小鬍子纔出去。

    一路上果然沒有被人識破,十分安全地抵達了官署。

    門口有人把守,她便從側門翻過去,再繞到後堂那邊去。

    這地方雲雀兒之前來過了,因此知道黎舒畫辦公的位置在哪兒,熟門熟路地找了過去。

    約莫走了一炷香的工夫,終於抵達辦事處,可還沒來得及進去,就聽見裏面傳出一聲驚呼:“你幹什麼?”

    緊接着“嘭”的一聲,有人破窗而出,很快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跑了出來。

    雲雀兒定睛一看,乖乖,這不是嘉蘭公主樑靜姝嗎?

    此刻她的外衫盡退,只剩下一件裹胸在,兩條藕臂與雪白的肩露在外面,真是又純又美。

    “你怎麼在這裏?”梁靜姝也沒顧着穿衣服,光\/着膀子就質問起雲雀兒來。

    “我還想問,你怎麼在這兒呢?”雲雀兒反問着,心裏別提多嫌棄了。

    堂堂公主,還自詡金枝玉葉呢,居然能幹出這等不知羞恥的事,倒貼都貼到人家官署來了,還脫\/衣引\/誘,如此不知自愛。

    梁靜姝怒道:“本公主想去哪兒便去哪兒,還用得着跟你交代?”

    “是用不着,我還不稀罕問呢,可你要打黎舒畫的主意,我就不得不問一問了。”雲雀兒被這種奇葩弄得想笑。

    這種事被人撞破,沒有半點羞愧,也算是人才了。

    黎舒畫本來都跑出院子了,但聽見雲雀兒的說話聲,又趕緊折返了回來,見梁靜姝竟衣衫不整地跑出來,嚇得簡直要暈過去。

    “媳婦兒,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跟她什麼也沒有發生,你要相信我。”

    梁靜姝當即笑了兩聲,嘲諷道:“黎大哥,你這麼怕她做什麼?方纔與我歡好的時候,你不是還罵她是母老虎,說她嫉妒心重,根本不配做你的夫人嗎?這會兒怎麼又改口了?”

    “你胡扯,我何時說過那樣的混賬話?”黎舒畫悔得腸子都青了。

    早知在梁靜姝進門的時候就該將她打暈扔出去,何必顧忌她的公主身份?倘若媳婦兒信以爲真,跟他斷絕關係,他哭都來不及。

    雲雀兒並沒有發火,反而笑開了。

    “還歡好呢?有哪個男人歡好途中破窗逃走的?你當我是傻子嗎?這種拙劣的離間手法也好意思拿出來現眼?”

    “你……”梁靜姝氣急,頓時一張臉脹紅。

    黎舒畫聞言驚喜萬分,忙抱住雲雀兒道:“媳婦兒,這麼說你是信我的了?”

    雲雀兒想起他方纔破窗蹦出來,落荒而逃的模樣就忍不住想笑,敲了他的腦門一記,罵他呆。

    “你也當我是傻子了是不是?以爲我會上這種當?”

    心中的一塊大石落地,黎舒畫自是喜不自勝,“我是傻子,我纔是傻子。”

    梁靜姝見這兩人打情罵俏旁若無人,心口血氣上涌,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來,然後惡狠狠地罵了句:“不要臉!”

    這一下就給雲雀兒又整笑了。

    “您倒是要臉,光天化日之下衣不蔽體,那煙花之地的姑娘們也沒你奔放。”

    “你說什麼?”梁靜姝瞪出兩隻圓溜溜的眼珠,活像要喫人,“竟敢將本公主跟那些賤\/貨相提並論?”

    雲雀兒鄙夷道:“那些姑娘都是走投無路,被迫走進煙花之地謀生的,人家命運不濟,身不由己,你是自己犯賤,跟她們相提並論,你確實不配!”

    梁靜姝差點氣撅過去。

    有生以來還沒有敢這樣貶低她呢!她可是公主,是金枝玉葉!

    “黎舒畫,你聽見沒有?這個女人如此侮辱當朝公主,你身爲大將軍就一點反應也沒有嗎?”

    “這……”黎舒畫很無辜,“我媳婦兒說得都對,我該有什麼反應呢?”

    梁靜姝受到一萬點暴擊,向後踉蹌了兩步,跺着腳跑回屋裏,穿上外衣出來,“賤\/人,給我等着,我不會放過你的!”

    目光狠厲地剜了雲雀兒一眼,氣呼呼離去。

    雲雀兒回頭看着她遠走的背影,只覺得犯惡心。

    感情之事講究的是個你情我願,這梁靜姝卻偏要勉強,勉強不過,就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真夠叫人鄙視的。

    黎舒畫牽住她的手,有些不放心地問道:“媳婦兒,你真的是相信我的吧?”

    “當然。”雲雀兒說着,忍不住哈哈大笑,“你都不知道,你跑出來的那個狼狽樣兒有多有趣。”

    “我受了罪,你不安慰兩句,還幸災樂禍?”黎舒畫十分委屈,“真是沒良心。”

    雲雀兒笑得更歡了。

    過了一會兒,兩人才進屋坐下,開始說正事。

    黎舒畫面色凝重道:“蘇相是對的,現在你最好是趕緊離開京城,出去躲過這陣風波再說,不然事情越鬧越大,一發不可收拾,後果難以預測。”

    “我也覺得,我確實該走,可是你這邊……”雲雀兒心生憂慮,“皇上說什麼了沒有?”

    “還是那個態度,不准我辭官。”黎舒畫正發愁呢,本來可以慢慢勸,可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就沒時間耽擱了。

    “他同意與否,我都是要走的,等我將手上的一些事務做好交接,就悄悄地與你離開京城,只要出了城,皇上就是派出追兵,也奈何我不得了。”

    雲雀兒點點頭,眼下也只有這樣做了,隨即想到什麼,笑道:“咱們這是要私奔麼?”

    黎舒畫趁機在她粉紅的脣瓣上親了一口,將她摟在懷裏,“就是私奔。”

    之後兩天裏,黎舒畫一邊照舊上朝處理政務,一邊暗中交接事務,皇帝並未起疑。

    這天晚上,他進宮向皇帝上報一些政事,聊到一半的時候,宮人端着茶水進來,遞給皇帝后,又倒了一杯給他。

    “將軍說了許久的話,想必口乾了,快喝口水潤潤喉吧。”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