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畫始終不曾求饒,就這麼被帶了下去。

    雲雀兒目睹他被帶走後,聽見皇帝道:“膽敢違抗朕的命令,就是這個下場!”

    這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父皇,不知您打算怎麼處置黎舒畫?”梁靜姝試探性地問道。

    皇帝現在正煩她,哪裏有閒心理睬?冷冷地瞥了一眼過去,冷哼道:“這是朕要考慮的事,你就不必過問了。”

    “可是……”

    “嗯?”

    梁靜姝被他那極具威懾力的眼神嚇得一抖,感覺脊背一陣涼意,趕緊收住後面的話。

    “你們兩人都退下吧。”皇帝吩咐了一句,而後拐進側殿去了。

    雲雀兒和梁靜姝兩人互相看不順眼,依舊火藥味甚濃,但云雀兒還急着想辦法救黎舒畫,沒工夫跟她糾纏,徑自扭頭出了御書房。

    哪知她不想找茬,梁靜姝卻想。

    “你給我站住!”

    “有事?”

    梁靜姝追到門口,冷笑道:“現在害得黎舒畫進天牢,你該高興了吧?如果不是你從中阻攔,他早已是駙馬,整個大梁最有權勢的人了。”

    言下之意,便都是她毀了黎舒畫走向榮華與權力巔峯的路。

    “他難道不是被你害得進了大牢嗎?倒打一耙的本事,是沒人能與你相提並論了。”雲雀兒滿目鄙夷,哧地一聲說完,轉身走了。

    梁靜姝一臉陰鷙地盯着她遠去的身影,暗暗磨牙。

    賤\/人,總有叫你生不如死的一天!

    離開御書房後,雲雀兒思前想後,只得真的往後宮去求見貴妃。

    貴妃如今在皇帝面前也算能說的上些話,她若去勸,興許皇帝還能聽。

    “嘉蘭公主爲了嫁黎舒畫,當真連那種齷齪手段都使出來了?”貴妃聽完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是不敢置信,也哭笑不得。

    婚姻大事,雖說由父母之命,可也得雙方都心甘情願纔行,如此勉強有什麼意思?

    “娘娘,我想請您去皇上面前勸勸,看能不能放了黎舒畫。”

    貴妃知道她對黎舒畫多在意,且此事黎舒畫又是受害者,實在冤枉,於是頷首答應。

    “本宮就試一試吧,希望皇上冷靜下來後,能改變主意。”

    傍晚,貴妃帶着親手做的幾樣糕點,前往皇帝那邊,雲雀兒也陪同在側,但因爲擔心皇帝見了她不悅,便等在殿外,並未進去。

    皇帝剛好忙完一堆政務,用了些膳食,見貴妃送來糕點,當即要品嚐一二。

    “這麼多年了,你的手藝還是那麼好。”

    貴妃笑道:“跟宮中御廚做的比起來,可是差遠了呢,難爲皇上不嫌棄。”

    “你知道想着朕,着實有心了,朕怎麼會嫌棄?”皇帝每樣都嚐了嚐,甚覺滿意,不禁便多吃了幾塊。

    喫罷之後,喝了兩口茶,方問:“你這時候過來,除了給朕送點心之外,應當還有別的事吧?莫不是雲雀兒去找你了?”

    “皇上真是神機妙算,一眼就看出臣妾的來意。”貴妃看他既說穿了,遂也不再拐彎抹角,笑着說:“今日的事,臣妾聽雲雀兒說過了,依臣妾看,黎舒畫就這麼被打入天牢,其實還挺冤枉的。”

    “冤枉?”皇帝顯然不大高興,“他奪了公主的清白,卻不肯娶她,朕將他打入大牢,難道不應該?”

    貴妃溫和道:“請容臣妾說句實話,嘉蘭公主爲了達到目的,連下|藥那樣的手段都能使出來了,撒謊又何在話下?她說跟黎舒畫有了肌膚之親,真實情況未必就如她所言,皇上還需多加明鑑。”

    皇帝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打心底裏還希望黎舒畫能屈從,娶了嘉蘭,不願多想。

    “黎舒畫到底是大將軍,並非平民百姓,治他的罪總不能以‘不肯迎娶公主’這一條爲由吧,這傳出去,百姓還不說咱們皇室以權勢壓人?別的都是小事,皇上的名譽纔是最緊要的。”

    此言正好說到了皇帝在意的點上。

    皇帝皺眉想了想,又傳令下去:“去天牢提黎舒畫來。”

    同時也將梁靜姝叫了過來。

    “念在你對雲雀兒一片真心,朕也不好做那棒打鴛鴦之事,便各退一步吧,朕賜雲雀兒爲平妻,與娶公主之日一同成婚,如何?”皇帝看着黎舒畫問。

    他已然讓步,想來黎舒畫總不好再犟。

    可黎舒畫根本就不想娶梁靜姝,“平妻”的提議看似是他撿便宜,但於他而言,跟只娶梁靜姝沒什麼兩樣。

    雲雀兒搶在他前頭道:“皇上恕罪,我不願意做平妻,與人共侍一夫。”

    “你……”

    “依我看,”貴妃按住皇帝的手,“那就讓公主做妾吧,誰讓她是後來的呢?”

    聞言,梁靜姝直接炸了。

    “笑話!本公主千金之軀,下嫁已經是委屈,怎可能給人做妾?貴妃娘娘,我雖然不是你生的,可你也不能這樣糟踐我吧?”

    貴妃冷笑道:“公主既然覺得下嫁這般委屈,這又是折騰什麼?不如趁早放手,成全自己也成全他們。”

    梁靜姝怒道:“我憑什麼成全他們?一對奸\/夫\/yin婦……”

    真心喜歡一個人,又怎麼會如此詆譭他?這嘉蘭明顯是爭強好勝慣了,意在征服黎舒畫罷了。

    貴妃思及此,對梁靜姝的鄙視又深了幾分。

    “什麼平妻,什麼做妾,我一概不應,”梁靜姝擺出毫不讓步的架勢來,“黎舒畫是我的,他只能娶我一個,至於雲雀兒,她沒有跟我爭的資格!”

    “好不要臉!”

    雲雀兒不想再慣她這脾氣,梁靜姝也按捺不住手癢,當下上前揪住她的頭髮,兩人便撕\/扯起來。

    皇帝看着這混亂的場面,再次暴怒。

    “都給朕住手!”

    宮人們上前將兩人拉開送走,皇帝又命人將黎舒畫帶下去,押回天牢去。

    一場鬧劇總算停止,貴妃只顧安撫皇帝,暫時未敢再求情。

    次日上午,雲雀兒去大牢見黎舒畫,愧疚道:“對不起,昨天是我魯莽,連累你了。”

    黎舒畫不愛聽她說這種話,顯得見外。

    “何必這麼想,嘉蘭公主心術不正,慣會鬧\/事,縱使你什麼都不做,今日的局面也是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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