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眉歡喜不盡,連聲道謝。
回想起之前在山寨自己的所作所爲,她又有些羞愧又心內擔憂,扭捏了半天,對雲雀兒道:“雲姐姐,先前是我對不起你,我向你道歉,你別記恨我好不好?”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咱們以後和睦相處便是。”雲雀兒表現得相當大度。
“好,以後我都聽雲姐姐的。”吳眉趁機討好道。
兩人就此恢復了和睦。
哥哥病重,商隊被重創,吳眉受到的打擊不小,一路上情緒都很低落,全然沒了之前的活潑。
雲雀兒偶爾會去開導兩句,二人的關係似乎越來越融洽了。
眼看一行人就到了柳州城。
由於事先有官府的人過去通知,因此柳州城的城主早就知道仙靈郡主要來,提前一天就備好了客房與酒席,並在他們抵達當日,派人到城門口去接。
雲雀兒有些喫驚,沒想到自己這個郡主身份這麼好用。
“我覺着,他們還是更懼你明珠公主的身份。”用膳的時候,黎舒畫笑道。
畢竟接待南越公主,若有不周,萬一影響兩國關係,誰也擔不起責任。
“管是哪個身份更好用呢,反正是還不錯了。”雲雀兒將杯中酒飲盡,又自行倒了一杯。
這時,城主過來敬酒,客套地說了一大堆恭維話,最後道:“柳州風景宜人,天氣溫暖,適合住人,郡主要是不嫌棄,可在此地多停留一段時日,讓下官略盡地主之誼。”
雲雀兒笑道:“城主一番好意,我心領了,不過……”
一語未完,忽覺胸\/口窒悶,一股血氣逆流上涌,猛地吐出一口血來,然後便暈了過去。
黎舒畫將人接住,見血竟是泛黑的,心頭一凜,當即抽出腰間軟劍,抵在城主脖子上,“你敢下毒,是什麼人指使你的?趕緊把解藥交出來,不然我一劍砍了你!”
城主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臉上血色全無,哆哆嗦嗦地跪下道:“冤枉啊,我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謀害明珠公主!公主如何變成這樣,我,我真的不知!”
“這些酒水是你叫人準備的,裏面有毒你會不知?”黎舒畫怒不可遏,恨不得立刻一劍殺了這人,可爲了雲雀兒,他必須冷靜下來。
此時,席間傳來驚呼聲,原來是又有幾個人中毒暈倒,症狀跟雲雀兒的一模一樣。
黎舒畫一時間有些猶豫,如果是城主要害雲雀兒,理應用不着連自己人都毒死吧,而且他也喝了酒,怎麼沒事?
城主跪下道:“將軍彆着急,我這就派人去請大夫!”
“儘快。”黎舒畫收回了軟劍,抱着雲雀兒回了客房。
將她放在牀上躺下後,他又拿出之前聖醫給的解毒丸,餵了兩粒下去。
之前他中毒,是服用瞭解毒丸便痊癒的,希望這次雲雀兒也能無事。
城主請來的大夫很快就到了,但給雲雀兒診過脈後,卻開不出藥來,氣得城主大罵庸醫。
黎舒畫並沒有發火,而是拿出十顆解毒丸,說:“拿去給那幾個中毒的人服下吧,每人兩顆。”
“能在酒宴上下毒,肯定不是外來人,多半你身邊有奸細,”黎舒畫給他分析道,“所以首先從身邊人查起,且要暗中調查,別打草驚蛇。”
城主忙頷首道:“多謝將軍提醒,在下知道該怎麼做了,您先歇着,我這就去辦。”
他辦事效率很高,只用了一個晚上,便揪出了下毒之人,次日一大早過來跟黎舒畫說時,滿面怒色。
“都是下官疏忽,竟養了一條白眼狼在身邊,虧我還待他那麼好,在他無處可去的時候收留他!”
“你是說,那人曾在北疆軍營當兵?”黎舒畫眸中泛出冷光,果然是江平的人。
這個江平比他想的要有能耐,連柳州衙門內也有他的眼線。
城主點頭:“是啊,他說是因爲犯了紀律,被趕出來的,家裏沒人了,四處遊蕩。”
黎舒畫皺了皺眉,“帶我去看看。”
“好。”
兩人往大牢這邊來,可這時已經來晚了一步,獄卒匆忙出來道:“他咬舌自盡了。”
“你們怎麼不看好了?”城主忙進去查看,果然人已經斷氣多時。
黎舒畫早猜到跟江平有關係,人死了也沒多在意,徑直回了客房。
雲雀兒是傍晚的時候醒來的,聽完黎舒畫的講述後,不禁暗悔,“我要是早一點醒來就好了,還可以用異能讀取那內奸的記憶,看看究竟怎麼一回事。”
“事已至此,別想這麼多了,還是先把身體養好了再說吧。”黎舒畫說着,便端起剛送來的粥,餵給她喝。
“小心燙。”
“我自己來吧。”雲雀兒覺得他未免把自己看得太脆弱了。
黎舒畫嚴肅道:“你現在是傷患,不可多動,我來。”
雲雀兒只好聽從。
喝完粥後,她下了牀,來到院子裏散步,可是總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仍是隱隱作疼。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黎舒畫緊張地看着她。
“沒有,就是覺得頭還有點疼。”雲雀兒心下不禁擔憂,聖醫的解毒丸是有效的,爲什麼還會出現這種情況?
“那進去躺着吧。”
黎舒畫又扶着她回了屋,躺下後,雲雀兒嘆氣道:“我擔心那個毒會不會是專門針對精神異能的,不然那個下毒的人爲何不用劇毒呢?立刻將我毒死了豈不是更好?”
“這也有道理,不過你也別太擔心,說不定只是因爲身體虛弱,又有餘毒未清纔會頭疼,別去想了。”黎舒畫勸慰着道。
“也是。”
正要休息,外面響起了敲門聲,黎舒畫開門一看,正是城主。
“聽說郡主醒了,下官特意過來看看。”
黎舒畫壓住心頭的怒火,將他放進屋。
“郡主,下官來給你請罪了。”城主說罷就要下跪。
“大人不必如此,”雲雀兒見城主這戰戰兢兢的樣子,怪過意不去的,“此事你並不知情,怪不到你頭上去,我們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不會遷怒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