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仍是跪了下去,但聽到這話,顯然放鬆很多,接着又連連謝恩。

    “快起來吧,地上怪涼的。”雲雀兒微笑着,親自去扶他起身。

    雖說此人看着是清白的,但也不能排除他在撒謊的可能,於是她望住對方的眼睛,使出異能準備看看他的記憶。

    可異能剛剛使出,腦袋就立刻疼得厲害,如同要裂開了一般。

    “媳婦兒!”黎舒畫過去扶着她坐下,“你怎麼了?”

    雲雀兒只感覺腦子裏嗡嗡地響,根本聽不見他在說話,眼前視線也慢慢模糊,很快就墮入一片黑暗,什麼也不知了。

    城主頓時面色慘白,怎麼他一來,人就暈了?黎將軍該不會又要殺了他吧?

    越想越是懼怕,顫\/抖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媳婦兒……”黎舒畫怎麼也叫不醒雲雀兒,心中焦急萬分,可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緣故,便只好讓城主去找大夫。

    “趕緊把大夫找過來,要全城醫術最好的,倘若郡主在你這裏有任何閃失,我絕對饒不了你!”

    城主方回過神來,趕緊去了。

    這會兒已經是晚上,城中的醫館都關了門,找大夫比白天要難,因此耗了將近兩個時辰,城主才把大夫找過來。

    經過一番施針後,大夫又給開了一副藥,等廚房的人熬好送過來,已經是五更天,而云雀兒也迷迷糊糊地恢復了些許意識。

    “藥來了,我餵你吧。”

    雲雀兒的腦子還是有點嗡嗡響,但勉強能聽清他說話了。

    身上實在沒有力氣,便睜開眼點了點頭。

    黎舒畫將她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裏,然後端起藥來,一勺一勺地餵給她喝。

    “燙不燙?”

    “還好。”

    藥太苦了,雲雀兒原本還有些暈乎乎,但被苦味一刺\/激,立馬就清醒了不少。

    “有沒有蜜餞啊?好苦。”

    黎舒畫心疼道:“沒有,不過,我給你倒杯水來漱漱口,很快就不苦了。”

    事實是,雲雀兒漱完口,嘴裏還是苦味不去,但也不好再說,自己突然昏倒,已經把黎舒畫嚇得夠嗆,豈能再折騰他?

    “好點了沒有?”黎舒畫眉頭緊蹙地望着她,“你的臉色還是很差。”

    雲雀兒想起自己是因爲使用異能才暈倒,不禁苦笑了一聲。

    “我恐怕是用不了異能了,之前本來想看看城主的記憶,結果剛一催動,就頭疼欲裂,根本無法施用。”

    “如此說來,你之前的猜測是對的,幕後之人對你下毒,是爲了破壞你的異能。”黎舒畫又悔又惱,他們根本就不該經過柳州城。

    明知江平的人還在追殺他們,他怎能如此大意?

    “其實呢,失去了異能也未必不是件好事。”雲雀兒緩和了神色,忽然說道,也不知道是在安慰黎舒畫,還是安慰她自己。

    “之前因爲這個異能遇到多少麻煩事呢,連老皇帝都處處忌憚我,把我當賊一樣防着,還被人當做妖怪看待,真的很沒意思,現在倒好,這些煩惱一概沒了,倒也輕鬆。”

    她故意把口吻放得輕快一些,以此來向黎舒畫表明,自己確實沒事。

    可黎舒畫越是看她如此,心裏就越難受,越發覺得自己沒用。

    她都這樣了,還要照顧他的情緒。

    “對不起,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中了奸人的招。”

    雲雀兒就怕他這麼說,心裏不由一揪,靠過去握住他的手道:“別這麼說,明qiang易躲暗箭難防,人家在暗處,咱們又怎麼能處處防備到呢?”

    “再說了,酒是我自己要喝的,中毒也是我自找來的,跟你沒關係。”

    黎舒畫將她抱住,心中猶是悲憤難平。

    “你沒了異能,以後再遇到危險,連自保的能力也沒有,可怎麼辦呢。”

    “我還可以學玄術啊,樾紫陽不是給了我一本玄術法門的冊子嗎?我只要好好修煉,有了一定的基礎,要自保是一點不成問題的。”

    雲雀兒這段時間一直沒時間去練玄術,都快要荒廢了,正好得趕緊撿回來。

    “不過,樾紫陽的玄術不是那麼容易學成,還是要花上相當長一段時間的。”

    黎舒畫扯出一點笑,說:“在你學成之前,我會好好護着你,遇佛殺佛遇神殺神,爲你擋下所有危險。”

    “真的?”

    “真的。”

    雲雀兒當然知道他會保護自己,這一點絲毫不懷疑,可正是因爲如此,她反而擔憂。

    “保護我之外,也要保護好你自己。”

    黎舒畫頷首答應,“我會的。”

    不一會兒,雲雀兒又說:“我雖然沒有異能了,但還是可以跟你並肩作戰的,別想着以後什麼事都支開我,聽見了沒有?”

    她向來是樂觀向上,爲人剛強的,黎舒畫深知這一點,所以不敢跟她對着來。

    “行,以後還是事事都與你商量。”

    雲雀兒心中十分爽利,笑着說:“這就好。”

    正聊着,外面傳來吳眉的聲音:“雲姐姐,你睡了嗎?”

    兩人這才分開,黎舒畫過去開門,“吳姑娘有事嗎?”

    吳眉見是他,下意識整理了一下鬢髮,微笑道:“我聽說雲姐姐醒了,過來看看她情況如何。”

    “折騰一晚上,她很累了,正要休息呢,多謝你關心了。”黎舒畫並沒有請她進屋的意思。

    “那她應該沒有大礙了吧?”吳眉又問。

    黎舒畫答道:“是啊,休養兩天就好了。”

    “那就好。”吳眉點了點頭,人家沒有讓她進去,她也不好厚着臉皮往裏走,說了兩句便只好告辭。

    “我不打攪你們了,好好休息吧。”

    待她走遠,黎舒畫才關了房門,回到屋內。

    雲雀兒衝他笑道:“人家這哪裏是來看我的,分明是想來看你,拿我當藉口呢。”

    黎舒畫無奈一笑,“看我幹什麼?中毒的又不是我。”

    “少在我面前裝傻,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雲雀兒哼了哼,“雖說這陣子她沒再糾纏你了,但從她看你的眼神就能看得出來,她還喜歡你呢。”

    “她喜歡誰是她的事,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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