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耀剛被老婆罵完又被老婆的兒子罵,一個頂天立體兇殘起來更是不得了的alpha,屈膝蹲在地上向豆丁點大的小崽崽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保證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盧卡斯又倔又把廖凢這個養父當親爹那麼在乎着,哪裏是幾句話就能安撫住的?他執意帶廖凢回家,軒耀說什麼都不好使,就認準了軒耀對他爸爸不好,不能把爸爸交給他。
影把鼻涕眼淚都沒擦乾淨就張牙舞爪起來的兇崽崽撈起來塞進龍一懷裏,讓他們也出去冷靜一下。
軒耀略微鬆了口氣,又爲小題大做興師動衆向影道歉。
影擺手道:“算了,知道你有病,我們擔待着點就是了。”
軒耀:“……”
廖凢也不幫他說話,還在旁邊數落他:“我都說了沒事,你非要來醫院,來就來吧,你還叫救護車,這下好了,連你老闆都驚動了,還給我們家酷崽崽嚇的人設都崩了!我給你做了半年多心理疏導,你就是這麼配合我的?聽進去一句算你輸是不是?你還讓不讓我喫這碗飯了?回去我就把醫師執照撕了!”
影笑着寬慰在自家alpha這裏遭遇滑鐵盧的廖醫生:“沒人質疑你的專業素養,是這個病患病情太重,不關你的事。他老闆今天也沒什麼要緊事,出去跟一幫老頭子打牌了,你們不驚動他我也要攪了他們的牌局。你兒子的人設鼻涕一抹就重新立起來了,倒是他要接你回家這事有點麻煩,不過影哥能幫你們擺平,你就安生養胎吧。”說完又囑咐比特殊孕夫緊張百倍的alpha,“你也別焦慮了,明天回家收拾一下,給小凢辦住院,讓住院部給你們安排一間陪護病房,你就陪小凢在這裏待產吧,生完了再回家。”
軒耀覺得這樣安排挺好的,對廖凢和孩子好,對自己的心臟也好。
廖凢雖然覺得自己各項指標都不錯,沒必要提前一個月來醫院待產,但今天鬧出這場虛驚,把前妻和兒子都嚇的不輕,也給大家折騰的夠嗆,也就全憑影安排了。
影從病房出來,看到今天休息的晟卓和安嶽也在走廊裏,回身對軒耀說:“人緣真好,繼續吧。”
軒耀抹了把沒處擱的老臉,繼續道歉:“對不住大家了。”
晟卓笑微微的說:“老來得子,緊張些是應該的,能理解。”
歐文和喬娜好不容易止住笑,又被老來得子戳了笑點,歐文邊笑邊道:“我就說這死變態比我嘴毒,沒錯吧?”
影替從上到下驚動了一溜夠的前侍衛長和前夫請大家喫的晚飯,盧卡斯還在爲他們不同意自己帶爸爸回家生氣,喫飯時仍沉着一張小臉,飯也不好好喫,影見狀索性收走了他的碗筷,讓他在桌邊站着。
歐文可稀罕這個小混球了,張口便要說情,影拋給他一個別做聲的眼神,歐文只得作罷。
影問盧卡斯知道錯哪了嘛,盧卡斯抿着小嘴不做聲,影也放了碗筷,拎着不知錯的兒子去了休閒室。
歐文怕他捱揍,還沒法攔,就欲言又止的望着老闆,喬娜和安嶽則一左一右的看着晟卓,用眼神示意軍師大人謹言,晟卓沒反應,她們又用“你怎麼這麼冷血?”的眼神譴責他,暴力女王眼眸微眯的樣子更是帶了些威脅意味。
晟卓道:“龍少,我知道家長管教孩子最忌諱別人插手,可我要是不多嘴不多事,間接導致小少爺捱了打,明天恐怕要向您告病假了,我個人還好說,我主要是怕誤了您的事。”
龍一離席後,安嶽感嘆軍師大人的情商高的太變態了,我等凡人望塵莫及。喬娜說他能好手好腳的活到今天,足矣證明他是有點東西的。歐文看他一臉謙虛的假客氣就嫌棄,譏誚道:“手腳是好的,關鍵的就完蛋了。”
晟卓那臉謙虛的假客氣一斂,便成了露出微笑的吸血鬼:“你在影射什麼?”
歐文被他笑的毛毛的,毒舌教父的氣勢落了下去:“我說你心理不健全……”他茫然的看向喬娜和安嶽,“這話比叫他死變態還難聽嗎?他幹嘛一副要宰了我融屍做肥水的樣子?”
兩人也不知他怎麼踩了晟卓雷點了,一個搖頭,一個叫他閉嘴保平安。
休閒室裏,影並沒有疾言厲色,只是端起了爲父者的嚴正:“盧卡斯,你聽好,你可以嘴硬不叫他爸爸,但你不能沒良心,他是怎麼對你的你心裏清楚,他欠了你的他還,還一輩子他也認了,但我絕對不會容忍你六親不認。”
盧卡斯仍抿着小嘴不做聲。
龍一看影要動氣,安撫性的捏了捏影的肩頸:“好了,他纔多大,你和他說這些幹什麼?他連六親不認什麼意思都不知道。”
影擋開他的手,蹙眉道:“今天誰也別說情,你也一樣,我把他叫進來訓已經顧及他的自尊心了。”
龍一隻得作罷,坐下來旁聽小父親訓子。
影繼續道:“盧卡斯,我知道你聽得懂,現在想一想你要對我說什麼,對龍爺說什麼。”
悶頭不語的盧卡斯擡起小腦袋,看了眼龍一頸側的小爪印,終於開了口:“不能和龍爺動手,我記得,我是不小心的,我不知道他帶去找爸爸。”
那是他們去醫院的路上抓的,盧卡斯哭的急了,沒聽清龍一說去哪裏,哭鬧掙扎間抓了龍一一把,他的確是不小心的,龍一沒放在心上。
如果他們父子親睦,影也不會放在心上,問題在於盧卡斯始終不肯接受龍一。他讓龍一在下屬面前顏面掃地,讓外人背後譏誚他們教子無方,影還能念着他年紀不懂事慢慢教,對生父動手就太出格了。
影點了點頭,接受了兒子的解釋,問他:“現在要對龍爺說什麼?”
盧卡斯望向龍一,復又垂下黑乎乎的眼睛,一副知錯的模樣:“對不起。”
龍一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接受了他的道歉。
影問:“還有嗎?”
盧卡斯想了半晌,搖搖小腦袋,他想不起自己還做錯了什麼事。
影給他提了個醒:“你要帶爸爸回家的事就這麼算了,那就是沒事了,但我想你不會這麼算了的。”
盧卡斯覺得這事自己沒有錯,理直氣壯道:“軒叔對爸爸不好,他小氣,欺負爸爸,你和龍爺結婚,龍爺請好多人,給好多錢,李叔他們都有大紅包拿,軒叔什麼也不給爸爸,他欺負爸爸沒有爸爸媽媽!”
這話翻譯過來就是:結婚不出彩禮,酒席沒擺幾桌,欺負外來的小白臉沒有孃家人撐腰。
影都不用想就知道他打哪聽來的,於是揚聲請人本來澄清:“老師,該你出場了。”
這間包房裏的休閒室並沒有配備點歌器和音響設備,只是一間擺設了茶臺和棋牌桌的隔斷間,隔音自然不會太好。
晟卓、喬娜、安嶽都看着歐文,歐文卻什麼也沒聽到的樣子,自顧自的拿着蟹錘敲螃蟹。
喬娜隨手撈起個喫空的蟹鉗砸了過去:“裝什麼傻?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