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實在沒眼看了,就拿着通訊器走開了,蹲在兔籠前和打來電話問他幾時回家的龍一抱怨:“我也想回去,小夜不走,他非給花海灌的酒後吐真言不可,結果把人給灌傻了,除了夏月誰都不認識了……他就是閒的,就花海那點城府還用灌?拎起來抖落抖落就掉一地大實話……我纔不跟他們喝,我喝的酸奶……行,你來接我吧,正好幫我把車開回去……我真沒喝酒,不信你來了聞一下,保證沒有酒味……行行,我等你。”
影掛了電話,隨手抓了一把乾草去逗籠裏的傻兔子:“傻子,回頭,給你——我去!”
影把手裏的乾草一扔,跳起來衝向洗手間,對勾肩搭背出來謝幕的兩人喊:“讓開讓開!別擋路!”
影衝進洗手間,洗了三遍手兩遍臉,還是不放心,出來又問花海他家有沒有脫敏藥。
夏月問他怎麼了,他神經質的抓撓着手背,像只猴子似的:“我摸苜蓿來着,快去幫幫我找找脫敏藥,快去快去。”
別說幫他找脫敏藥,花海喝的北的都找不着了,夏月要去找他還不讓,抱着夏月不鬆手,嘴裏嘟嘟囔囔的:“不走,不出去,你這麼好被人抓去怎麼辦……”
影兩手忙着抓撓,就擡腳踹他的椅子,讓他放開夏月,他抱的更緊了,還朝影梗梗脖子:“我老婆!不給!”
雖然他喝的坐都坐不穩,但喝醉的人有股蠻力,他本身又是個人高馬大的alpha,這股蠻力就更大了。
夏月只能拖着這個大累贅去找藥箱,翻箱倒櫃的找到藥箱,再翻騰着塞滿常備藥的藥箱找脫敏藥。
影這麼會兒工夫就把手背抓滿了瓜皮紋,火急火燎的喊吳心一起幫忙找:“快快,我過敏又咳又燒,還要捱罵。”
吳心也顧不得裝醉了,忙着幫他找脫敏藥。
樓上正一團亂着,樓下的保安通知業主有訪客,夏夜誤以爲是家裏來人接他們了,便讓保安放了行。
樓下的人很快就上來了,卻是安保公司的兩名在訓學員,說是來接杜總的。
夏夜瞥了眼癱在沙發上的杜鄴,也不知他什麼時候給那倆愣頭青打的電話,有心過去一腳給他踹起來,挺着個大肚子又不方便,冷着臉一擺手,示意倆人趕緊把這廝弄走。
兩人架起一身酒氣的杜鄴,意外的輕鬆,一點也不像架着個喝醉酒更顯沉重的高大alpha,這才意識到他們杜總沒醉。
影急吼吼的把藥吃了,心裏這才踏實一點,回身一看倆陪酒的就剩一個了,對着房門啐罵:“二五仔就是二五仔!”罵完又回過頭問吳心,“死忠粉醒酒了嗎?”
死忠沒有粉的吳心怎麼回都不合適,就不尷不尬的“啊”了一聲。
影道:“醒了還杵在那幹嘛?搭把手,把這狗皮膏藥撕下來。”
吳心不用糾結了,上手撕狗皮膏藥吧。
花海對同爲alpha的吳心敵意更大,連梗脖子帶呲牙:“滾開!別碰我老婆!”
吳心被兜頭蓋臉的拍了一身壓迫信息素,這愣頭青等級還不低,吳心又不能拍回去,便捉襟見肘的去扶他。
花海氣焰更甚,壓迫信息素凝華成一頭惡犬,無形無相卻猙獰的逼迫吳心退後。
吳心上也不是退也不,單手扶住後頸,爲難的看向夏夜,卻見夏夜早已護着肚子退開了。
雖然有標記伴侶的omega對其他alpha的信息素不敏感,但僅限於求愛信息素,這種濃郁的帶有明顯敵意的壓迫信息素還是會對omega造成影響。夏夜懷着身孕,受不得丁點閃失,自然要遠遠避開。
“都起開,我給他醒醒酒。”影也不好受,蹙眉拿起服藥剩下的半杯水,就要對着花海那醉的只認媳婦的腦袋澆下去。
花海瞪着吳心不放,吳心見狀舉起兩手退後,直退出去四五米,那頭猙獰的惡犬才收起尖牙利爪。
但即便花海乖乖配合,他那麼大的身量,夏月一個人也弄不動,影就搭了把手。
花海暈頭轉向的被放在牀上還不老實,掙扎着半坐起來,朝要去打水給他擦臉的夏月喊:“媳婦兒,你去哪?我陪你去,我陪你。”
他這已經不是上牀認識媳婦下牀認識鞋了,他眼裏只有媳婦,而且覺得他媳婦是隻毫無自保之力被人虎視眈眈的小白兔,他得緊緊看着,不能讓他被人抓了去。
影一把給他按了回去:“老實待着!”
花海愣愣看着晃動變形視野裏的影,又用手肘撐着牀坐了起來,皺着濃眉咕噥:“不是你,走開……”
影攥起拳頭在他臉前晃了晃:“認得這個嗎?再耍酒瘋狗頭給你捶爆!”
花海喝多了,並不怕他,搖晃着去推眼前的拳頭,嘴裏嘟嘟囔囔的也聽不清說的什麼。
影總不能真給他頭捶爆,就再度按着他的肩膀給他按了回去,壓着他喊夏月快來控制他家大狗子。
夏月應着來了來了,端着盆溫水從浴室出來,把水盆放在牀頭櫃上,接管了醉的只認他一個的男友。
影罵着夏夜沒事找事往外走,到了門邊又收住腳囑咐夏月:“照顧可以,別被他咬了,婚前標記等於逼嫁,未婚先孕也很麻煩,我和小夜都是前車之鑑。”
“你看他都醉成什麼樣了。”夏月都顧不得尷尬之類,回了這麼一句就和花海搶毛巾去了,“別鬧,乖一點,我給你擦臉。”
影看了眼不滿毛巾擋住他看媳婦的花海,抽着嘴角出去了,罵夏夜淨沒事找事,這下好了,夏月還得留下來照顧醉鬼。
夏夜難得沒回嘴,給家裏打了回去,想叫小濤過來幫忙照顧醉鬼。
接電話的是管家,說小濤胃疼,躺了一整天了,問夏夜有什麼事。
小濤從年前就不舒服,除夕都沒跟他們回鬱家,夏夜叫他去醫院看看,他還挺迷信,說大過年的去醫院晦氣,等出了十五再去看。
夏夜和管家通電話的當龍一就到了,影一邊穿大衣一邊喊夏夜:“一會兒再說,先下去,你哥來了。”
龍一給影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從鬱家出來了,帶着司機和保鏢來接這倆走到哪哪不得安寧的禍事簍子。
春節期間值班的保鏢又有晟卓,許是孤家寡人,什麼團圓節都與他無關,樂得在節假日值班賺三薪,每當這種日子口他都給自己排班。
影下樓看到晟卓,有點惡意的想,說不準讓他家變態老恩師上去露一面就能把花海嚇醒酒,但也只是想想,沒有真的讓晟卓上樓去驚嚇花海。
龍一可沒那麼爲花海着想,聽影說花海喝的只認得夏月一個了,剛纔差點把吳心咬出去,就叫晟卓留下來幫忙夏月照顧醉鬼。
影剛要阻攔就被扣住了下巴,龍一把他的臉轉向自己,冷着一張臉問:“沒喝酒臉這麼紅?”
盧卡斯被束在兒童座椅裏,沒法上前關心爸爸,就歪着小腦袋越過龍一去看影。
影摸了摸自己的臉,驚道:“糟了,過敏了!怎麼搞得呀?我喫過藥了,花海家的脫敏藥過期了吧?”
龍一還想問他怎麼搞得呢,身上沒有酒味,臉卻紅的像撣了一層胭脂上去,鼻周還散落着幾個好像小雀斑的紅疹子。
影又開始神經質的抓撓手背:“哎呀,我沒騙你,我真的沒喝酒,就手欠抓了把苜蓿。”
龍一糟心的要命,但沒罵他,只冷着一張吩咐司機開夏夜的車送夏夜去夏家,讓巴澤爾先送盧卡斯回家,自己開着影的車帶他去打針,並暗自決定再也不放他亂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