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晚意眼中的冷漠太過清晰，令成渝都不由一愣。
當年的南晚意說好聽點是戀愛腦，說難聽點就是舔狗，無論蕭總對她多冷漠，她總能笑眯眯地滿血復活，就像被踐踏真心的人不是她，被苛待嘲諷的人也不是她一般。
可現在，她居然能毫不手軟地刺傷蕭總，乾脆利落的不帶一點感情。
這個女人喜歡時是不顧一切的喜歡，當真不愛了，也能決絕至極的放手。
想到蕭總在生死不知時還不忘吩咐他換掉屍檢結果，他不由嘆氣。
感情的事，還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的清的。
成渝收回思緒，客氣回道：“我只是按照蕭總的吩咐來給您送屍檢結果，至於別的事情，只能等蕭總甦醒親口跟您說了。”
說完，他準備轉身離開，卻見南晚意的目光落在她的手鍊上，淡淡道：“蕭靳寒一天不醒，你們就準備綁着我一天？”
“抱歉，蕭太太，這是蕭總的吩咐。”
南晚意微眯着眼，緩慢地將手腕的鏈條一圈又一圈纏上自己的脖頸，淡淡說：“你覺得是他醒的快，還是我死的快。”
“……”
房間裏寂靜無聲，最後成渝只能妥協。
他解開了南晚意的手鍊和腳鏈，但確定南晚意的活動範圍不能超過這棟別墅，否則他沒辦法同蕭靳寒交代。
南晚意沒反駁，成渝就當她是答應了，但臨了時依舊補充了一句。
“還請蕭太太不要做傻事，您有事，令弟想必也不會安心。”
別墅裏沒有網絡，無法通訊，傭人也被嚴禁同她說話，南晚意怔怔地看着黑白分明的死物，時間一長便覺得眼前的一切也變成了黑白，空洞而又寂寥。
這是她的婚房。
在追逐蕭靳寒的十年時光裏，就連她的衣櫃裏也多是以冷色調爲主，因爲蕭靳寒喜歡。
她仰視着他的背影十年，直到連自己都忘了，除了感動自己，別還剩下什麼？
南晚意從牀上起來，從婚房開始，一點點地向外收拾，五年沒回來，原本以爲會很艱難，但沒想到收拾乾淨也不過就是四天的時間。
因爲這幾天暴雨，道路不通，南晚意便讓人將雜物放置在別墅外的垃圾清理點，等物業恢復就能正常收走。
等蕭靳寒從醫院回來，進入別墅大門看到的就是清運車正將成堆的東西扔進袋子裏攪碎，零星有紛飛的紙屑漏在地上。
他眼角的餘光落在飄在腳邊只剩下一半的碎片上，女人的笑臉已經扭曲破碎，只剩下一襲潔白的婚紗格外顯眼。
蕭靳寒眉心微微聚攏，胸前的傷口有些微疼，大步走進別墅。
剛一進門就看見正窩在沙發上看書的南晚意，聽見門口的響動也沒反應，只專注地看着手中的文件，安靜地就像沒有他這個人存在。
婚後五年，他回別墅的次數屈指可數，但無論多晚，總能在一片寂靜黑夜中望見別墅亮着的昏黃燈光，一進門就能感受到迎面而來的暖意，而非像現在這樣，冰冷而又漠然。
一股子火從心底躥上來，蕭靳寒幾個跨步走過去，單手拽着她的胳膊將她擰起來，似笑非笑地質問。
“蕭太太，丈夫回來了，不打聲招呼嗎？”
南晚意被扯的生疼，對上他帶着薄怒的眼睛，只淡淡地哦了一聲，然後將手中的文件甩在他臉上，無視他眼底的震驚，平靜道。
“既然沒死，就把離婚協議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