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而入的那一刻,南晚意低垂着眼眸,直到聽見一道清晰的男聲。

    “害怕?”

    這個聲音,跟會所初見那晚的凌厲狠絕不同,帶着漫不經心的慵懶,卻又清冷凜冽。

    南晚意呼吸一緊,視線上移,逆光之下,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軀在窗戶下透出的光影之間走來,一會走進光明,一會陷入黑暗。

    第一次,她在紙醉金迷的會所,隔着打火機的光,撞上他銳利深邃的眼;

    第二次,她在黑暗腐朽的療養院,藉着銀色的月影,拉住他有力的雙手;

    第三次,她在烈焰包圍的酒店房間,被火光照耀,初識他的輪廓。

    而這一次,南晚意終於看清了他。

    不是他想象中不食人間煙火高門子弟的模樣,而是前所未有的棱角分明,剛毅俊美。

    五官深邃,鼻樑高挺,短髮凌厲而又幹練,一雙鋒銳如鷹,無悲無喜地注視着她,卻帶着極強的壓迫感。

    危險,致命,似乎一旦被這樣的視線鎖定便只能束手就擒,等待死亡。

    屋子裏暖意十足,南晚意上下脣卻有些不受控制地打顫,本能地低下頭,胸膛起起伏伏好一會才緩過氣來。

    她吐出一口氣,視線從他筆直挺拔的長腿上移到窄瘦的腰身,最後重新落在那張沉靜而冰涼的臉上。

    “是,我害怕。”

    但南晚意很清楚,他是她唯一的機會,如果這個時候退縮,她想做的一切都是妄想。

    她看着男人,微顫的嗓音在空曠的房間裏迴響。

    “但您是我唯一的選擇,我希望能同您合作。”

    男人毫無感情的視線冰涼地落在她身上,若有所思。

    南晚意垂在身後的手微微收緊,沉在心底的話終於說出口。

    “我可以成爲您在寧家的利刃,爲您披荊斬棘,相對的,我需要您的幫助,完成我想做的事。”

    寧三爺的權勢地位她在這一年聽的很多,但同時因爲生母地位不高,他不被寧家承認,始終被排擠針對,如果不是因爲寧家內鬥嚴重,他也不會回國。

    “成爲我在寧家的利刃……”

    男人沉靜冷清的嗓音重複着她的話,聽不出任何情緒。

    下一刻,南晚意便聽到男人淡淡開口,語氣簡潔冰冷。

    “很遺憾,我不需要。”

    清晰而又分明的嗓音衝擊着南晚意的耳膜,他的拒絕對她而言並不意外。

    無論是以前的南晚意,還是現在的南晚意都沒有同他講條件的資格,但她依舊不準備放棄。

    在經歷了最初的恐懼之後,南晚意也逐漸適應了男人冰涼而眸光,在他毫無感情的注視下,她聽見自己沙啞卻清晰的聲音響起。

    “您需要一個進入寧家的契機,而我就是這個契機。”

    “與其讓一個不知深淺的人進入寧家,再被寧家的人弄死,不如我以燕家人的身份進入寧家。”

    “我只有一年時間,一年後我會給你一個寧家,我死後,您依舊是乾乾淨淨的。”

    “您是生意人,這場交易對您來說不虧。”

    南晚意攥緊的手鬆開,裏面正安安穩穩地放着兩枚戒指。

    “我請求成爲您的妻子,寧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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