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
房門應聲而開,他擰着包走到臥室,看見正靠在牀上閉目養神的南晚意,半天才憋出一句話。
“盛小姐,抱歉,是我誤會你了。”
南晚意聞言睜開眼,被空調薰的有些發紅的眼有些水汽,望着席浩然的神情迷迷糊糊的。
她的臉很紅,席浩然心臟沒由來一跳,立刻上前探了探她的額頭。
溫度燙手,她發燒了。
席浩然拿出手機準備打120,可剛要按出去手指就頓住了。
他是無所謂,但盛小姐情況特殊,如果讓有心人知道她是從酒店被120接走的,寧三爺他會怎麼想?
思前想後,他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醫生朋友,朋友告訴了他一些應急處理的辦法,人待會就過來。
“盛小姐,我先去樓下買退燒貼,馬上就回來。”
席浩然交代了一聲,風風火火地跑去買藥,回來剛刷開房門就聽見一聲悶響。
他連忙跑進臥室,就見南晚意右手伸直掛在牀上欄杆處,人已經滾下了牀,整個人迷迷糊糊的,眉頭緊皺着,看上去很難受。
他拍了拍自己腦袋,這一着急連手銬都忘了開。
席浩然趕緊上前開了手銬,又將南晚意抱上了牀,將退燒貼貼在她額頭上,她緊皺的眉頭才舒緩了些。
看着躺在牀上昏沉的女人,他很是自責。
都怪他太莽撞了。
他今天是來醫院辦事的,出來拿東西的時候看見南晚意和一個之前在局裏打過照面的混混交談,他就下意識認爲事情不對就跟了上去。
後來女人神色緊張地衝進男廁所,他更加肯定是見不得人的東西,這纔有了之後一連串的事。
席浩然看着黑包裏的瓶瓶罐罐,雖然他不是醫學專業的,但藥品和違禁品還是分的清楚的。
剛纔盛小姐也說了是誤會,他還是直接將人按進了水裏。
他真是混賬……
席浩然正自責着,就見南晚意嘴脣動了動,似乎是在說什麼。
他連忙湊過去,只聽見耳邊依稀傳來兩個字。
“沐晨。”
說完這兩個字之後,女人眼角突然就涌出了淚水,沒發出哭聲,只是淚水滑出眼眶,一滴一滴地往外流。
“盛小姐,盛小姐……”
席浩然看她像是做了噩夢,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能手忙腳亂地給她擦眼淚。
可這不擦還好,一擦女人的淚水留的更兇了。
像是知道有人在她旁邊,怕失去什麼似的一下就抓住了他的手,緊緊地攥着。
她的手指柔軟灼熱,落在席浩然滿是薄繭的手心,連着他也像是被燙了一下,他想收回手,可抓着他手的力量出奇的大,他也不想弄傷她,只能隨她抓着。
“我說你小子行啊,一年不開張,開張喫三年,母胎solo了這麼多年,這就領着人直接到酒店了。”
一道帶着調笑的聲音冷不丁從身後響起,席浩然嚇了一跳,轉頭就瞧見朋友看好戲的臉。
“是我走路沒聲嗎?”那人笑了一聲,“是你太投入了好不好,連門都不關上,實在有傷風化。”
“說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家姑娘清清白白的,發燒了說胡話,趕緊給人看看。”
“懂。”朋友給了席浩然一個‘我懂的’眼神,拿着小型醫藥箱就給南晚意看了看。
幾分鐘後,他纔對着席浩然開口。
“沒事,就是發燒,等她人醒過來才喝點退燒藥就好了。”
席浩然懸着的心這才落了下來,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旁邊的黑包上,鬼使神差地拿了一瓶遞給朋友問是什麼藥。
“都是些抗排異的藥物和激素藥,維持身體正常機能的。”朋友只瞟了一眼就說出答案:“不過應該不是一個人喫的。”
席浩然一愣,下意識地問:“爲什麼?”
“要都是一個人喫的話,這人估計也沒多長時間活了,是藥三分毒,一天那麼多藥用下去,肝腎受得了?”
等南晚意醒來,天已經徹底黑了,窗外華燈初上,而她的牀邊一盞小夜燈溫柔地亮着,一個年輕的男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右手肘撐在扶手上,像是睡着了。
南晚意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軟綿綿的觸感像是退燒貼,她看了看一旁冒着熱氣的水和退燒藥,又看着年輕的男人,鼻尖莫名有些澀意。
席浩然撐着扶手的位置滑了下,他立刻驚醒,看見起身的南晚意,連忙從位置上起身,將牀邊水遞給她。
“你醒了就好了,醫生說醒了就喝點水,有好處。”
南晚意接過水喝了一口,溫暖的液體流入身體裏,好像連心都跟着暖了些。
“謝謝。”
席浩然連忙擺手:“謝什麼,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要不是我今天太莽撞,你又這麼會發燒?”
他將黑包拿到牀邊,滿臉歉意。
“東西我都給你收好了,對不起盛小姐。”
“你今天一天都在這裏?”
席浩然點頭。
“我給局裏請了假,這是我的錯,我不可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兒,你現在既然醒了,我就去客廳待着,你要有什麼不舒服的,叫我就成。”
說完,也不等南晚意說話,直接走到了客廳外面,正襟危坐地杵在沙發上。
南晚意看着年輕警官乾淨清俊的臉,心中竟然從未有過的平靜。
“謝謝你,席警官。”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席浩然卻聽得有些臉紅。
“都說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翌日,席浩然離開了酒店,而南晚意剛到酒店公寓,就遇上寧三爺的人來接她。
她原本因爲寧三爺還會晾她一段時間,畢竟寧家表小姐最近名頭很響,所以當蒙毅來接她的時候,她都有些意外。
等她到別墅時,他正在客廳裏談事,南晚意立刻往會客室迴避。
跟着寧三爺的一年裏,她很清楚知道越少,就越安全的道理。
她一邊走,一邊想一會該說些什麼,可她沒想到會在會客室迎面碰上其他女人,還是個正在自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