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爲兩人距離太近,男人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冰涼的脣也帶上了溫度。

    南晚意愣愣的不敢動,她擡頭,對上的就是寧三爺帶着笑意的雙眼。

    漆黑深邃的冷眸望進她的瞳孔裏,就像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寧三爺已經離開了。

    南晚意摸了摸自己的眼皮,其上似乎還殘存着溫度,提醒着她剛纔發生的一切並不是夢境。

    寧三爺……爲什麼會吻她?

    那晚之後,寧三爺一次都沒來別墅,而南晚意也沒閒着,燕家那邊有辰先生她暫時動不得,但寧家這邊就不同了。

    三爺將她放在別墅裏,自然也不是對她感興趣。

    寧家和燕家的婚退了,寧家又安排了表小姐給他,但他還是養了個上不了檯面的女人,等同於對寧家表明態度。

    至於三爺那晚那個吻,她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她有自知之明。

    南晚意正在看資料,席浩然的電話卻在這時候打過來,問她恢復的怎麼樣。

    想到席浩然的照顧,南晚意放下手中的資料,笑着說還不錯。

    她等着席浩然掛斷,卻又聽他說。

    “盛小姐,上次那些藥我看有些都快過期了,我託朋友又帶了些,現在給你送過去?”

    南晚意微愣,緊接着對方像是怕被她誤會似的解釋道:“盛小姐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這些藥是我對你的感謝,謝謝你救了我妹。”

    這句話說得她更摸不着頭腦,緊接着又聽見席浩然一番解釋。

    原來那天在燕家大宅裏被蘇錦繡的手下踹的流產的姑娘居然是席浩然同母異父的妹妹席青青,因爲父母離婚而分開,這個妹妹跟他很久沒見。

    上次他會撞見南晚意買藥,也是因爲正好在附近的醫院探病,後來他才知道是南晚意護住了席青青,還讓人送她去醫院。

    南晚意聽着席浩然的解釋,都能想象到小夥子在電話那頭面紅耳赤的模樣。

    她輕笑,說了聲不用,但席浩然卻很堅持,大有立刻就給她送過來的架勢。

    生怕她不接受的性子還真是沐晨一模一樣。

    南晚意想了想,還是跟他約了個時間地點,她現在沒了將他拖入這趟渾水的心思,也得提醒他小心提防着。

    考慮到他已經在辰先生那留了名,這次她特意選了個人流量很大的電玩城,裏面岔道多,電動燈光也是光怪陸離的,真發現有人盯梢也好及時離開。

    沒想到還沒到地方,就看見席浩然被一個年輕女人拉進了雙人卡拉OK間。

    玻璃是毛玻璃,但門沒關好,從她的角度正好看見那個打扮清純的年輕姑娘正捂着臉哭,而席浩然衣衫不整,面色紅潤,一副被年輕姑娘欺負的模樣。

    南晚意只瞧了一眼就轉身離開,想着先到約定的地方等着,卻沒想到席浩然也看見了她,徑直將卡拉OK間的門推開了,大步朝她走過來,拉着她就往電玩城裏走。

    咔噠。

    VR遊戲體驗倉的門被關上,席浩然還有些喘,白色襯衫的扣子敞開,胸膛上還有些口紅印和水漬。

    南晚意有些尷尬,將手裏剛買的礦泉水遞給他,想了想開口。

    “抱歉席警官,我早到了。”

    席浩然看她一眼,將被扯開的扣子扣好,又喝了口水緩氣。

    “沒有,是我早到了。”

    體驗倉內,又有片刻寧靜,氣氛有些微妙。

    席浩然咳嗽一聲,將黑色擰包打開,裏面是個藥箱,他隨手打開,只見各類藥物整整齊齊地擺放在箱子裏。

    緊接着,他像是盡職盡責的醫生一樣,從每份藥的底下抽出一張打印的中文用藥說明和醫囑,用不同顏色的記號筆註明,貼心地放在藥箱之內,然後像交接重要文件似的,鄭重其事的交給她。

    南晚意突然有些想笑。

    “席警官,如果不是見過你穿警服的樣子,我會以爲你是醫生。”

    席浩然咳嗽一聲。

    “盛小姐,是藥三分毒,我聽我朋友說這些藥的副作用很大,如果不是必要,還是少用點。”

    南晚意點頭接過,拉開體驗倉的門離開,卻聽見身後傳來席浩然的聲音。

    “盛小姐,下次有空再約。”

    她笑了笑,回頭說了聲好,邁步離去。

    可她很清楚沒有下次了。

    席浩然是個好人,無論是寧三爺還是辰先生的手段都不是鬧着玩的,她命短,沒了就沒了,但席浩然不同,他還有很長的路可以走。

    從電玩城出來剛開出停車場,南晚意的車就被一輛純白的奔馳給刮蹭了。

    她心情不好沒功夫找麻煩,反打方向盤就要開走,卻沒想到奔馳的車主反而不肯讓,直接把她的車撞回停車位。

    南晚意的車頭被撞癟,身體也因爲慣性,後腦勺狠狠地磕在駕駛座上,她冷笑一聲,轉身打開車門出了駕駛室。

    她剛下車,奔馳的車窗就主動搖下來,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南晚意定睛一看,這不正是那位寧家表小姐麼?

    表小姐一邊對着對着駕駛座前的小鏡子補妝,一邊得意洋洋地說:“呀,這車是你的啊,不好意思,這車又小又破,壓根沒看見。”

    南晚意連氣都懶的生,也對她笑。

    “的確,剛開過眼角還沒恢復,你看不見也正常。”

    南晚意話中的嘲諷讓表小姐噎住,她雙眼一瞪,惱羞成怒地蹦出一句話。

    “盛歡,你一個坐過牢,被男人睡爛的女人還真以爲自己根蔥了,我看上的男人,也是你能搶的?”

    表小姐這話說的南晚意一愣,她看上的男人。

    聽上去不像是寧三爺,倒像是別的男人。

    南晚意目光瞥見她身上的衣服,和她有些紅腫的雙眼,立刻想到剛纔雙人卡拉OK房的年輕姑娘。

    剛纔被席浩然撂在原地的居然是表小姐?

    南晚意難以置信地盯着她,不知道她是真傻,還是假傻。

    雖說現在一腳踏兩船不是新鮮事,但要其中一條船可是寧三爺。

    她揹着三爺找別的男人不說,還大張旗鼓地撞疑似情敵的車,她就不怕事情敗露,死無葬身之地?

    南晚意笑了一聲,而表小姐的臉被這聲笑氣成豬肝色,氣急敗壞地吼。

    “你笑什麼笑,我的臉是假的,你的難道就是真的?真正的盛歡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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