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歡兒看着不過幾天沒見面便判若兩人的妹妹,一時居然沒說出話來。

    反倒是俞寶兒下車看見姐姐,高興的快步上前拉着她的手,軟軟甜甜的喚道:“姐。”

    “啊?啊!”

    俞歡兒這纔回過神來,反握住妹妹的手由衷的感慨道:“姐姐的小寶兒又好看了。”

    “哪有,”俞寶兒習慣性的圈着她的胳膊,整個人依偎着她,親暱的撒着嬌:“姐我都想你了,怎麼這次出去這麼久?”

    喬謹川站在原地,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再看看將他完全遺忘的小妻子,無可奈何的笑笑,跟了上去。

    剛走幾步,俞豐庭和俞元嘉便迎了出來。

    從俞寶兒嫁過去當日,喬氏財團的錢便到了俞家公司的賬上,資金鍊的以迅速修復,一切不但恢復如常,有了實力雄厚的喬氏做後盾,俞家開始呈現蒸蒸日上的趨勢。

    那些曾經在俞家出事時唯恐避之不及的人,也都紛紛主動接近俞豐庭尋求合作。

    是以,俞豐庭對喬謹川的態度有些複雜。

    一方面最寶貝的小女兒嫁過去有被迫的成分在,一方面俞家的以起死回生多虧了喬家,他本應該是被女婿無比尊重的岳丈,此刻在喬謹川面前卻挺不起腰來,更多的是客套。

    反倒是俞元嘉,態度極其自然的上前迎道:“小妹夫來了,快請進,大家都在等你們。”

    這一聲小妹夫,讓俞豐庭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目露警告。

    反觀喬謹川,短暫的意外之後,便從善如流的笑笑,“路上堵車,不好意思。”

    這麼平易近人?

    這和婚禮上那個神態冷傲、睥睨衆人的喬氏財團太子爺迥然不同,若不是俞豐庭親自參加了婚禮,甚至以爲眼前這個俊美英挺的男人另有其人。

    俞元嘉垂在身側的拳頭緩緩鬆開,笑容愈加親和。

    一切果然和外界傳聞的如出一轍。

    他的小妹妹拿捏住了這位天之驕子。

    來到客廳裏,藍玉正陪着一名身材瘦高,文質彬彬的男子說話。

    見到女兒進來,藍玉驚喜的站起來抱住了小女兒,細細打量着的女兒愈發嬌美的笑顏,拉着她的手柔聲問道:“小寶兒想媽媽了嗎?”

    俞寶兒這才撒開姐姐的胳膊,親親熱熱的摟住了媽媽,軟乎乎的說:“想了,特別想。”

    一旁的俞歡兒見此噗嗤笑了,揶揄道:“媽,你還把小寶兒當孩子呢?”

    藍玉牽着女兒的手不肯撒開,笑着瞪了一眼大女兒,“只要我還活着,小寶兒就永遠是個孩子。”

    這時那位陌生的年輕男人站了起來,俞歡兒走上前拽着他的胳膊介紹道:“寶兒,來喊姐夫!”

    “你這孩子!”藍玉笑罵道:“人家程麟第一次上門就讓寶兒叫姐夫,小心人家笑話你。”

    程麟長相斯文清秀,穿着一件稍顯正式的白襯衣和格紋西褲,鼻子上架着一副金絲邊框眼睛,笑容溫潤平和。

    待他看到俞寶兒的正臉時,眼中劃過一絲驚豔,匆匆掩飾了過去,對她點頭示意:“你好,我是程麟,你姐姐的男朋友,你叫我程哥就好。”

    俞寶兒回以溫和的笑容,俏生生的喊道:“程哥。”

    “怎麼樣,我妹漂亮吧!A大校花,還是我家的小學霸。”俞歡兒與有榮焉的介紹道,眼中盡是驕傲。

    “姐~”俞寶兒害羞的喚道,在陌生人面前被誇讚,她覺得不好意思。

    說話間,喬謹川被迎了進來,他彬彬有禮的看向藍玉,“岳母。”

    喬謹川的身份在這裏,藍玉不敢託大,溫和的點點頭,“好,我家小寶兒年紀小不懂事,沒給你添麻煩吧?”

    聞言,俞寶兒如水的眸子瞥了他一眼。

    而就這一眼,喬謹川覺得骨頭都要酥了。

    他毫不掩飾對她的寵溺,含着淡笑的黑眸直直的落在小妻子身上,揚起脣角:“寶兒很好,很乖。”

    感受到男人投在身上的目光,俞寶兒不敢看他,卻暗暗微紅了臉頰。

    小夫妻一個高大俊美,實力雄厚,一個嬌美可人,溫婉嬌俏,宛如天造地設的一雙人。

    見此情形,俞家人終於鬆了口氣。

    俞歡兒心裏的負罪感卸去許多,不自覺的看向哥哥俞元嘉。

    俞元嘉躲開妹妹的目光,招呼着大家坐下來喫飯。

    飯桌上,俞歡兒得意的說:“知道我們小寶兒要回來,做的都是你愛喫的,多喫點,這張小圓臉再長胖點,太瘦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喬謹川目光掃視整個席面,便將菜色一一記在了心裏。

    喫完飯,俞歡兒和俞寶兒姐妹倆像小時候那樣,手牽着手坐在院子裏的鞦韆上,看着漫天的星星。

    多年的風吹日曬,白色鞦韆上斑駁了不少,曾經小小的女孩子也已長大成人。

    幾番說笑下來,歸於安逸,俞歡兒終於按捺不住心頭的愧疚,鼓起勇氣說:“寶兒,有件事我想應該告訴你。”

    俞寶兒轉過來臉來,柔和的月光灑在她半張臉上,柔柔一笑,“如果是有關哥哥的,就不用說啦,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了?!”

    俞歡兒不可置信的怔忪半晌,急促的搖搖頭,意圖解釋:“不是的,那天大哥見我心裏難受就陪我去喝酒了,誰知道到了酒館程麟也在,然後不知道怎麼的我就醉了……再醒來,就是在酒店的牀上……”

    “醒來的那個瞬間,我人都傻了,可程麟告訴我那晚喝醉了酒跟他瘋狂告白,而且是我拉着他進的酒店,後來我去找大哥對峙,大哥也肯定了程麟的說法,可是……”

    她懊悔的垂下眼睛,“可是我不知道大哥爲什麼不攔着我。”

    俞寶兒緩緩收了笑,澄澈的眸子裏滿是心疼。

    她主動攬住姐姐的肩膀,輕聲說:“也許,哥哥不忍心你有喜歡的人還要嫁給別人,想以此讓喬家打消聯姻的想法吧。”

    俞歡兒擡起眼來,含着一汪淚哽咽道:“難道你一點都沒有埋怨過大哥,沒有怪過俞家?你才二十歲,長得好性格好又有畫畫的天分,大好的前程纔剛剛開始,卻要爲了整個俞家的興衰嫁給一個全然不認識的人,你不覺得,這對你太不公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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