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聲音花房外響起的時候,俞寶兒已經累極了伏在他的肩頭呼呼大睡。
他和緩了氣息,摟着懷裏的小人兒對門外說:“知道了。”
腳步聲逐漸走遠,喬謹川實在不忍心叫醒自家小寶貝,動手將她後背的拉鍊拉上,裙襬放下來。
看到小人兒左腿小腿彎裏纏着的淡粉色,他眼神一黯,在她耳邊咬牙切齒的說:“小壞蛋。”
她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令他神魂顛倒。
他把東西拽下來收進西裝內側兜裏,又把西裝外套嚴嚴實實的將她包裹起來,才抱着她走出花房。
小人兒現在的模樣定然不合適走前廳,他抱着她從後院進入主樓,順着樓梯來到臥室裏。
剛把她放下,離開他懷抱的俞寶兒便悠悠轉醒,小嘴裏軟乎乎的嘟囔着冷。
他只好把再次俯下身將人抱起來坐在牀沿。
不換衣服就上牀,這是他以前絕對不會做的。
但他的潔癖遇到她之後,好像被完全免疫,此時此刻抱着她坐在牀上,只覺得心裏軟的不行。
俞寶兒打了個哈欠,緩緩睜開眼睛。
“幾點了呀?我們要去陪爸爸守歲了。”
“不着急,困了就睡一會兒。”
“唔,不好吧?”她又打了個哈欠,眼睛裏沁出淚來,搖搖頭:“不要,不能言而無信。”
喬謹川被她莫名其妙的堅持搞的毫無辦法,“可你現在困成這個樣子,怎麼守歲?”
她努力睜大眼睛,“我可以的!”
“小壞蛋。”
他無奈,只好抱着她來到衣帽間,把她放在衣櫃隔層板上,自己則去給她拿衣服。
俞寶兒晃着兩條線細腿兒,不解的說:“我身上這件衣服可以的,喫飯前剛換的呢。”
找出一件寬鬆的荷葉邊長裙,喬謹川淡淡的說:“不行,弄上東西了。”
“嗯?”
俞寶兒昏昏沉沉的好像明白了什麼,紅着小臉不再說話。
給她換衣服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貼身衣物不見了!
她登時嚇清醒了。
拽着喬謹川的袖子說:“應該掉在花房裏了,你去花房找找好不好?”
萬一被看到怎麼辦?
喬謹川本想逗逗她,看着小寶貝嚇得眼睛圓睜的小模樣又不忍心,只好老實交代被他收起來了。
俞寶兒放了心,卻生起氣來,鼓着腮幫子在組合衣櫃的抽屜裏找出一條新的穿上,輕聲控訴道:“明明花房那麼美,聊聊天多好,幹嘛非要……哎呀也怪我,怎麼敢喝酒的呀!”
難怪又被大壞蛋吃了。
喬謹川看着一隻彩色的小云朵包裹着渾圓在眼前晃來晃去,只感覺得口乾舌燥。
他滿腦子在想什麼?
說話的功夫,俞寶兒已經將長裙穿好,還在外面罩了一件薄開衫,噠噠噠的走出衣帽間。
喬謹川緊跟其後。
洗了臉徹底清醒,下樓的時候才允許喬謹川牽自己的手。
他溫聲哄道:“寶兒喜歡的話,我讓人把家裏的花房好好收拾一下,春天來了,就在花園裏放一個鞦韆,現在你坐,以後有了寶寶就帶寶寶盪鞦韆,好不好?”
“好。”
客廳裏,喬明森擺了棋盤。
是象棋。
他問:“小寶兒會下象棋嗎?”
俞寶兒搖搖頭,如實說道:“小時候爸爸教過,但是我沒學好。”
她更喜歡畫畫,下棋這種事對她來說有點無聊。
沒想到喬明森溫和的笑笑,“坐吧,我來教你。”
客廳裏小寶兒正學象棋,喬謹川看了一會兒,拿着手機來到門外,透過玻璃剛好可以看到屋內的小人兒。
他的電話撥了出去。
接通之後,他不等對方開口便毫不客氣的丟過去一個問題:“你在奇山見過寶兒?”
電話那邊安靜了幾秒,施爲歡的聲音傳來,“是,見過一面。”
喬謹川放在褲兜裏的手緩緩攥起來,昳麗的容顏露出一絲肅殺。
“爲什麼沒跟我提過?”
“偶爾見到的,忘了告訴你。”
“忘了?”
喬謹川冷笑,“你認識我多久了?”
“小狼亂跑被寶兒看到了,我當時戴着面具她沒認出來,也沒說幾句話,告訴你反而顯得刻意。”
“謹川,當時都在奇山,能見到並不奇怪,倒是你一提到有關俞寶兒的事就太過緊張。”
聽完他的話,喬謹川神色卻沒有和緩,反而更加冷冽。
他淡淡的轉移話題,“齊部長那邊怎麼樣?”
“齊部長被你說動了,等年後你來京市,一切都會不一樣。”
意料之中。
掛斷電話之前,喬謹川突然說:“歡子,咱們是過命的兄弟,你最好記一輩子。”
電話裏施爲歡低低的笑道:“當然。”
京市郊區一座莊園裏,施爲歡掛斷電話後,把脖子上掛了許久的紅繩摘下來。
上面當做吊墜的鑽石耳夾帶着他的體溫,在水晶等下火彩絢麗,熠熠生輝。
他往後靠在沙發上,手指捏着鑽石耳夾迎着燈,感受着那五彩斑斕的光映照在眼中。
在這不真實的光暈裏,他好似看到了那張美麗的小臉正朝他嬌憨的笑着。
““你沒事了吧?如果還能走的話,最好馬上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你剛纔都沒有呼吸了,把我嚇死了。””
“應該是你家小貓救了你,是它把我帶過來。”
手臂被一根毛茸茸的尾巴蹭來蹭去,不一會兒他聽到身邊響起一聲貓叫。
睜開眼,成色極好的布偶貓正端端正正的坐在他身邊望着他。
施爲歡落寞的笑笑,伸手摸了摸布偶貓的腦袋。
小貓果然發出咕嚕嚕舒服的聲音。
“小狼,再把她帶來好不好?”
被叫做小狼的布偶貓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喵喵叫了兩聲,在他身邊趴下來。
這時一名頭髮雪白的老者走了過來。
“爲歡來幫爸爸選選,明天去霍家看你姐穿哪件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