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晨曦從窗簾縫隙裏調皮的鑽進來,不偏不倚的照在粉色的公主牀上。

    柔軟的羽絨被隆起小小的一團,枕頭上露出小半張臉,閉合的美眸下一排細密的黑色羽扇,隨着主人的呼吸微微顫動着。

    俞寶兒悠悠醒來,那一束晨光剛好照在她的眼睛上。

    她歪過頭撐着身子坐起來,及腰的長髮服帖的垂在身後。

    目光所及,距離她幾步遠的病牀上男人依然在睡着。

    淡淡的失望涌上心頭。

    一聲輕嘆從粉嫩的脣瓣溢出,俞寶兒收起失落的心緒,準備起牀。

    她一會兒要問問醫生喬謹川是怎麼回事,既然身上除了槍傷再沒有其他的傷口,爲什麼會一直昏迷不醒呢?

    就在她下牀趿拉上毛絨拖鞋準備起身的時候,倏地雙腿一軟又坐回牀上!

    突然一幅畫面閃現在腦海之中!

    她昨晚好像做夢了,夢見和喬謹川……

    那個夢實在太真實了,真實到她能清晰的聽到他在耳邊低沉的呢喃。

    “呵,小乖寶好熱情……”

    夢裏銀白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修長的肩頸肌肉緊繃着,還有他額頭上細密的汗珠……

    還有那一聲聲宛如深淵誘惑一般的“小乖寶”……

    捂住臉,掌心感受着臉頰傳來滾燙的熱度,俞寶兒越想越覺得那個夢真實的詭異,難道……

    她緊抿着嘴脣,忍着發軟的雙腿小跑進洗手間。

    片刻之後,俞寶兒神情疑惑的走出來。

    她的內衣褲都穿的整整齊齊,身上也沒有一丁點兒歡好後留下的痕跡,難道那真的是一個夢?

    想來應該是了。

    思考間她已經來到病牀邊,喬謹川的臉色依然有些蒼白,哪裏像夢裏的喬謹川那般生龍活虎的,而且夢裏他的下巴上也沒有創可貼……

    好奇怪啊,她爲什麼會做這種夢呢?以前雖然也夢到過幾次,但都沒有做完那般真實……

    也許,是跟她昨天給他擦身體的時候看到那裏有關吧……

    羞死了!

    俞寶兒紅着臉抿了抿脣,彎腰在他額頭輕輕印下一吻。

    “快點醒過來好不好?”

    迴應她的是男人的沉默和滿室的寂靜。

    喫過霍家派人送來的早飯,醫生前來查房。

    面對俞寶兒他爲什麼還不醒的疑問,醫生習慣性的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蹙眉說道:“喬先生的情況實在說不通,今天我會和幾位錦城來的專家會診,並且給喬先生再做一次系統的全身檢查。”

    俞寶兒越聽越害怕,她忍着泛酸的鼻子說:“會不會很嚴重?您有懷疑是什麼問題嗎?”

    醫生安慰道:“霍小姐先不要緊張,人體是非常複雜的,喬先生之前中過槍傷也有可能會有遺留的問題,還是要等待會診之後的結果。”

    俞寶兒抽了抽鼻子,抿着脣點點頭,“好吧,那麻煩您了。”

    沒一會兒喬謹川就被幾個護士推出病房,俞寶兒跟到CT室外便不被允許進去,只能在門外等待。

    安芝走過來配在她身邊,輕聲細語的安慰道:“先生還這麼年輕,沒事的。”

    “嗯,”俞寶兒強顏歡笑的彎起脣角,目光柔柔的望着某一處,“他一直有鍛鍊的習慣,身體很好的,一定不會有事。”

    等待的時間很漫長,安芝問她,“小姐,您決定原諒先生了嗎?”

    俞寶兒緩緩搖頭,輕輕的說:“我在心裏從來沒有真正的怪過他,當初他離開時給我留的信裏交代的很清楚。”

    “當時那種情況下,爸爸肯定肯定不會饒過他,他那樣心高氣傲的人,讓他跟爸爸服軟認錯斷然不可能,我夾在中間只會更爲難,他暫時離開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這三年他靠着自己的能力闖出一番名堂回來,對我對霍家都是一個交代。”

    安芝望着她柔淨的側臉,不禁感慨道:“小姐總是願意體諒別人。”

    俞寶兒笑了笑沒說話,將滑落下來的長髮束在耳後。

    這個動作露出她纖長的脖頸,安芝不經意在她耳後雪白的肌膚上看到一點紅痕。

    她狐疑到皺了眉頭,眼珠子轉了轉,試探性的問道:“小姐昨晚睡得好嗎?”

    俞寶兒想起昨晚那個旖旎的夢境,臉頰不自覺的紅了。

    她眼中閃過淡淡的羞澀,輕輕點了點頭,“挺好的。”

    “哦,”安芝若有所思的說:“那就好。”

    有了安芝的陪伴,時間不再漫長,但俞寶兒還是感覺等了好久好久CT室的大門才被打開。

    喬謹川躺在牀上被退回病房,俞寶兒則跟着護士去了醫生辦公室。

    醫生面色凝重,看的俞寶兒心驚肉跳的。

    他指着片子上的腦部影像圖,“是這樣的霍小姐,我們經過會診,發現喬先生的腦子裏長了一個東西……”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俞寶兒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彷彿飄在雲端上,安芝扶着她的胳膊擔心的問道:“先生怎麼樣?”

    俞寶兒動了動嘴脣,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終於來到病房裏,俞寶兒讓所有人出去,她一個人坐在牀邊看了他一會兒,小心翼翼的伏在他的身上。

    似乎隔着被子都能聽到他身體裏強勁的心跳聲。

    像他這樣的人,腦子裏怎麼會長了東西呢……

    淚水無聲的從眼角滑落,她怕自己哭出聲來只能咬着自己的手指頭,腦海裏一幕幕全是他們甜蜜的過往。

    她還記得前不久她故意提離婚時,他眼中的痛哭與憤怒,還記得他把後背的傷痕給她看,想引得她心疼時,他無奈的苦笑:“我真的沒辦法了……”

    他是那麼想挽回,爲什麼她非要釣着他不肯答應呢?她怎麼那麼小心眼……

    雖然醫生說他的情況並不嚴重,可能不是惡性的,可她還是忍不住難受,她不要他有事……

    就在她哭的身子一顫一顫的時候,她沒注意到男人的手指緩緩擡起,在要碰觸到她的肩膀時,門突然被敲響了。

    “小姐,午飯到了。”

    俞寶兒胡亂擦了擦眼淚去開門。

    茶不思飯不想的到了下午,她關好門,端着熱水和毛巾來到牀邊。

    鎮長聽了,頓時輕吁了一口氣,一衆鄉紳也都一個兩個心裏大石頭落地。當即,馬屁不要錢似的競相拍了過來。.七

    “九叔不愧是九叔,就是厲害!”

    “……”

    “九叔就是咱們任家鎮的定海神針啊!”

    “……”

    “九叔不愧是茅山弟子,道法就是高超,我建議……”

    一衆鄉紳拍馬屁的功夫,當真是超凡脫俗,一個兩個,張口就來,好像都不用過腦子。

    “唉……”

    九叔卻是微微嘆息。

    “怎麼,九叔,難道這件事還有什麼隱患不成?”

    鎮長見了,心裏一沉,連忙問道。

    “是啊,九叔,這……該不會還有什麼變故吧?”

    有留心九叔神色的鄉紳,也趕緊追問。

    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這事,終究是關係到他們的身家性命。

    “各位誤會了,這件事解決的很是徹底,只是……貧道沒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屠戮了黃宅上百條性命。

    貧道當面,卻無法拯救,當真是心中有愧。黃百萬父子,也是遭了這孽畜的毒手,貧道同樣是無法拯救。”

    九叔嘆息一聲,面色沉重。

    “諸位,這件事並不能怪我師兄的,人力終究有盡。那爲禍的孽畜,乃是一尊準邪神,這種級別的存在,實力單打獨鬥,甚至比我等修道還要強上一些。

    從他們手中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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