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的是醫生並不在,路過的小護士告訴她,前面門診接了一個很棘手的病患,爲喬謹川診治的醫生被請過去會診了。
“是這樣,”她追問道:“那從錦城來的幾位腦科專家呢?”
年輕的小護士笑着說:“專家們是來津市參加講座的,最近幾天可能都不會過來。”
醫生們竟然都不在。
俞寶兒心裏沉沉的,對小護士禮貌的笑笑,“謝謝你。”
“客氣啦喬太太。”
小護士走遠了,她在辦公室門口站了一會兒,輕輕嘆了一聲,望着窗外逐漸暗淡下來的天空,暗暗給自己打氣。
他一定會沒事的。
今天晚飯有糖醋小排,俞寶兒吃了兩塊臉上才見了笑。
安芝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色,幫她盛了一碗豬肺湯,建議道:“您最近照顧先生很累,要不要先回家休息一下?”
“沒有,我不累。”
俞寶兒細嚼慢嚥的喫着小排,想都不想的拒絕了。
“這種時候我當然陪着謹川。”
聽她這樣說,安芝突然覺得口中美味的飯菜味同嚼蠟。
突然她將飯碗放下,擡眼直直的看向俞寶兒,似乎有話要說。
俞寶兒疑惑,“怎麼了?”
“小姐……”
“嗯?”
安芝望着她欲言又止,幾秒鐘後站了起來,“我喫飽了,先出去找陳義靖說點事情,小姐您慢慢喫。”
不待她反應,安芝已經擰身出去了。
一時間病房裏只剩下俞寶兒和躺在病牀上昏迷不醒的喬謹川。
俞寶兒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最近因爲喬謹川的病胃口本就不佳,一個人更不想吃了,不想浪費媽媽特意讓人準備的糖醋小排,強吃了幾塊才放下筷子。
喫完晚飯她想醫生應該回來了,前往辦公室卻發現門已經上了鎖。
這時下午那個年輕的小護士抱着一沓文件路過,善解人意的說:“醫生家裏有事先回去了,不過醫生臨走時交代喬先生的情況並不嚴重,讓您不要太着急。”
俞寶兒沒法不着急,當着小護士的面不好說什麼,回到病房看着喬謹川眼淚卻再也忍不住了。
一開始只是抽抽搭搭的掉着眼淚,想到他腦子裏的東西有惡性病變的可能便不可抑制的大哭起來。
“老公你醒醒好不好?你不要有事好不好,果果和奶糕還小,你還沒有看着他們長大,還有我們說好再生一個寶寶的,你不可以離開我……”
她抹了一把眼淚,抽泣着說:“這三年我從來沒有怪過你,相反我特別特別想你,你回來後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還有離婚的事也是我故意說給你聽的,我纔不要跟你離婚呢,求你了,你醒過來好不好,我們不要再分開了,老公……”
她哭的厲害,開着哭着打起了哭嗝,趴在他的身上哭的好不可憐。
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一隻手撫上了她的後腦!
俞寶兒嚇了一跳,不可置信的緩緩擡起頭來。
淚水迷濛之中,她看到喬謹川睜開了眼睛,他溫熱的大手正輕柔的撫摸着她的頭髮,遊弋到臉頰。
帶着薄繭的手將她的眼淚拭去,她聽到他說:“小乖寶哭什麼呢?”
突如其來的聲音令俞寶兒腦子一片空白,美眸含着一包淚囁嚅着嘴脣說:“你、你醒啦?”
“小乖寶都哭了,我怎麼忍心繼續睡呢?”
她顫抖着手指撫摸他的眼睛,卻被他的大手所包裹,湊在脣邊吻了一下,沉沉的說道:“怎麼了?”
俞寶兒這才確信不是她的幻覺,喬謹川真的醒了!
她一抿嘴,眼淚便啪嗒掉了下來,她哽咽道:“我以爲是我太想你醒過來,眼花了。”
喬謹川看着心愛的小妻子可憐巴巴的模樣胸口一窒,他握着她的柔夷將她輕輕拉到身前,扣住她的後頸吻上她的脣瓣。
他何德何能,能獲得世界上最可貴最柔軟的一顆心……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
俞寶兒被他單手摟在懷裏,雖然已經止住了哭,眼眶還是紅的,乖乖的依偎着他。
喬謹川愧疚的同時,更多的是無以言說的巨大滿足。
他低柔的喟嘆道:“現在這樣,我不知道幻想了多少次。”
俞寶兒吸了吸鼻子,軟軟的說:“只要你好起來,就可以天天抱我了,跟以前一樣。”
跟以前一樣。
喬謹川在她發頂印下一吻。
“別怕,我沒事。”
俞寶兒當他在自己,垂下眼睛,“你一定會沒事的。”
喬謹川動了動嘴脣,眉頭微皺,眼底泛起淡淡的糾結。
他只是肩膀受了槍傷,並不影響行動,他不肯躺在牀上讓小寶貝餵飯,所以當陳義靖打開門看到坐在餐桌後的喬謹川時,着實嚇了一跳。
他磕磕巴巴的說:“先、先生,您醒啦?”
喬謹川淡淡的瞥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不然呢?”
俞寶兒心情很好,笑盈盈的看向陳義靖,“謹川醒了一會兒了。”
被老闆瞪了,陳義靖馬上扯開一個“驚喜”的笑容,“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跟在陳義靖身後的安芝看到這一幕,神色卻很平靜,她走上前說:“小姐,太太剛纔打您電話沒有打通,打了我的電話,說她已經得知先生生病的事,她會馬上安排國內外的頂級腦科專家趕赴津市,爲先生治療。”
喬謹川掀起眼皮,目光沉沉的落在安芝臉上。
安芝不自覺的垂下眼睛。
“媽媽已經知道了?”俞寶兒很意外,“她怎麼知道的?我沒告訴家裏呀?”
喬謹川爲她解開了疑惑,“霍家,是津市真正的主人,任何風吹草動都躲不過霍家的眼睛。”
更何況是有關霍家小公主的事。
俞寶兒哦了一聲,清澈的目光看着他,“那最好了,既然醫院裏的醫生無法確診,媽媽找來的醫生說不定能有一個更確切的診斷結果。”
鎮長聽了,頓時輕吁了一口氣,一衆鄉紳也都一個兩個心裏大石頭落地。當即,馬屁不要錢似的競相拍了過來。.七
“九叔不愧是九叔,就是厲害!”
“……”
“九叔就是咱們任家鎮的定海神針啊!”
“……”
“九叔不愧是茅山弟子,道法就是高超,我建議……”
一衆鄉紳拍馬屁的功夫,當真是超凡脫俗,一個兩個,張口就來,好像都不用過腦子。
“唉……”
九叔卻是微微嘆息。
“怎麼,九叔,難道這件事還有什麼隱患不成?”
鎮長見了,心裏一沉,連忙問道。
“是啊,九叔,這……該不會還有什麼變故吧?”
有留心九叔神色的鄉紳,也趕緊追問。
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這事,終究是關係到他們的身家性命。
“各位誤會了,這件事解決的很是徹底,只是……貧道沒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屠戮了黃宅上百條性命。
貧道當面,卻無法拯救,當真是心中有愧。黃百萬父子,也是遭了這孽畜的毒手,貧道同樣是無法拯救。”
九叔嘆息一聲,面色沉重。
“諸位,這件事並不能怪我師兄的,人力終究有盡。那爲禍的孽畜,乃是一尊準邪神,這種級別的存在,實力單打獨鬥,甚至比我等修道還要強上一些。
從他們手中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