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送孩子的高峯期,早教中心外面停了一串的豪車。

    陪孩子來的有家長有傭人,但大家說話都是輕聲細語,溫和有禮,生怕丟了身份。

    這般炫耀般的吵嚷很快引起衆人的注意。

    俞寶兒順着聲音看過去,就見說話的正是前不久剛見過的溫琪。

    她今天穿了一件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灰褐色皮草,長卷發打理的一絲不苟,只是過於精緻的妝容讓她看起來有些凌厲。

    不知是不是錯覺,俞寶兒總覺得溫琪美則美矣,卻比三年前看起來更加刻薄了。

    被她呵斥的老師掃了一眼周圍的人,自覺臉上過不去,艱難維持的笑容收了起來。

    “段太太,萬事無規矩不成方圓,不論您的丈夫是誰,位置有多高,都要按照早教中心的規定來,來上課的孩子需要家長提前一年報名排隊,我不可以爲了您打破規矩。”

    溫琪塗着大紅色脣膏的嘴脣勾了起來,倨傲的說:“據我所知這所早教中心背後最大的出資方就是霍家,相當於早教中心就是霍家的,我丈夫是霍氏財團在米國分公司的高層管理人員,你再如何滿嘴規矩,大義凜然,如果霍董開口了,你敢把孩子拒之門外嗎?”

    說完還陰陽怪氣的加了一句,“什麼玩意兒啊,就是個打工的,拿着雞毛當令箭,裝什麼?”

    她對面的女老師臉色難看至極。

    “這位太太怎麼可以這麼說話?”俞寶兒面前的老師皺着眉說道。

    俞寶兒也對溫琪拿霍家當幌子的事十分不滿,她問道:“怎麼回事?”

    老師無奈的嘆道:“這位段太太非要中心接收她的侄子,但是您也知道每年來中心報名的孩子全國各地不知多少,所以我們要求必須提前一年報名,這樣方便我們對入園的孩子進行篩選。”

    這些俞寶兒是知道的,中心配備了最頂尖的早教資源,很多老師都大有來頭,比如教授禮儀的老師便是出身Y國皇室,營養師是高薪聘請的營養學教授,所以對學生的家庭背景和個人資質也同樣有要求。

    就在兩人說話間,那邊溫琪說得更加難聽。

    “我看你就是看不起我,如果是霍家的孩子要入園,恐怕你早就像個哈巴狗似的跪下迎接了吧!”

    對面的老師臉一陣哄一陣白,正準備懟回去的時候,目光突然瞥見不遠處走來的身影。

    “霍家的孩子入園也是按照早教中心的要求,提前一年報名的。”

    軟糯輕靈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溫琪臉僵了僵,轉過臉來。

    俞寶兒板着精緻的小臉望着她淡淡的說:“另外,您丈夫能在人才濟濟的霍氏財團升至高層管理,期間一定付出了倍於常人的努力,段太太不要因爲一時心直口快葬送了他多年的辛苦。”

    溫琪咬着後槽牙恨恨的瞪着她。

    “你在威脅我?”

    “隨便你怎麼理解,”俞寶兒乾淨的水眸清凌凌的望着她,“霍家不是你逞兇鬥狠,用來欺負人的工具,如果在被我聽到你拿霍家說事兒,我不保證你丈夫在霍氏的位置。”

    俞寶兒是衆所周知的性子軟,脾氣好,但不代表她可以容忍別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她的家族做擋箭牌。

    她就是在威脅,或者,鎮壓。

    溫琪這種人好言好語是沒用的。

    果然,聽到她撂下狠話,溫琪眼中除了憤恨還有幾分忌憚。

    但沒想到,她竟然臉色一變委屈的哭了起來,“我不過是想給哥哥家的孩子一個好的起點,就算有不恰當的地方您也不用這麼冷言冷語的。”

    溫琪的變臉速度令人歎爲觀止,眼淚說來就來,堪比影后。

    方纔被她罵的老師瞠目結舌,彷彿見了鬼似的。

    俞寶兒卻笑了,漂亮的杏核眼裏沒有一絲溫度,“不是你想怎麼樣,別人就要順從你的,無理取鬧。”

    說完便轉身離開。

    這一幕被許多人看在眼裏,一個同樣來送孩子的家長鄙夷的斜睨着溫琪:“就憑你這種卑劣的德性,那孩子就不符合入園的要求,就算你託關係入了園,我們家長委員會也會全力反對。”

    俞寶兒聽到這番話轉過頭去,對方對她善意的點點頭,“霍小姐慢走。”

    她也報之以禮貌的微笑,鑽進車裏。

    白色賓利緩緩離開,人們感慨着這位備受寵愛的霍家小公主如何美麗,如何有氣質。.七

    這些話傳到溫琪的耳朵裏,她只覺得一口鬱氣堵在心口幾乎要將她活活憋死!

    她撫摸着微凸的小腹,強迫自己壓下洶涌的情緒,狠狠的瞪了一眼那老師,“等着瞧!”

    然後揚長而去。

    俞寶兒並沒有直接回鳳棲山,而是讓楊重載她去雙子美術館。

    下車前她沒忘了戴上口罩,輕車熟路的在展覽館一角見到了正在欣賞展覽畫作的許巖。

    許巖老師依然在A大任教,俞寶兒生完孩子回去完成學業之後,師生倆也沒斷了聯繫。

    他穿着牛仔褲和樸素的黑色羽絨服,圍着卡其色的圍巾,留長的頭髮在腦後紮了一個小揪揪,望着畫作的眼神目光熱忱而欣賞。

    “老師。”

    她笑着走上前,許巖恍如初夢般清醒過來,看着面前的俞寶兒咧嘴一笑,“小寶兒好久不見。”

    “沒多久,就一個多月嘛。”她笑嘻嘻的說道。

    兩人一邊聊着天一邊前往珍藏館。

    一個空曠的房間裏,地上平鋪了一幅幅畫作,各種類型的都有,甚至還有書法,作者無一例外都是名不見經傳A大繪畫系學生。

    美術系的學生工作不難找,尤其A大這樣國內頂尖的美術院校出去的更是炙手可熱,可總有些學生不願放棄夢想去做美術設計之類的工作,只想專心畫畫。

    但他們沒有名氣,沒有知名人士爲其背書引薦很難有一番作爲,甚至無法維持溫飽。

    一次聽許巖跟她嘮叨起這件事,俞寶兒便由此產生了創建美術館的想法。

    她可以從學生們的畫作裏選出一些進行定期的展覽,這樣有人喜歡的話就可以出錢買下,不僅能賺錢還能讓有才華者漸漸打開名氣,一舉兩得。

    俞寶兒已經選定了作品,卻見許巖正望着地上的一幅畫神色十分爲難。

    她好奇的走過去,發現那副畫裏,是一個女人的背影。

    鎮長聽了,頓時輕吁了一口氣,一衆鄉紳也都一個兩個心裏大石頭落地。當即,馬屁不要錢似的競相拍了過來。.七

    “九叔不愧是九叔,就是厲害!”

    “……”

    “九叔就是咱們任家鎮的定海神針啊!”

    “……”

    “九叔不愧是茅山弟子,道法就是高超,我建議……”

    一衆鄉紳拍馬屁的功夫,當真是超凡脫俗,一個兩個,張口就來,好像都不用過腦子。

    “唉……”

    九叔卻是微微嘆息。

    “怎麼,九叔,難道這件事還有什麼隱患不成?”

    鎮長見了,心裏一沉,連忙問道。

    “是啊,九叔,這……該不會還有什麼變故吧?”

    有留心九叔神色的鄉紳,也趕緊追問。

    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這事,終究是關係到他們的身家性命。

    “各位誤會了,這件事解決的很是徹底,只是……貧道沒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屠戮了黃宅上百條性命。

    貧道當面,卻無法拯救,當真是心中有愧。黃百萬父子,也是遭了這孽畜的毒手,貧道同樣是無法拯救。”

    九叔嘆息一聲,面色沉重。

    “諸位,這件事並不能怪我師兄的,人力終究有盡。那爲禍的孽畜,乃是一尊準邪神,這種級別的存在,實力單打獨鬥,甚至比我等修道還要強上一些。

    從他們手中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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