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寶兒坐在牀邊撫摸着他的額頭,聲音低柔的說:“奶糕不喜歡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嗎?”

    “不,奶糕喜歡小弟弟小妹妹。”小傢伙認真的說道。

    這下她納悶了,“寶貝想對媽媽說什麼?”

    奶糕眨巴眨巴眼睛,似乎很猶豫,俞寶兒搞不懂一個三歲小奶娃爲什麼會想這麼多,但她有充足的耐心。

    她脫了鞋子側躺在他的小牀上,小傢伙自動的鑽進她的懷裏,臉上終於見了笑容。

    “媽媽香香的。”

    俞寶兒溫柔的摟着兒子,“告訴媽媽,奶糕小朋友在煩惱什麼呢?”

    小奶糕靠在她的胸前,軟軟的說:“爸爸會找不到。”

    兒子的答案跟她猜測的一樣。

    孩子們從懵懂無知的嬰孩到懂一點點事的幼兒園小班,整個過程他們的父親是完全缺失的。

    他們斷奶嗷嗷大哭的時候他不在,第一次走路的時候他不在,開口說的第一個詞是媽媽,哭了笑了都會找媽媽。

    雖然缺失了父愛,兩個小傢伙從小到大卻從未缺過愛,三個爺爺三個奶奶、一堆舅舅姨姨,父親的角色在他們的認知裏並非必要。

    他的突然出現,小果果這種天生心大的小姑娘可以欣然接受,甚至偶爾會跟她念叨爸爸在哪裏,可略顯早熟的奶糕接受他就難得多。

    這種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她想,以後一家人真的住在一起了,隨着孩子們的長大一切都會好起來。

    次日,俞寶兒把兩個小寶貝送到早教中心,就在她要離開的時候卻看到一個身着火紅色皮草的女人。

    溫琪手裏牽着一個大概四歲胖乎乎的小男孩,趾高氣昂的睨着上前接孩子的老師。

    “以後我每天都會親自送侄子來上學,咱們有的是時間見面。”

    那名老師正是之前和溫琪起衝突的,她臉色不太好看,接過孩子便要走。.七

    誰知她的態度卻給了溫琪雞蛋裏挑骨頭的藉口,她冷笑道:“你什麼態度!”

    老師忍着怒氣轉過頭,“段太太有其他的吩咐嗎?”

    “吩咐?我可不敢!”溫琪雙臂環胸,踩着高跟鞋踱步上前居高臨下的說:“你們這麼高端的早教中心,員工竟然如此不知禮數,我要見你們園長!”

    “請問我哪裏做的不好?”老師努力的緩和着語氣。

    “哼,你剛纔非但對我擺臉色,還轉身就走,連最基本禮貌都沒有,這件事我必須投訴到底!”

    身邊的小男孩見狀嬉笑着做鬼臉,“老師要哭嘍!老師要哭嘍!”

    那名老師的確紅了眼睛,她忍着屈辱俯身道:“對不起段太太,我爲我的失禮向您道歉。”

    溫琪得意很,她悠悠的嘆了一聲,“好吧,誰讓我大人有大量呢,就是要讓你漲漲記性,以後還敢不敢狗仗人勢。”

    說完擰身鑽進自己的紅色超跑裏,轟鳴着引擎離開。

    俞寶兒覺得奇怪,溫琪是通過什麼方法把孩子帶進早教中心的?

    回去的路上她撥通了園長的電話。

    對方得知她是霍小寶之後態度十分和藹,“原來是霍小姐,最近您的兩個孩子表現很好哦,您有什麼吩咐嗎?”

    園長是個五十多歲的阿姨,俞寶兒很謙卑,詢問了溫琪侄子的事。

    園長似乎對此並不瞭解,表現的十分詫異,“居然有這種事?沒有提前報名,沒有對孩子家族背景做調查是絕對不被允許的,這件事我會派專人調查,一定給您一個交代。”

    俞寶兒淡笑,“不是給我的交代,只是碰巧知道這件事,如何處理是您的事。”

    對方笑呵呵的說:“您反映的事太及時了,早教中心就歡迎您這樣的家長,我還要謝謝您呢。”

    虛以爲蛇的恭維話令俞寶兒皺起了眉頭,簡單的說了幾句便掛斷電話。

    這件事園長處理的很快,在她抵達美術館短短的路程裏便有了答覆。

    “這件事經過我們仔細的查證,原來是負責招生的職員弄錯了孩子的名字,就在剛纔我們已經通知段太太把孩子領回去了,之後不會再發生類似的錯誤,實在抱歉。”

    “嗯,麻煩您了。”

    俞寶兒邊說邊走進展覽館。

    “不麻煩不麻煩,勞煩您幫我跟霍董問聲好。”

    “好。”

    走進電梯的一瞬間,俞寶兒覺得神清氣爽。

    雖然她對權利並不在乎,但有時候權利卻很好用。

    坐在辦公室裏,安芝便將隨身帶的保溫杯拿出來,給她倒了一杯蜂蜜水,又從櫃子裏拿出一雙舒適的毛絨拖鞋放在她的腳邊。

    俞寶兒一邊脫去腳上的平底鞋一邊說:“安姐你休息一會兒吧,看會書活着開車出去逛逛也好,不用一直陪着我。”

    在家的時候還好,安芝除了照顧她偶爾也會去樓下花房照顧一下花草,或者做一些自己的事,跟她來美術館就有點悶了。

    安芝溫和的笑笑,“好,您大概什麼時候回去?我想去逛逛街。”

    俞寶兒急忙說:“我不着急的,可以待到下午,順便去接果果和奶糕放學。”

    “好的小姐,午飯家裏會派人送來,沒有我盯着您,您可千萬不能偷懶,要多喫點。”她不放心的叮囑道。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俞寶兒哭笑不得。

    安芝走出辦公室便看到守在門邊的楊重,她伸出手,“小姐讓我開她的車出去。”

    楊重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有些事不值得你冒險。”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安芝彷彿聽不懂似的,“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她拿了鑰匙經過楊重身邊時,卻聽他說:“那個人是來見白旗山的,白園守衛重重,你進不去。”

    安芝終於站住腳,回過頭的時候依然是笑着的,“你進不去,不代表我進不去。”

    “你在尋死!”

    迴應楊重的,是電梯門打開的聲音。

    俞寶兒這邊聯繫到了那位買畫的劇本殺負責人,商榷之後,對方表示對畫風詭異沉重的畫很有意向,不過要價希望能低一點。

    俞寶兒想了想,先跟他定下了五幅畫的訂單。

    她聯繫許巖的時候,許巖也很高興,“這樣廖原家裏的生活就能好一些了。”

    鎮長聽了,頓時輕吁了一口氣,一衆鄉紳也都一個兩個心裏大石頭落地。當即,馬屁不要錢似的競相拍了過來。.七

    “九叔不愧是九叔,就是厲害!”

    “……”

    “九叔就是咱們任家鎮的定海神針啊!”

    “……”

    “九叔不愧是茅山弟子,道法就是高超,我建議……”

    一衆鄉紳拍馬屁的功夫,當真是超凡脫俗,一個兩個,張口就來,好像都不用過腦子。

    “唉……”

    九叔卻是微微嘆息。

    “怎麼,九叔,難道這件事還有什麼隱患不成?”

    鎮長見了,心裏一沉,連忙問道。

    “是啊,九叔,這……該不會還有什麼變故吧?”

    有留心九叔神色的鄉紳,也趕緊追問。

    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這事,終究是關係到他們的身家性命。

    “各位誤會了,這件事解決的很是徹底,只是……貧道沒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屠戮了黃宅上百條性命。

    貧道當面,卻無法拯救,當真是心中有愧。黃百萬父子,也是遭了這孽畜的毒手,貧道同樣是無法拯救。”

    九叔嘆息一聲,面色沉重。

    “諸位,這件事並不能怪我師兄的,人力終究有盡。那爲禍的孽畜,乃是一尊準邪神,這種級別的存在,實力單打獨鬥,甚至比我等修道還要強上一些。

    從他們手中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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