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除夕,大伯一家和三叔一家都住在家裏,這下出醜出大發了。
喬謹川哄着她吃了早飯,手牽着手回到客廳,陪着長輩們和前來拜年的賓客們說了會兒話。
大家心明眼亮,去年寶喬集團的發展和未來前景都看的清清楚楚,難免許多話題都往喬謹川和俞寶兒身上引。
起初喬謹川還擔心寶兒會不習慣,卻沒想到她不但句句應答得宜,笑容得體十分自若,落落大方。
就連京市大族出身的市長夫人都忍不住和寧素誇讚道:“四小姐這通身氣度和夫人您真是越來越像了,尊貴端莊,夫人和霍先生真有福氣。”
其他幾名夫人聞言紛紛附和:“可不嗎,誰不知道三小姐在商場上雷厲風行,英姿颯爽,把那些男人們統統比了下去,再看四小姐優雅溫柔,旺夫旺子,外頭都說霍夫人教育孩子有一套呢,都教的這樣優秀。”
奉承的話誰都還聽,寧素也不例外,更何況是誇自己的兩個寶貝女兒。
她溫婉的自謙:“是孩子們自己懂事,不需要我多費心。”
“說到底是家風正,當長輩的做了楷模,孩子們耳濡目染的個頂個兒的上進。”
市長夫人話音一轉,“這長輩要是德不配位,晚輩自然也就下樑歪了,就像那個誰家。”
她沒明說是誰家,大家卻都心知肚明。
另一位圓臉微胖的夫人說:“是呢,最近整個圈子裏都在聊他們家的事,這茶餘飯後的,想想都覺得丟人丟面兒。”
這畢竟在自己家,人多嘴雜,寧素身爲女主人自然不會摻和這種背後說人事,將話題轉移了。
喬謹川握着寶兒的手,低聲說:“無聊嗎?”
俞寶兒微微點頭,“有一點點。”
“嗯。”
接着,就見喬先生從她懷裏將小鳴抱了起來。
小鳴正舒舒服服的躺在媽媽溫暖馨香的懷裏,驟然被爸爸抱起來,扁扁嘴,哇的一聲哭了。
洪亮的哭聲瞬間充斥了霍家的大客廳。
俞寶兒還沒反應過來,喬謹川便抱着大哭的小兒子跟大家告罪。
“抱歉,孩子還小待不住,失陪一下。”
霍弈鳴慧眼如炬,淡淡的說:“去吧,謹川早點回來,難得叔叔伯伯們都在,多聊聊。”
這話明顯有引薦幫襯之意。
喬謹川會意,點頭道:“好的父親。”
說完,便一手抱着兒子,一手牽着俞寶兒離開客廳。
在場的都是人精,見嶽婿倆相處的如此融洽,全然不似外界傳聞的不合,便又引來許多恭維。
回到臥室裏,俞寶兒心疼的將小鳴抱過來,一邊輕柔的哄着,一邊嗔怪道:“幹嘛把兒子弄哭嘛,你看他掉了好多眼淚。”
喬謹川從身後擁着她,“怕你無聊,這是最簡單快捷的辦法。”
好在小鳴回到媽媽懷裏便很快止了哭,黑珍珠似的大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俞寶兒。
她又心疼有無奈,瞪了喬謹川一眼。
“好啦,快去樓下招待客人吧。”
喬謹川挑起她的下巴,吮了吮她的脣,“乖,我會盡快回來陪你。”
俞寶兒因爲他把兒子弄哭了不領他的情,“今天曉寧和姐姐都在,不用你陪。”
他挑眉,又親了她的臉頰一下。
“小壞蛋。”
他下樓去了,俞寶兒嘴角微揚。
低頭看到兒子被淚水打溼的睫毛時,又忍不住嘟囔一句:“爸爸纔是大壞蛋對不對?”
小奶娃眨巴眨巴眼睛,張開小嘴“啊”了一聲。
好像在迴應她的話。
俞寶兒忍俊不禁,憐愛的親親他的小臉。
過了一會兒,有傭人來敲門,說三小姐找她。
俞寶兒把睡着了的小鳴放進嬰兒牀裏,叮囑育嬰師看好他,才下樓找姐姐。
就在她下樓要往後花園走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喚她。
“林夫人?”
林夫人笑晏晏的,“四小姐有事要忙嗎?不忙的話陪我在後花園走走好不好?”
俞寶兒感覺到林夫人有話要跟自己說,便點頭應了。
霍家的後花園設計請的是國際上知名的園林大師,種植着許多耐旱的綠色植物,即便在冬天最冷的時候入眼依然一片綠意盎然。
這位林夫人出身高貴,跟她聊起名家畫作時也能娓娓道來,很是熟稔。
可見她不僅長袖善舞,更是知識廣博。
兩人邊走邊聊,慢慢的話題便聊到俞家。
“我聽說四小姐在錦城俞家的姐姐是開攝影工作室的,剛巧我有個侄子在錦城開了一家廣告公司,若俞小姐年後不忙,也許可以合作呢。”
俞寶兒感覺到林夫人終於切入正題,不知她的真實目的,便隨着她的話說:“這麼巧,有機會可以合作試試,我姐的拍攝技術很好的。”
“聽說過,”林夫人笑的和婉,“其實我和俞小姐有過一面之緣,那時她還在墨家,是一場在京市舉辦的慈善晚會,她的性格利落直率,和那些拐着彎說話的太太們很不一樣,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她又嘆道:“在我看來,她離開墨家倒是一樁好事,以前看那墨昀還不錯,誰知道竟然也是一丘之貉。”
俞寶兒垂眸微微一笑,“我姐值得更好的人,墨昀配不上她。”
“這是當然。”
又聊了一會兒,林夫人便離開了。
俞寶兒大概明白林夫人的意思,便想着一會兒讓人查查她那個侄子。
她正準備去找姐姐和曉寧,驀然擡頭,卻見不遠處的大樹後走出來一個高大的身影。
這是繼上次醫院之後,第一次見到施爲歡。
他看起來又黑了一些,依然留着板寸頭,穿着一件黑色的軍裝褲和皮夾克,高幫的黑色短靴。
隨意的穿着和客廳裏那些西裝皮鞋格格不入。
他朝她走過來,冷峻的雙眼露出一絲淺淡的笑意,“小寶兒,好久不見。”
俞寶兒掩下心裏涌上來的不自在,微笑道:“小舅舅,過年好。”
聽到這聲小舅舅,施爲歡目光微沉,沒有應她,轉而問道:“這段時間,你有沒有想起過我,哪怕一次?”
鎮長聽了,頓時輕吁了一口氣,一衆鄉紳也都一個兩個心裏大石頭落地。當即,馬屁不要錢似的競相拍了過來。.七
“九叔不愧是九叔,就是厲害!”
“……”
“九叔就是咱們任家鎮的定海神針啊!”
“……”
“九叔不愧是茅山弟子,道法就是高超,我建議……”
一衆鄉紳拍馬屁的功夫,當真是超凡脫俗,一個兩個,張口就來,好像都不用過腦子。
“唉……”
九叔卻是微微嘆息。
“怎麼,九叔,難道這件事還有什麼隱患不成?”
鎮長見了,心裏一沉,連忙問道。
“是啊,九叔,這……該不會還有什麼變故吧?”
有留心九叔神色的鄉紳,也趕緊追問。
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這事,終究是關係到他們的身家性命。
“各位誤會了,這件事解決的很是徹底,只是……貧道沒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屠戮了黃宅上百條性命。
貧道當面,卻無法拯救,當真是心中有愧。黃百萬父子,也是遭了這孽畜的毒手,貧道同樣是無法拯救。”
九叔嘆息一聲,面色沉重。
“諸位,這件事並不能怪我師兄的,人力終究有盡。那爲禍的孽畜,乃是一尊準邪神,這種級別的存在,實力單打獨鬥,甚至比我等修道還要強上一些。
從他們手中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