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長輩們心照不宣,看着這三個年輕人。
俞寶兒臉上的羞紅迅速散去,她看向喬謹川示意他不要說了。
然後轉頭對上施爲歡的眼睛。
“小舅舅,在山裏的時候多謝你保護我,救了我,我心裏清楚,若沒有你帶我走,紀霄失了籌碼不可能那麼輕易的背叛齊雲琿。”
“但是,我左思右想,小舅舅我是叫慣了的,一時改不過來,而且你的確是我的長輩,沒有改口的必要。”
她的嗓音軟軟糯糯的,說出口的話卻帶着幾分堅定。
知曉內情的人都知道她想表達什麼。
許多事是不能說透的,只能意會。
喬謹川將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裏,用他的體溫溫暖着她。
他淡淡的說:“你救我妻子的恩情,我喬謹川記在心裏,日後定當報答,至於其他的,絕無可能。”
看着斜對面坐着的女孩,施爲歡只覺得一顆心好像被一隻小手攥住了,胸口悶悶的有種喘不上氣的窒息感。
他突然笑了,身子往後靠在椅背上。
“說什麼報答不報答的,小寶兒是我的侄女,救她本來就是我這個當舅舅該做的。”
這番話便是在表達態度,此事翻篇了。
霍弈鳴吩咐傭人,“去給小姐乘碗湯。”
氣氛迴歸,餐桌上重新熱鬧起來。
俞寶兒卻沒有覺得輕鬆。
飯後,一行人送施老爺子和施爲歡離開。
施爲歡啓動車子,努力壓抑着轉頭看她的衝動,咬咬牙,一踩油門衝了出去。
施老爺子在寧素的攙扶下坐進車裏,瞥了眼軍用吉普離開的方向,輕哼一聲。
“這麼沉不住氣。”
寧素說:“到底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爲歡也是個優秀的孩子,在這件事上栽了跟頭恐怕一時轉不過彎來。”
女兒的話並沒有安慰到施老爺子。
他緩緩搖頭,矍鑠的眼睛裏泛出幾分擔憂。
“你不知道,爲歡認定了寶兒,他跟你媽媽一樣,倔的很。”
提起早逝的媽媽,寧素微微垂眸,“她那麼倔的人,還不是被您捆在身邊一輩子,爲歡再如何認準了寶兒,她已經有丈夫了,誰敢打她的主意,我和她爸爸絕不會袖手旁觀。”
末了,她吐出一句話。
“寶兒有我們這樣強大的後盾保護,和媽媽當年家破人亡,任人宰割如何能一樣?”
去世的母親喬菀,是寧素和施老爺子之間跨不過去的鴻溝。
施老爺子的臉色瞬間染上幾分凌厲,他沉沉的說:“你媽媽被我寵了一輩子,我問心無愧。”
寧素不再跟他說什麼,起身關上車門。
紅旗轎車緩緩離開霍氏莊園。
俞寶兒捏捏他的手指,“老公,帶上孩子們去散步吧?”
“嗯。”
三個放了風的孩子在前面邊聊天邊蹦蹦跳跳的走着。
喬謹川推着小鳴,牽着俞寶兒的手走在後面。
今晚的月色很好,夜幕是純淨的黑色,一彎細細的月牙懸掛黑夜裏,春風溫柔的拂面而來,卻吹不散俞寶兒心頭徘徊的淡愁。
她主動開口:“那天他把我從山莊救出來的時候受了槍傷,子彈挖出來的時候血肉模糊的,我心裏愧疚的不行,這才答應他以後改口不叫小舅舅了。”m.biqmgètn
“我覺得應該解釋清楚的,怕你心裏會不舒服。”
他停下腳步,轉過臉來。
藉着路燈,他英挺的五官顯得格外的清晰,完美的宛如雕塑一般。
“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兩不相疑,而且,你這顆心你整個人徹徹底底都是我的,沒有人可以搶走你。”
他的話是那樣篤定,那樣的自信,眼中充斥着的強烈佔有慾幾乎要將她吞沒。
俞寶兒心頭微顫,上前環住他的腰。
“嗯,我是你的。”
喬謹川看了眼已經走遠的孩子們,拉着她來到路邊的大樹後,低頭尋覓到她的嘴脣便狠狠的吻了下去!
嬰兒車就在距離兩人兩步遠的地方,小鳴的視線被嬰兒車擋住根本看不到爸爸媽媽在做什麼,有點心急的拍拍嬰兒車。
俞寶兒被他的大手扣住後腦,吻得又狠又重,好像要將她吃了。
這一瞬俞寶兒便明白,他不是不生氣施爲歡的做法,只是不願意被她看到。
他對她,總是隱忍而剋制的溫柔着,小心翼翼的護在懷裏嬌寵着,他宣泄情緒的唯一渠道便只有這種方式,或是在牀上折騰的她死去活來。
她的男人,有點偏執,卻偏執的很可愛。
直到小鳴看不到她連聲叫媽媽,喬謹川才肯放過她。
他意猶未盡的啄着她的脣,沙啞着聲音說:“寶貝想不想去閒舍?”
俞寶兒呼吸未穩,聞言心頭咯噔一下。
她本能的搖搖頭,想都不想的拒絕:“不要!”
在家裏他還有所顧忌,去閒舍她明天多半起不了牀的。
深凝着小寶貝的眸子染上濃濃的寵溺與縱容,或是無奈。
“好,那改天。”
俞寶兒嬌哼:“哪天也不去。”
他沒說什麼,捏了捏她的臉頰。
他若想帶她去,她便沒有拒絕的機會。
儘管沒去成閒舍,當晚俞寶兒還是被弄哭了。
喬謹川抱着軟成一汪春水的小妻子放在窗邊的躺椅上,“乖,我換牀單。”
說完,還不忘拿厚實的毯子蓋在她不着一物的身上。
俞寶兒沒理他,也沒力氣理了,她累極了,手指都不想動。
喬謹川熟稔的將牀單鋪好,將溼了一塊的牀單整齊的疊起收好,抱着她回到牀上。
兩人相擁着,俞寶兒閉上眼睛便要睡。
喬謹川突然在她耳邊說:“對了,有件事忘了告訴你,你姐俞歡兒和喬謹恆在一起了。”
“嗯!嗯?”
這個消息驅散了俞寶兒的瞌睡蟲,她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說來話長,寶貝明天自己問。”
俞寶兒哪兒能忍到明天呀,她匍匐在他身上追問道:“喬謹恆這個人可靠嗎?他以往的感情史怎麼樣?我姐不能再遇到壞人了。”
喬謹川拍拍她的小屁股,眼底逐漸幽暗,“寶貝這麼有精神,不如做點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