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個月,墨昀像變了一個人。

    上次在霍家見他的時候,雖然臉色比之前更加蒼白,甚至帶着隱約的病色,可眼前的男人卻已經瘦脫了相,雙頰凹陷,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

    他身上的那件黑色毛呢大衣,在三伏天最熱的時候顯得那樣格格不入。

    接觸到俞寶兒的目光,墨昀朝她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

    宴會廳外放着幾組沙發,俞寶兒和墨昀面對面坐着,陳義靖站在不遠處警惕的瞅着墨昀,電梯口和樓梯口不知何時多了幾名保鏢守在那裏。

    大廳裏迴盪着悠揚的鋼琴曲,出自一位意大利鋼琴家之手,去年這位鋼琴家來華國巡演,還曾去霍家拜訪過,親自彈了一首茉莉花給寧素聽。

    待鋼琴家離開之後,寧素頗爲嫌棄的說:“他身上的香水味快薰死我了。”

    如此近距離的坐着,墨昀臉上濃濃的衰敗之氣嚇到了俞寶兒。篳趣閣

    她有些不可置信,“你生病了?很嚴重嗎?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自從俞歡兒告訴她,墨昀並沒有對她做過什麼,只是想看喬謹恆是不是真心待她之後,俞寶兒對他的恨意便消散了大半。

    如今看到他身體頹敗至此,便忍不住問了一句。

    畢竟他曾在傅楠手中救過她。

    墨昀望着面前出落的愈加動人心魄的女人,努力撐出一個笑容,點點頭,“對,我生病了,有點嚴重的病。”

    俞寶兒抿了抿嘴脣,輕聲問道:“那你去看病了嗎?醫生怎麼說的?”

    他沒有據實已告,只是一句話遮掩過去。

    “還好。”

    他霧沉沉的眼睛看向婚禮宴會廳的純白鎏金大門,眼底閃過幾分遮掩不住的眷戀,他說:“歡兒穿婚紗的樣子好美,能嫁給自己愛的男人,她應該很開心吧?”

    話音中的落寞令俞寶兒心下微嘆。

    這世間最可惜的事,便是曾經擁有,如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牽手另一個男人,再也無法挽回。

    俞寶兒淡淡的說:“你現在說這個,又有什麼用呢?”

    墨昀嘴角溢出濃稠的苦,“是啊,是我自己沒能力保護她,心智不夠堅定,怪不得旁人。”

    他的目光回到俞寶兒臉上,“有些話我不想說的,可是我怕以後再不說,就沒機會了。”

    他眼中泛出幾分祈求,“小寶兒,我跟你隨便說一說,你也隨便聽一聽,好不好?”

    看到也曾意氣風發的男人露出這種表情,俞寶兒終是不忍,微微點了點頭。

    “你要說什麼?”

    墨昀剛要開口,突然轉過臉去捂着嘴發出沉悶的咳嗽聲,他的眉頭皺的很緊,似乎每咳嗽一聲都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俞寶兒不由擔心起來,“要不要給你叫醫生?”

    他擺擺手,好一會兒終於緩過來,說話更加的有氣無力。

    “當初歡兒生產的時候我被墨辰溪限制了人身自由,放我出來的時候,他跟我說,若若選擇繼續和歡兒在一起,不僅會失去墨家的繼承權,還有歡兒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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