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到嬰兒牀邊,茶茶挨着牀的那一刻就不高興了,撇着嘴就要哭,抱起來就笑。
試了幾次,皆是如此。
他只好放棄陪小妻子洗澡的事。
照顧孩子對他來說並不陌生,甚至可以說得心應手,小鳴便是他從小帶大。
況且,這個孩子的身體裏流着他的骨血,他們並不陌生。
俞寶兒洗完澡,看到鏡子裏的自己肩頸綴着點點紅痕,慶幸今天穿的是高領毛衣。
打開洗手間的門,一連串嬰兒清脆的笑聲鑽進耳朵,她歪頭去看,就見喬謹川正在陪茶茶玩舉高高的遊戲。
小茶茶嗓門大,哭起來聲音穿耳,笑起來的陣勢同樣很大。
她看了父子倆一眼,搖搖頭,準備去衣帽間拿睡衣。
這時卻聽喬謹川說:“不用穿了,躺牀上等我。”
俞寶兒捂着胸口的浴巾,美目含着三分慍怒,“你滿腦子就沒點兒別的事。”
說完,毅然決然的走進衣帽間。
喬謹川看過去,方纔在那兒亭亭玉立的小人兒已經不見了,他沒覺得意外,心裏已經將睡衣規劃好了去處。
依然是哺乳期晚間的那套流程,喬謹川熟稔的拍嗝兒、哄睡,極其小心的把小奶娃放進嬰兒牀裏。
他的睡眠繼承了媽媽,一旦睡着,很難醒,也比醒着的時候更讓人省心。
在俞寶兒壓低的嬌呼中,那件剛穿上一會兒的睡衣被丟在地上。
她紅着臉罵他是下半身動物。
他壓在她身上說自己就是動物,餓紅了眼的動物,動物現在要進食。
她徒勞的抵着他壓下來的身體,“閒舍那三天還沒喫夠呀你!”
結果就是,她不提閒舍還好,一提幹脆前戲都沒有了,直接生吞入腹。
意亂情迷之間,她感覺到他鋪天蓋地的佔有慾,交織在一起燃燒的還有不知道哪裏來的憤怒。
然而此時的她並沒有時間去想這是爲什麼,統一打包被歸爲莫名其妙。
放縱一晚的結果,就是第二天腰痠腿疼,餵奶的時候被茶茶吸的生疼。
罪魁禍首卻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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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白曉寧開着她那輛奔馳大越野來接她,她親自開車,育嬰師在後座抱着小立方。
不得不說,白曉寧手握方向盤,及肩發飛揚的樣子簡直又美又颯,記憶裏,初見時的假小子模樣已經隨着歲月淡去。
曉寧從一個愛衝動的女孩成爲可以獨當一面的女人,身兼幾家設計公司的老闆,再看她呢,到現在還不被允許自己出門。
她甚至連駕照都沒有!
好氣啊。
坐進越野車的副駕駛,俞寶兒從後視鏡裏看到了跟在後面的保鏢車,申厲跑過來說:“小姐,爲了您的安全您還是坐在後面吧。”
是的,除了喬謹川罕見的幾次親自開車,她甚至沒有坐過其他人的副駕駛。
俞寶兒倔脾氣上來了,亮着一雙美眸,一字一句的說:“我就要坐副駕駛。”
申厲愣了一下,他被派到小姐身邊這麼久,她向來是溫和的好說話的,第一次見她露出強硬的一面。
這下連白曉寧都覺得意外,她探頭對申厲說:“放心吧,姐十年老司機,絕對保證你家小姐的安全。”
申厲只好答應,老老實實鑽進後面的保鏢車裏。
路上白曉寧揶揄她:“這是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嗯?”
俞寶兒詫異,“我沒生氣呀。”
白曉寧看她一眼,“那你剛纔跟你保鏢板着臉。”
“哦,”俞寶兒抿了抿嘴脣,“真沒生氣,我就是在想什麼時候能獨立一點,過完年都二十九歲了,可是所有人都把我當孩子看。”
“別這麼說哈,”白曉寧嘴角上揚,“你家喬爺可沒把你當孩子看,除非他心理變態。”
俞寶兒無奈的搖搖頭,“跟你說正事兒呢,別鬧。”
“好~”白曉寧一邊開車一邊說:“那你想怎麼獨立?我給你出出主意。”
俞寶兒羨慕的看她單手打方向盤,眼前一亮,“先考個駕照。”
“駕照?就這?”
白曉寧再也控制不住笑起來。
俞寶兒也跟着笑。
她看着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一點一點來嘛。”
產後修復店坐落在別墅區附近,周圍很安靜,可想而知商業定位的羣體是哪些人。
店經理帶着店員親自在外迎候,看到俞寶兒和白曉寧從車上下來,臉上的笑容親切而不失恭敬,態度不卑不亢。
店裏有專門提供給寶寶們的等候遊樂區,儘管店員已經告知消過毒,茶茶的育嬰師還是堅持再次消毒,這期間俞寶兒她們被迎進專門的房間裏,裏面有機器,要先做一下基本的檢查。
而這個檢查的過程,需要脫衣服。
俞寶兒不知道還有這麼一道流程,想也不想的拒絕了。
倒不是因爲害羞,而是昨夜喬謹川在她身上留下了太多痕跡,實在不宜見人。
不想工作人員爲難,俞寶兒直接說:“先給我朋友做吧,我今天不太方便,改天再來。”
從檢查室出來告訴白曉寧一聲,便出去陪孩子們。
只是她沒想到,在這裏竟然遇到了熟人。
是時雅。
時雅身後跟着兩個傭人,一個提包,一個推着嬰兒車。
時雅的身材已經恢復許多,遠遠看着臉色還不錯,身上穿的連衣裙好像是某個奢侈品牌的限量款,今年來家裏拜年的一位太太穿過。
“段太太來了,”經理笑着迎上去,“好多天沒見您了,我還以爲您恢復了好身材就不來做了呢。”
時雅笑的很矜持,“我先生嫌國內冬天太冷,帶我們去海島玩了幾天,剛回來。”
經理一臉豔羨的恭維:“段先生這麼懂得體貼人,段太太好福氣哦。”
時雅溫婉的笑了,“開始吧,今天我先生要回家喫飯,我要早一點回去準備。”
“好的好的,請。”
俞寶兒坐在兒童遊樂區的角落裏,時雅被請進獨立的治療室並沒有看到她。
接着便看到時雅的兩名保姆推着嬰兒車走過來。
其中一人小聲嘀咕道:“人家叫她段太太她答應的那麼爽快,心裏一定樂開花了。”
另一個撇着嘴附和,“可不是呢,誰不知道她就是個沒名沒分的情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