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樂丹看了眼臥室的方向,無奈的搖搖頭。
她對小鳴說:“鳴少爺先喫飯吧。”
小鳴歪着小腦袋,“不等爸爸媽媽了嗎?”
“哦。”
小鳴看着滿桌子的美味,又問:“他們在做什麼呀?爲什麼不帶我一起?”
杜樂丹耐心的解釋:“這是大人的事,等你長大了纔會懂。”
“多大呢?跟哥哥姐姐那麼大嗎?”
霍月鳴小朋友正是對一切事物感到好奇的時候,簡直是十萬個爲什麼,問起來根本剎不住。
杜樂丹繼續回答:“還要再大一點哦。”
“爲什麼呀?”
開始了。
好在他的保姆插話吸引了小傢伙的注意。
“您最喜歡的蛤蜊蒸蛋要涼了哦,”
“嗯?”
他果然不再追問,接過保姆遞給他的小碗,再看看爸爸媽媽的空着的位置,低頭認真喫起來。
喫東西這方面,幾個孩子遠比他們的媽媽要省心,不挑食,也不用哄着喂。
天將將擦黑,鳥雀已歸林,霍氏莊園的巡邏隊伍已經換了一次班,這座龐然大物般的建築羣逐漸籠罩進天邊殘存的微光之中。
臥室裏,一場溫柔摻雜着懲罰意味的恩愛伴隨着急促的喘息聲結束,男人就着姿勢,拖着她的屁股起身走向洗手間。
俞寶兒想圈住他的腰卻已經沒了力氣,軟趴趴的窩在他的肩頭,逶迤的長髮鋪滿了整個背。
浴缸的保溫系統還在辛勤的工作着,並沒有因爲主人的遲到而變涼。
喬謹川要把她放進去時,小人兒緊抱着他的脖頸不肯,軟綿綿的,“再抱一會兒……”
他低頭的笑,“這麼乖?”沒辦法,只好抱着她一起踏進浴缸。
好在他們的浴室夠大,浴缸也夠大。
鞠起一捧水淋到她的肩頭,他在她濡溼的額頭吻了吻,“剛纔弄疼了沒有?”
她閉着眼睛,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竟是懶得話都不想說了。
啓動浴缸的按摩模式,閉上眼睛,圈在她背上的手極有韻律的輕拍着。
若這時能有一杯上好的紅酒會更完美。
也許水裏太舒服,俞寶兒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喬謹川把小人兒從身上摘下來,用浴巾包裹好輕柔的擱在浴室長榻上,回臥室把溼掉的牀單換掉,重新鋪好,又抱着給她吹過頭髮,才把人放回牀上。
看着睡的香甜的小人兒,喬謹川竟萌生出意思不可思議。
若放在十年前,他絕對不相信他會爲一個女人做到這般地步。
現在,他非但不覺得繁瑣,甚至甘之如飴,就想這麼照顧她一輩子。
他甚至開始不理解曾經的自己,野心勃勃的想要證明自己,在波橘雲詭中計劃籌謀,夜深人靜之時只剩無盡的空虛。
再看現在,他做的事情除了環境和內容發生了質的變化,最重要的是他有了更加明確的目標。
夜再深,午夜夢迴時總有一個嬌軟的小女人靠在他懷裏。
這種巨大的滿足感,安全感,以前的自己想都不敢想。
小人兒不知道的是,他每次出差連夜回來一方面是爲了她,另一方面則是爲了自己。
漸漸的,思緒飄得很遠,睏意襲來,他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閉上眼睛去夢裏追她去了。
俞寶兒一覺睡到半夜,被活生生餓醒了。
她摸摸咕嚕嚕直叫的肚子,把腿從他的腿間抽出來,小心的拿開腰間搭着的手臂,慢慢的坐起。
藉着小夜燈昏暗的光,她看到沙發上丟着他脫下來的浴袍,便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穿起來。
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長到腳踝,她顧不得了,現在去衣帽間肯定會把某人驚醒。
繫好腰帶,回頭看了眼,見他沒動靜便她小心翼翼的溜出房間,
晚間廚房有值班的廚師,正坐在廚房門口打盹兒呢,睜開眼看到面前白衣黑髮的女人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滑下來。
“是我。”
廚師認出是自家小姐頓時清醒,連忙站起來。
“小姐要喫夜宵嗎?”
“嗯!”
俞寶兒摸摸肚子,“要蔥油麪,那個做得快。”
“好嘞。”
廚師開火煮麪,俞寶兒打了個哈欠,坐在餐桌旁等待着。
炸蔥油的香味鑽出來,肚子叫的更歡了,時不時的往廚房的方向張望。
然而,她沒等到蔥油麪,卻等來了黑着臉的喬謹川。
他大手捏着她的後頸,“怎麼醒了不叫我?”
俞寶兒好像被咬住後頸的小貓,縮着脖子軟綿綿的解釋:“怕打擾你明天上班。”
喬謹川依然臉色森然,倒是放開了她,在她對面坐好。
廚師端來一碗香氣四溢的面,還貼心的燙了青菜和一個溏心蛋,還有一杯溫水。
見喬謹川也在,忙問道:“姑爺也要吃麪嗎?我再做一碗。”
“不用,”他慵懶的靠着椅背,“去休息吧。”
“好的姑爺。”
廚師重新縮回廚房補覺去了。
俞寶兒聞着面香,透過熱氣去看男人猶如冰山的俊臉。
“要不要我拿個碗來,我們一人一半?”
他面無表情的說:“不需要,我不餓。”
說完便不再說話,靜靜的看着她,好像一眨眼她就能飛了似的。
俞寶兒以爲他鬧起牀氣,便安靜的喫起面。
她喫東西很慢,一小口面嚥下去纔會慢悠悠的挑第二筷子,中間再喫幾口小青菜,喫掉溏心蛋的蛋黃,小嘴油亮亮的。
待她喫飽擱下筷子,碗裏還剩下大半碗。
喬謹川一言不發的把碗拿過來,就着她的筷子開始喫。
俞寶兒單手托腮,美目盈盈的望着他。
“還說不餓呢,早讓廚師給你做一碗不就好了。”
喬謹川擡起眼,淡淡的說:“就你那小貓胃口一定吃不了,何必浪費東西。”
被吐槽了,俞寶兒依然笑意不減。
“我老公真是勤儉持家。”
她猶豫着斟酌詞句,輕輕的說:“今天的事……你不要多想好不好?”
聞言,喬謹川放下筷子,那抽紙優雅的沾着嘴角。
黑眸深沉的望着她,警告意味十足:“你再爲他多說一個字,陸家就不用在津市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