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起頭，態度散漫，眼裏閃過淡淡的嘲諷，“你會在乎嗎？”
施爲歡冷笑了聲，挑了挑眉，顯得有些輕佻。
“也對。”
他站起身，椅子腿兒摩擦木地板，發出微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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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我會派人把離婚證送過來。”
藍樂熙保持着方纔的姿勢，眼睛看似直視着那把他剛坐過的椅子，實則沒有焦距。
她嗯了聲。
“麻煩了。”
施爲歡站在原地看了她幾秒，平靜的移開目光，轉身離開。
回到辦公室，丟下車鑰匙便從辦公桌抽屜裏拿出放離婚協議的文件袋。
協議書帶了什麼東西出來，輕飄飄的掉在地上。
他蹙眉去看，地上那是一個……信封？
之前怎麼沒見過？
他第一反應法是有人動他的桌子，可轉念一想便知不可能，這裏沒人有這麼大膽子。
撿起來，上面一筆一劃的寫着幾個醜不拉幾的字。
“霍小寶親啓。”
字醜的他一眼就認出是藍樂熙的筆跡，一筆一劃的，過兩年德玉寫的都比她好。
信封不厚，內容物最多兩張紙。
信封封口的位置，用膠水仔細的粘過，打開肯定會損傷信封皮。
祕書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他桌子上擱着的信。
他立刻心領神會，“哦，這封信是太太寫給霍四小姐的，讓我幫忙寄出去，我尋思先問過您，就沒寄。”
“那天我回來的時候您不在辦公室，我就把信塞到文件袋裏了。”
施爲歡瞥他一眼，聲音沉沉的，“你就這麼當祕書的？”
祕書小心翼翼的解釋：“那天開完會跟您提過，您當時還應了我一聲呢。”
施爲歡垂着眼睛沒說話。
祕書不知該走還是該留，便問道：“需要我寄出去嗎？”
“嗯，”施爲歡把信往前推了下，“地址需要我給你嗎？”
“不用了主任，津市沒人不知道霍家莊園在哪兒。”祕書上前拿過信，要走的時候突然想起什麼，“對了主任，您的離婚協議簽好了嗎？我幫您走流程。”
施爲歡莫名的煩躁，“怎麼？這麼盼着我離婚？”
祕書一臉無辜，急忙說：“哪兒能啊，我做祕書的不就得想到您前頭嗎？”
他扯開嘴尷尬的笑笑，“那個，沒別的事兒我先出去了。”
祕書走後，施爲歡把離婚協議掀開，掃了一遍協議的內容。
他呼出一口氣。
拿起鋼筆簽上自己的名字。
辦公室裏很安靜，從窗戶看出去，院子裏的樹已經開始零星的掉葉子，只待一場秋風苦雨，葉子就能掉個大半，若風大一點，整個院子都能被落葉覆蓋。
不知道鳳棲山現在什麼樣子？
下午開會的時候收到了董琰的信息。
施爲歡不喜歡應付小女孩，沒打算回覆，剛要息屏突然想到一件事，給她回了一個OK。
[好嘞，給你發定位。]
她發的定位是在某個繁華的商業區，開車過去非常堵。
他皺起眉頭，董琰又發來信息。
[朋友說這裏有家湘菜很好喫，咱們去嚐嚐呀~]
小姑娘配了一個賤兮兮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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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爲歡勾了勾脣，惜字如金的回道：[嗯。]
他下班就過去了，開的是單位給配的奧迪，嫌他那輛大G太顯眼。
京市的車實在太多了，一眼看過去漫無邊際，他嘖了一聲。
“不是說搖不上號嗎？哪兒來這麼多車？”
終於蝸牛似的爬到約定地點天已經快黑了，他的耐心也被消耗殆盡，關車門的聲音太大把旁邊一位女士嚇了一跳。
京市大妞豪爽，當即嚷開了，“嘛呢！不是自己車啊？”
施爲歡手隨意的插進褲兜裏，看她一眼，丟下一句：“不是。”
說完便往前走去。
那女士上前兩步無意瞥見車牌號，眼神瞬間變了。
餐廳裏，早早到了的董琰朝門口張望着，見他進來興奮的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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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坐下，董琰便迫不及待的說：“你說的那家餐廳我帶寶兒姐去喫過啦，她說很好喫。”
施爲歡臉上看不出表情，掀開菜單。
“她有沒有特別喜歡的菜？”
董琰回想了一下，“她都挺喜歡的，不過她飯量太小了，每樣只吃了一點兒，”她眼前一亮，“對了，那家店的涼粉她很喜歡，都喫見底了。”
董琰咧嘴笑道：“她喜歡喫甜的，寶兒姐的老公攔都攔不住。”
話音剛落，施爲歡掀菜單的手便是一頓。
董琰後知後覺意識到說錯話，心虛的抿了抿嘴脣，“那個，寶兒姐和喬謹川形影不離的，我總不能說不讓他來吧？”
手裏的一頁翻過去，施爲歡淡淡的說：“正常。”
董琰鬆了口氣。
他又點了滿滿一桌菜，幾乎把特色都點了，還有兩份涼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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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琰猜到他的想法，沒攔着，兀自喫的歡快。
她很懂事，會有意無意的說一些寶兒相關的事，施爲歡靜靜的聽着，喫的慢條斯理。
董琰摸着鼓起的肚子哀嘆道：“我這一頓至少胖三斤，什麼時候才能趕上寶兒姐的身材啊。”
施爲歡嚐了一口涼粉，“女孩子胖一點更好。”
“我纔不信呢，你們男的都這麼說，最後還不是喜歡瘦的？”
董琰撇撇嘴，拿出手機拍自拍發朋友圈。
施爲歡看到她擺弄了一會兒手機，突然擡起頭來，“歡哥，寶兒姐想跟你通電話。”
心跳慢了半拍，手裏的勺子驟然脫手，摔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