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算上夢裏,倒沒多久。
董琰的手機殼裝飾的花裏胡哨,還鑲嵌着一個卡通玩偶,拿在手裏硌得慌。
董琰懂事的溜去洗手間,留給他一個獨立的空間通電話。
手機裏【最最好的寶兒姐】來電話的時候,他的心跳不可抑制的加快。
他深呼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
“喂,我是施爲歡。”
綿軟嬌糯的聲音從聽筒裏鑽進他的耳朵,“嗯,我要跟你聊聊藍樂熙的事。”
“她?”施爲歡劍眉微微蹙起,身上緊繃的肌肉鬆緩下來,“關於那封信?”
“是的,”俞寶兒說:“她在信裏說的一些話不太對勁,好像是在……託孤。”
“信封裏還有一封給德玉的信,上面寫着等他成年再給他看,這太奇怪了,她精神問題一直不好,我建議你派人關注一下。”
夜已深,療養院安靜的宛如墳墓。
多奇怪啊,住了一堆瘋子和老人的地方,晚上竟然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房間裏沒開燈,只有月亮清亮的光線透過玻璃照進來。
月光是最好的氣氛加持,放大了原有的孤冷沉寂,讓房間裏的一切變得更加毛骨悚然。
她和施爲歡徹底沒關係了,好像回到了最初的時候。
不,回不去了。
至少那時候的她很健康,父親也還沒中風,藍司令二女兒的身份讓她在部隊裏如魚得水,認爲沒有什麼是撒個嬌得不到的。
直到在某個軍演裏見到他。
當時他從樹上跳下來,黑洞洞的槍口指着她,磁性冷酷的聲音直直的砸在她心上。
“投降吧。”
投降吧,這三個字好像一個魔咒把她的心牢牢的拴在了他的身上,也鎖定了她荒誕的後半生。
她問自己,若重來一次她還會義無反顧的喜歡他嗎?
認真想了想,答案是會。
感情這種東西最奇怪了,說不清道不明,卻能讓你欲生欲死。
她拿起那本離婚證,輕輕撫摸着,然後撕了個粉碎。
光腳踩着一地的碎片,她彎下腰從桌子底部拿出粘着藥品封口袋,裏面是她用近一個月不睡爲代價攢下的安眠藥。
迎着月光,她看着小半袋的安眠藥成就感滿滿。
“終於做成了一件事。”